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汉帝刘宏(求追读)
刘宏平时不理事,大部分时候都把事情丢给张让负责。
资质更老的赵忠已经是大长秋,主要负责后宫诸事。
对内对外,大部分事情都不需要他亲自操持,但不代表他不会过问。
放权不是说信任,而是很清楚自己下达的旨意,很少能够真正落实。
不利于世家豪族的旨意,会被曲解甚至断章取义,也有可能根本离不开洛阳。
那就让十常侍与他们去斗,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会不顾一切推行。
利益就那么多,损害豪族的利益,他们这一派的利益就能多吃一些,就那么简单。
“阿父,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裸游馆,刘宏躺在浴池之中。
冬夏两季,刘宏有空都回来,无非冬季把池水换成温水。
这里不仅宽阔,而且可以名正言顺不让别人靠近,可以避免别人偷听。
进来的都必须一丝不挂,还能避免行刺。
而吃喝都有试毒的宦官,可以说这里是皇宫最安全,最有隐私的地方。
说什么后宫是皇室私宅,宦官、宫女和侍卫里面,到底有多少世家豪族,甚至是外戚的耳目,这些都不得而知。
裸游馆外,皇帝都没什么隐私和安全可言。
“自黄巾平靖,各地都在恢复。扣除少数余贼,没什么大事……”张让在旁边伺候,全场也就是他还穿着衣服。
刘宏很清楚,自己若死,张让和赵忠之流就会失去手中的权柄。
要说全天下最不希望自己死的,便是他们这些阉竖,真是够讽刺的。
“尚书台倒是刚有一份奏折过来,辽东那边有件比较有趣的事情。”张让突然想起什么,把鲁达的奏折说了出来。
当然有明显润色,让奏折的内容变得更加生动有趣。
当初刘宏刚入宫,与生母分开,偏偏与窦太后又很生疏,他就时不时说些奇闻趣事让他开心。
是以刘宏继位,他迅速提拔为常侍,更是成为十常侍之首。
至于赵忠已提拔为大长秋,那自然不算是常侍。
本身就是先帝时期的老人,若非履历足够高,经营势力久,赵忠根本不虚他。
“那么长的路,再加上那些水利,开销不小。中山甄氏经营多年,家产不少。”刘宏感慨。
就算他在河间国,也听说过中山甄氏的名头,不过当时只知道是粮商。
现在看来,人家的产业不小,否则单纯做粮食贸易,可没那么多钱。
可一想到这笔投入之大,一时间又意兴阑珊。
甄逸想得很周到,要么不做,要么最大限度的把事情做好,把投入加大。
一下投入那么多,说是倾家荡产都不奇怪,那甄氏就没有什么可觊觎的了。
不过一个甄氏,就能拿出那么多的财帛物资,天下二百年以上的家族可不少,是否能榨点?
这倒是给刘宏一个思路,接下来无非是暗示一下张让和赵忠,让他们去发力。
“为了名声,对方就能拿出那么多,家里怕是有更多。”张让显然有不同的看法。
“非也,他们求的是名,投入少了没效果,既然要投入多,那就最大限度投入进去,落得个破家为国的美名。”刘宏摇头。
这帮家伙不仅贪婪而且吝啬,是以总喜欢以己度人。
自己切掉下面,用阿谀奉承,就换来荣华富贵。
自然体验不到,整个家族近二百年下来,都没办法出仕是多么的痛苦。
刘宏好歹也是没落宗亲出身,入宫继位已经十二岁,早已懂事。
若非如此,大概也就和前面几任皇帝一样,浑浑噩噩一辈子,什么时候死都由不得自己。
至于甄氏,或许是有些保留的,这些家族多少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甄逸应该还有些浮财藏起来,可表面上的财帛,应该已经完全投入到辽东。
鲁达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能说服甄逸为他投入那么多。
这些路和水利修缮起来,那也是一个不小的政绩。
怕最多三年,鲁达就能升一升。
当然最终能不能升,还要看自己的意思。
地方官员和将领的升迁,那是两种概念。
将领只要得到足够的战功,那自然无条件升职,若军功制度都无法保证,那么大汉必亡。
可官员另外说,基本都是靠履历和政绩升级。
鲁达才几岁,排队的人多着,看什么时候轮得到他再说吧!
类似他这种,执意要当中立派的,朝堂上也不会有谁会拉一把。
前段时间倒是故意要当个孤臣,在没有真正明白他的意图和立场前,刘宏没有真正信任他。
主要是对方的做法太老练,单纯依靠陈登的提醒未必可以,怕后面还有人。
时至今日,刘宏已经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膝下的两个皇子。
“传旨,中山甄氏破家为国,忠心可嘉,举甄豫为茂才,甄逸为关内侯。”刘宏宣布。
“陛下,甄逸已经买过关内侯。”张让提醒。
今年讨伐黄巾,国库不够财帛,群臣希望刘宏动用内帑。
后者索性把关内侯都卖了,凑一笔财帛过去,也不愿意动用内帑。
若是连这点内帑都没有,那他就真成待宰羔羊了。
甄逸当时就买了关内侯,反正之前买过上蔡令,再买关内侯也不奇怪。
不如说眼看大家都疏远,他必须要有个自保的底牌。
有关内侯这身份,至少见官不拜,且让一些地方豪族有所忌惮,说到底还是争取时间。
“那算了,就举个茂才得了!”刘宏随口说道。
他甚至不给甄豫封官,更没征召为郎官。
主要打算看看情况,看朝堂有谁跳出来提这事,就意味着甄家,甚至鲁达后面的人是谁。
若没有,明年再召过来当郎官也可以,反正都九月份。
要说为什么待遇那么低,原因也很简单,那么多的财帛,特么的一文钱都落不到他手里。
别看惠及地方,可若是自己这一脉没了,这天下亡不亡与他何干?
刘宏很现实,若这天下能掌控在自己这一脉手里,那么还有治理下去的价值。
若是自己这一脉都完了,还不如让这天下与自己这一脉陪葬。
“陛下,这样可就没人跟风了。”张让提醒。
“不会有人跟风!”刘宏摇头。
家产没有甄家多的,达不到甄家那个效果,相当于白出钱。
就算出了,大部分财帛物资都会落入地方官府之手,根本落不到地方。
钱足够多的,家族出仕的人不会少,不缺那几个官职。
甄逸能成,是鲁达给他上奏,自己批复。
若地方官不给面子,自己不批复,那一切白瞎。
“另外派人调查一下辽东,我要知道鲁达在那边做了什么,身边都有什么人。”刘宏下旨。
“遵旨!”张让领旨,立刻着手安排。
眼看张让离开,刘宏不免回忆皇甫嵩和他说过的那个年轻人。
地方豪强出身,侥幸揪出下邳一个巨匪,从而与下邳县丞孙坚搭上关系,与陈球从侄一脉联姻,不过其祖母就是陈球庶妹,党人的标签很重。
尤其陈登在颍阴,还和荀爽之女有了婚约。
不免让人怀疑,党人是打算借此重新返回朝堂。
“老一辈没机会,就打算扶持下一代?”刘宏若有所思,“不过若能为我所用,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