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屠夫
“将他们全部打捞上来，着实怪异，移形群岛附近竟然有人类出没，难道他们不知晓伊芙勒瑟正在与我们交战？”
面前身形高大的精灵一把将牵着绳索的罗兰拉了上来。他仔细端详了一番罗兰，满意地点头道：“不错，巴托尼亚骑士，身材魁梧，是个可造之材。”
罗兰听到“暗精灵”三个字，心中一沉，高兴不起来。若是被高精灵所救，或许还有机会脱身，但暗精灵的话，恐怕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他暗自打量着四周，思考着逃脱的方法。
“哈哈哈，恭喜你们，也欢迎你们，人类。这里是黑色方舟，当然，条条黑暗之路都通向纳加罗斯。”暗精灵的话让罗兰和侥幸获救的水手们高兴不起来半分。
黑色方舟是劫掠奥苏安群岛和旧大陆的暗精灵战舰，这些暗精灵图谋攻取奥苏安，需要大量资源，而这些黑色方舟便是暗精灵获取资源的劫掠船。而今，他们的命运已成定局，沦为这些暗精灵的奴隶和战利品。
一位冷艳的暗精灵女术士走上前来，她的目光冰冷无情。“你们想必听说过我们，说实话，我可不稀罕你们这些如猴子般的战利品，不仅毫无价值，还浪费粮食。
不过，我还算仁慈，会给你们一个苟活的机会。”女术士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轻蔑。
罗兰环顾四周，与他一同被救上来的水手们为数不少，十几人尚存人世。只是，他的骑士剑已沉入水中，为了保命，他连盔甲也脱掉了。他心中暗暗叫苦，现在手无寸铁，如何才能逃脱暗精灵的掌控？
黑色方舟上的暗精灵海盗们将十几把匕首扔在他们中间，“我们不需要这么多无用的奴隶，现在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活命，成为我们的奴隶。在这等恶劣环境都无法存活，你们有何资格在我们纳加罗斯生存？”
暗精灵后退一步，她身旁的黑色方舟恐惧矛手举起盾牌，围出一个十多米的场地，数十名黑锐连弩手更是将连弩对准中间，稍有异动，便会射出致命的弩箭取他们性命。
“这不公平，我们的船长可是巴托尼亚骑士，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之前在罗兰舰船上的一名水手不满地怒吼。然而，他等来的并非暗精灵女术士的回应，而是黑锐连弩手的连发射击。
弩矢如雨点般倾泻在他身上，这名倒霉的水手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射成了刺猬。数十支弩箭扎在他身上，密密麻麻，鲜血如喷泉般溅洒一地。
暗精灵们悄然无声，静候结局。不到十秒，两名海盗便冲上前去抢夺暗精灵丢弃的匕首，他们并未相互攻击，而是一人手持两把匕首，朝罗兰扑来。
罗兰心中一紧，他本不愿杀害自己的船员，但他们主动攻击，就怪不得他了。
对于欲取他性命之人，他绝不会心慈手软。他飞起一脚，踢中左边海盗的裆部，顺势夺过他的匕首。手起刀落，罗兰划开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
另一名海盗瞬间胆怯，不断后退，罗兰直接将匕首朝他脸上扔去。匕首直直插入他的眼睛，红白之物散落一地。
其他海盗和水手纷纷争抢地上的匕首，他们已不敢再攻击罗兰，但拿到匕首后，便开始相互攻击。顿时，惨叫与杀戮在黑色方舟海盗船上响起。
避开罗兰这位游侠骑士后，海盗们的杀戮变得异常残忍，或许是为了争夺生存的机会，或许是恐惧激发了战斗的欲望，又或许是内心的阴暗面被放大，海盗们对同伴的杀戮同样毫不留情。
不久后，唯有罗兰和胡杰两人站在暗精灵恐惧矛手的军阵中。胡杰已身负重伤，他看着罗兰，露出一丝苦笑：“船长，我也想活下去。”
罗兰沉默无言，他实在不忍心攻击这位相识不久却对他忠心耿耿的胡杰。胡杰办事雷厉风行，是最早跟随罗兰的船员，然而，暗精灵显然不会让他得偿所愿。
胡杰半跪在罗兰身前，动情地说道：“感谢您赐予我的金币，有了这些卖命钱，我那身为妓女的老婆和我的孩子便有了生路。我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一辈子当过水手，也做过海盗。”
话毕，他毅然拿起匕首，朝着自己的喉咙割去。剧烈的疼痛使他不住地抽搐，血液如决堤的洪水般从伤口喷涌而出。
罗兰疾步上前，一把将胡杰紧紧搂在怀中，胡杰的鲜血也溅射到了他的脸上。这一刻，罗兰深刻地意识到，海盗并非全是些利欲熏心之徒。
尽管胡杰自知毫无胜算，但他依然履行了作为船员和手下的职责。罗兰将胡杰搂在身下，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我定会让这些方舟海盗为你陪葬。”
本来就痛苦的胡杰脸上露出一丝解脱，他的手抓着罗兰的手，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啊，就剩下一只猴子了。”暗精灵女术士走上来，“现在你有资格活下来，跟我来，幸运的巴托尼亚人，你可以换一件属于你的衣服。”
黑色方舟海盗船上这些死亡的水手和海盗更是被他们直接丢入海洋，几个地位较低的暗精灵士兵在收拾残局，“可惜这次的战船没有捕获巨兽，不然用这些尸体喂养那些怪物，哪里需要我们动手处理。”
“这次抓到的不少都是人类或者是旧世界矮人，据说其他的方舟还有诺斯卡的族长。”另一个暗精灵士兵说道。可惜除了女术士的大陆通用语，罗兰听不懂这两个黑色方舟士兵的精灵语。
带着罗兰抵达船舱后，女术士把一件衣服丢给罗兰，“雄性猴子，你可以换上这个衣服，这段时间这个船舱归你。”罗兰准备换衣服时，发现对方并不准备走。
“哦，我对你这种瘦弱的猴子可没兴趣。”暗精灵女术士嘴巴那么说眼睛可没停下，她的眼睛在罗兰身上来回打量。
“老实说，你长得确实也不赖。我都对你有那么些兴趣了。”暗精灵女术士很想上去吃了罗兰，可是想想这次的祭品都是准备在盛大祭祀礼上献祭给凯恩的。
万一对方有资格作为凯恩的祭祀礼，那么她可是亵渎神灵的重罪。看着罗兰还算结实的肌肉后，暗精灵女术士深呼吸几口气走了出去，“若不是祭祀，我一定尝下这个猴子的味道，听说巴托尼亚的骑士都很强壮。”
纳迦罗斯是中古战锤中黑暗精灵的家园，一个黑暗、肮脏、可怕的国度，到处都是黑不拉几的枯树和藏有怪物的山沟。黑暗精灵们杀光了本地原住民、大肆畜奴、劫掠全世界。从任何角度来看纳迦罗斯都是一个极不宜居的地方。
它阴暗、寒冷、荒凉、充满怪物、遍地都是沼泽和沙漠、海岸边是一簇簇稀碎的岛屿群。位于东海岸的卡隆德·卡尔是纳迦罗斯最大的海港，也是奴隶贸易的产业中心，从世界各地返航的暗精掠奴船基本都要到这里卸货。
而罗兰一行人最先被带到卡隆德.卡尔，除去罗兰外，还有一些强壮的野兽人、帝国人、阿拉比人、绿皮、蛮荒兽人、矮人、巨魔，这堪称中古版人种大集合，甚至罗兰还看到了两个没有成年的巨人。
“死亡午夜节日正好结束，这些人型生物也可以带上去，不然我们会因此损失一大批优质战俘的。”领头的对接人是一个黑暗精灵男性，他的腰间别着连弩，背后更是背着一把巨型大剑。
“啊，真是可惜，我居然错过了死亡午夜。要是等到下一次还需要好几年，太让人痛苦了。”暗精灵女术士伊卡萨颇为惋惜。
“伊卡萨，要是你昨天来的话，赶上死亡午夜节，你的战俘可能都被征用了，到时候损失惨重可没人会给你补偿。”暗精灵剑士继续说道。
“我昨天可是亲手斩杀了一头巨魔，哈哈哈，你不知道他的血液淋在我的身上，到底让我多畅快。”随后他又往奴隶仓库看了看，“居然还有巨人，真的是，要是昨天回来就好了……”
伊卡萨笑了笑，她也是故意拖延了一天的进度，要是没有那么多高价值的奴隶她也不会如此，那么多稀有奴隶赶上死亡午夜节日，她一定会赔偿的底朝天的。
“我需要进去大市场把这些奴隶贩卖掉，另外那五个人类是需要经过训练送到纳加隆德的。”暗精灵剑士示意身后的卫士上来清点奴隶，“好的，这一批奴隶可能换不少金币。”
只有罗兰知道所谓的死亡午夜节，在死亡午夜节当天夜里大家可以冲到街上肆意杀人且不受任何惩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城里还会在关闭城门后释放大批奴隶和囚犯供大家练手，凯恩教派的巫灵们也会倾巢出动为凯恩献上祭品。
虽然其他暗精城市也会庆祝这个节日，但一般只在教派内部杀一杀烘托一下节日气氛。这可以称呼为中古战锤版人类清除计划，是的，暗精灵就是如此残忍和血腥。
比起其他的奴隶还需要被送到海岸口市场进行奴隶拍卖，罗兰和那几个帝国、阿拉比人则是被送到一支暗精灵商队里。这些暗精灵商人需要从陆路行进到暗精灵首都纳加隆德。
“喂，瘦子。”粗大的嗓门震得罗兰耳朵痛。罗兰和这个不爱洗澡的矮人被关押在一座囚车上，他仔细观察了这个矮人一路，对方开始对他爱搭不理的，他也就懒得热脸去贴对方冷屁股，没想到现在他主动和他说话。
“矮人？”罗兰小声回答了一句，他还是很保守的，因为矮人的固执可是最恐怖的，但凡罗兰说错一句，对方不搭理他已经是最简单的了。
“我说的是我是什么屠夫？”矮人的大嗓门让一边负责押送的暗精灵监工鞭子甩过来抽在牢笼里。“闭嘴，你们这两个渣子。”
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暗精灵监工就是对着矮人狠狠抽动鞭子，“你以为你杀两个巨魔很了不起，现在你不过是我们的阶下囚，你这个废物。”
皮鞭如雨点般落在矮人身上，罗兰可不想被波及，但是他也看不惯这个暗精灵如此殴打他的狱友，一把抓着暗精灵的鞭子摔在对方脸上。
“你该死。”暗精灵勃然大怒，他想要拿起黑弩对着罗兰，领头的队长一脚把失去理智的暗精灵踢倒。
“够了，这两个奴隶是要取悦杀戮之神的礼物，收起你那可悲的报复心。不然我把你丢进杀戮之神的竞技场。”
“是，大人。”暗精灵监工不敢顶嘴，忍着怒气走向旁边。领队不再看向几人，继续向前走去，他要确保这次带给杀戮之神凯恩的礼物完好无损，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小插曲。
“你居然是巨魔屠夫，那一定很强。”罗兰可不会去得罪这些固执的矮子，尤其是对方还是个矮人屠夫。
要知道那些被羞辱、情场失意、或以其他方式丢掉尊严的矮人离开了传统的社会，转而去寻求甜蜜的解脱：死亡。
他们去猎杀最危险的怪物，希望能抵达一个光荣的结局。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死得相当快，但那些幸存下来的少数人成为了奇怪的巨魔屠夫教派的成员。
尤其是矮人报复心极其严重，他们还会定时召开会议，把得罪他们的人和物写进一本叫做矮人仇恨之书的玩意，你说这有多记仇？总之矮人屠夫更是固执者中的固执者。
“好小子，有眼光。”矮人巨魔屠夫蹭了蹭他长出不少胡子的下巴，“我很看好你，你这个瘦子人类有资格当我巴克利福德的朋友，当然你现在叫我屠夫巴克利就好。”
他很满意刚才罗兰对他的帮助，而且对方也知道他是一名复仇者和屠夫宣誓者，这就是对他的尊重，这也让他把罗兰上升到好朋友的高度。
“可惜没有酒精，不然一定和你喝几杯，死亡前喝上几杯一定是会赋予我更大勇气的。”矮人巨魔屠夫甩了甩他浓密的小短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