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发现
杀死独角兽或喝下独角兽血的巫师都会受到诅咒，这在魔法世界不是一个秘闻。
过去，也不乏想要破解血液诅咒的巫师。
但从如今的情况看，显然他们都失败了。
那么亚伦为什么会积极推动这件根据历史来看大概率不可能的事呢？
无他，觉得有魔法石保底，所以亚伦操作就大胆了。
但事前计划得再好，真实发生时，亚伦的情绪还是有一些波动。
“统统加护！”
不是无声施法不好，只是亚伦想说说话，他内心好像憋了一团火。
碗状的透明光罩是从房顶倒扣，闪烁几下后，融入空气无形。
走一步，抬头看不到自己的魔法痕迹，亚伦又补了一发统统加护；再走一步，再来一发。
就这么一步一魔咒，等亚伦打开门，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熄灭一楼的壁炉，因为怕血液会蒸发，虽然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具有魔力的银白血液上。
又推开二楼窗户，好让月光钻进来照明。
放弃灯光，是想尽量还原禁林的氛围，按照他在另一个世界的经验，做实验，有的时候需要一点点仪式感。
幸运女神的注视，就算是巫师，也非常需要。
将装有银白血液的瓶子置于工作台中央，亚伦缓缓吐气，克制一饮而尽的冲动。
银白血液那扑面而来的生命力，让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
这种如海浪般连绵不断的生命力，正是逐渐枯竭的亚伦需要的。
长长吐息，亚伦闭目擦手，之后又连打几个响指，指向自己，给自己来了几发有助于镇定的魔咒。
再睁眼时，他已经平静下来。
手指银白血液，他快速低呼。
“分离显现！”
这是亚伦特别准备的新魔咒，灵感来自可以显示魔药成分的斯卡平显形咒。
既然独角兽的血有问题，那第一步自然要看看血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瓶身微微晃动，可以看到气泡在瓶壁炸开，但不是那种咕嘟咕嘟的沸腾，更像是带上氧气瓶潜水时呼吸带出的那种一串串的小气泡。
月光被吸引，倾泻银白，重压之下，瓶子里的血液渐渐开始分层。
亚伦呼吸稍顿，然后继续施法，他看到，已经有一些东西在往瓶底沉积了。
两分钟后，原本的银白血液换成了“鸡尾酒”。
最底层，是一层薄薄的银色堆积物。
上面一层，是鲜红的血液。
再上面，是透明的液体和一些无法分离的东西。
比如，液体中那一个个不规则的银色斑点。
没分层时，被整体的银色掩盖，如今透明液体下，月光折射入瓶，像一支笔，将这些斑点一一连起。
亚伦吸了一口气，瞳孔微缩。
这些斑点连线起来，居然是独角兽的模样。
瓶身的微微摇晃中，这光画出的独角兽仿佛还在呼吸，荡起一圈圈波纹。
麻瓜世界记录光轨迹的丁达尔效应，在魔法世界，也许要换一个名字了。
比如，塞尔温效应？
小心翼翼把第一层分离另装瓶保存，毫无疑问，这是最有价值的一层，血液诅咒的秘密可能就藏在里面。
第二步，亚伦想要看看那些沉积的银色异物到底是什么。
“分离显形！”
血液另装，银色异物被亚伦取出平铺在工作台上，这一次，新11魔咒没有奏效。
“钻心剜骨！”
没有忘记之前的气泡，亚伦觉得也许这些银色异物是一种未发现的魔法生物。
可绿光持续了几分钟，还是一无所获。
......
尝试几轮未果，亚伦无奈，只好跳到第三步，去研究分离另装的第一层。
可房间里放置的巫毒娃娃却嘭地一声炸开，乌黑飞絮飘得到处都是，有一些直直落到亚伦的鼻骨和镜框上。
皱眉清理，但不止是因为洁癖发作。
这个巫毒娃娃是亚伦从一个埃及老女巫手中买来的，用自己的血浸泡后，就能替本体分担一些伤害。
如今炸开，看来是到了极限。
原因不用说，自然是因为诅咒。
分神之际，厌恶红线从亚伦耳廓自动渗出，觉察异常的亚伦猛回头。
只见那些平铺的银色异物忽然有了反应，像被一把火掠过，瞬间被喷成黑色。
而且，亚伦能从那上面感受到一些极其熟悉的东西——厌恶的气息。
眼睛一下睁大，灵感状态下，将分装的第一层放置工作台凹陷处，亚伦从额头抽出部分极化的厌恶气棒，直直插进瓶子里。
若烧红的铁器入冰水，白雾刺啦间，那些原本分离不开的银色斑点就像吸铁石一样，爬满了部分极化的厌恶气棒。
亚伦下意识后仰抬右臂，左手响指铁甲咒护身。
眼镜镜片里，倒映着一个手掌大小、黑中泛红的浮空气团。
而亚伦的厌恶气棒，已经消失无踪。
拽手指，听到关节响的那一刹那，亚伦才确定这一切是真的。
连续响指十几发统统加护和铁甲咒后，他才神色复杂地看着这出乎意料的气团。
亚伦还知道它的另外一个名字，默默然。
一种被广泛认为只有内心憎恶魔法并尝试抑制的小巫师，才可能制造的东西，具有极强的威力和攻击性。
好在亚伦的厌恶只完成部分极化，坚持不到这独角兽版本的默默然发动攻击，便已经散去。
这由亚伦引起的默默然转瞬即逝，但工作台上，如今只剩下透明液体，再没有一点银色痕迹。
苦笑摇头，恍然大悟，亚伦终于明白独角兽血液的秘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巫师发现。
要知道，巫师可是很热衷于研究各种神奇动物的血液的，老蜜蜂还写过龙血的十二种用途呢。
如果一个谜题的答案是另一个更难的题目，那这个谜题当然解不开。
千年来，一定也有巫师进行到这一步，但默默然无疑是一道天堑，拦下了亚伦之前的所有巫师。
因为默默然会导致小巫师的死亡，所以有巫师文明的那天起，巫师们对默默然的研究就没有停止过，但从来没有任何决定性的成果。
亚伦牙有点酸，唯一的好处可能是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厌恶极化的终点就是默默然。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患默默然的小巫师无法医治，直接作用于灵魂的东西，魔药只能缓解压制。
可为什么独角兽会有默默然呢？她们不是森林的宠儿么？
而且为什么独角兽没事，而小巫师大概率要死呢？
独角兽血液的诅咒是厌恶极化后的默默然，那伏地魔的诅咒也是这样吗？
想起被搁置的索命咒研究，亚伦觉得没鼻子的诅咒可能还是混合情绪的极化，厌恶只是其中之一。
提升灵魂魔法和解除诅咒，事实性地融合在一起。
后半夜，亚伦一直在头脑风暴，直到见到朝阳才睡去。
但更多人，是见到朝阳已经起床，就比如每天和平斯夫人一起上班的赫敏·格兰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