第31章 医院（九）
是一小罐抹茶味的曲奇饼。
夏至愣了下，往空间墙外，下午林欢言躺过的地方看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就是第六感，感觉他会出现。
目光细细地看着，没有人影。笑了下，想想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精灵……”
夏至听到有人唤了她一声。
“林欢言？”
这是林欢言第一次用契约间的连接之力叫她，夏至还有点不适应。
“嗯……”
听到林欢言应了一声。
这男人，真的有一副好听的嗓音。
冷静时，如同素手拨动七弦琴的琴弦，浑厚悠远的声调，沉稳缓慢地流泻而出。
卸下所有清冷后，浅淡的迷茫，带着些松散的慵懒。沉沉的尾音，圆润地落在让耳朵舒适的音域上，苏感十足。
林欢言站在蛋糕店的橱柜前，微微蹙着眉。
本来想着买了店员推荐抹茶曲奇饼就离开，但走到门口看着附近只有这一家卖甜品的，就又折了回来。
他是记得她第一次给他送的就是甜腻腻的糕点。还有那块像是她做的糕，虽然将就了他的口味没有放糖，但他推测她应该是喜欢甜食的。
蛋糕店的店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见他折回，眸光瞬间又亮了一下，脸上明晃晃的惊喜。紧紧抿着嘴，怕惊呼声从嘴里漏出去，红云从脸颊蔓延到耳根。
被一双眼睛细细致致的注视，林欢言只能拿出手机，假装在打电话的样子。另一只手按着左肩的地方，又开始微微发烫。
“这附近没什么好吃的。有一家蛋糕店和一家面馆，几家烧烤和两家奶茶店，你想吃什么？”
林欢言这边主动召唤，她这边就不需要动用真气。
夏至嚼着曲奇，像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坐着那般闲适自在，此刻再来杯饮料，那就太好了。
“你要给我递过来吗？”
“嗯。”
有了假装打手机这个掩饰，林欢言不用可以压低声音小声低语，神情和声音就如同和老聊天般自然。
刚刚体力消耗属实有点大！
夏至想了想，“我现在确实有点饿，可以……点得过分一点吗？”
“嗯……”
尾音温柔的延长，像贴着夏至的耳边说的。
夏至感觉自己的耳朵微微发热。
“那我要……烧烤店的烤年糕，面馆的葱油面，和奶茶店的蜂蜜柠檬水，蛋糕店的海苔饼。”
“好，等我……”
林欢言放下了按在左肩的手，指了指柜台里的海苔饼：“要一盒海苔饼，谢谢！”
夏至盖上了盖子，把大半盒没吃完的曲奇放到了随身的腰包里。
闲适地坐着，等着手边的空间源源不断地出现美食。
二十分钟过去，空间空空的。
四十分钟过去，空间还是空空的。
夏至就有些坐不住了，打开了手机，播放起了常听的歌曲。
空间内灰灰暗暗的，零星的光亮，全靠不远处建筑工地夜间赶工的照明灯的贡献。
缓慢缠绵的旋律在这幽幽的，晦暗不明的空间里环绕，诡异里竟然生出几分浪漫。
林欢言的身影，就是在这样缠绵浪漫里，出现在了半透明的空间墙上，提着一堆外卖袋子，站立着。
夏至走进了，才发现自己只将将到他的肩。官方的介绍里说的188，看来是实打实的，只多不少。
抬手，贴着他的影子，好奇地比量高度。
平日里习惯了谷念安183的高度，这样的身高差的确让她陌生又新奇。
肩头、下巴、头顶，都是不同于谷念安的压迫感。
林欢言定定地站着。
拿着外卖回来的这一路上，他设想了许多种画面。坦白说，就算此刻她忽然从后背长出一双翅膀，然后撕开这面半透明的墙，飞翔而去，他都不会感到惊讶。
但此刻……分明像是在玩小孩子常玩的影子游戏。
指尖，从他的额角勾勒到了耳朵。
在耳垂处重重地点了好几下，又调皮地划回来。细细地描摹着长刘海的轮廓，最后划到下巴落到了脖颈间。
林欢言感到浅浅的热力，随着她勾勒影子的动作，从耳根到脸颊脖颈一路铺开。不用看都知道它们此刻一定都是绯红的。
她难道不知道他能看到？
林欢言的嘴角微微扬起，他的精灵性子不太沉稳啊！
要不要提醒她？
手，缓缓地，覆上了半透明的空间隔离墙，贴着影子精准地和她的手重合。
“你能看到？”
夏至触电般地收回手，惊呼出声。
林欢言没听到她说什么，但看到了她的反应。手心下落，按在了左肩上。
“我能看到你！模模糊糊的影子，和这半透明的墙。”
这怎么可能？
夏至冷静了一下。拿出腰包里，装在特制的布袋子里修养的小离木，看了眼它半死不活沉睡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可能。
异能受损，契约之力的影响，看到隔离的空间墙，也不是没可能！
夏至把小离木放回腰包，用手按着额头，脑子里走马观花般回放着刚刚的一系列动作。
她感觉脑子要炸了。
“你……”她语塞。
为什么不提醒我？！纯纯的社死瞬间！
林欢言偏过耳朵听着，许久也就只听到那一声‘你’带着懊恼的责怪，尾音钝钝的，有些软糯糯的糖果音。
婉约的纯音乐，在耳边悠悠而过。似有一阵风吹过，吹散了心里那一片蒲公英的种子，四散开去，飞扬又陌生的感觉。
他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压了压心头小小的起伏：“你想先吃什么？”
夏至也松了口气：“都行……”
林欢言想了一下，“那……葱油面？”
“好……”夏至点了点头。
林欢言看着她的影子点了点头，从外卖里拿出了打包调料的小圆盒。他特意问店家要了好几个，就是为了分装食物从小空间递过去。
席地而坐，夹了面条连同叉子一起塞到空间里。
“谢谢……”
夏至也靠着半透明的空间隔离墙坐下，运行真气彻底打开了两人的契约连接，道了声谢。
伸手，接二连三的从小空间里拿出了食物。
葱油面，烤年糕，蜂蜜柠檬水，海苔饼一样都不少。
一整个大满足，夏至的心情也跟着大好。
“你……要在里面多久？”
林欢言斟酌了下语言，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