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莺歌石

莺歌石

在福建的闽侯县，有一座高山，山下有个村庄，庄里有个姑娘，名叫莺歌。她生得聪明美丽，有一副动听的好嗓子，唱起歌来，鸟儿不啼，虫儿不叫，连天上的彩云，也停住脚步，一动不动地聆听。

莺歌最爱唱的是《花开落》。她唱道：

“花开哟落，花飞哟舞，

飞哟舞哟到人间，

人间哟比天堂还美满。”

这歌声飞遍了闽侯的山山水水，也传进了财主林老财的耳朵里。林老财是个贪色贪财的家伙，他四下里一打听，知道莺歌是个穷家女，就带着大量财物，上门来求婚。老实的爹娘拗不过财主的势力，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

莺歌可不愿意嫁给老财做姨太太。她跟爹娘商量，要找个办法来对付老财。

老财来逼婚的日子到了，亲戚朋友都来为莺歌送行。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一去，莺歌是凶多吉少。正在难分难舍，忽然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莺歌在家吗？我来会会她！”大家一看，来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后生，都感到莫名其妙。莺歌却认出来了，高兴地迎上去，说道：“黄莺哥，你来得正好，快帮我个忙吧！”

黄莺哥是个打柴郎，从小就跟莺歌在一起玩耍，两人亲如兄妹。他听了这事，怒从心上起，说道：“老财逼婚，我来跟他评评理！”说着就要闯进老财家里去。莺歌忙拦住他，说道：“评理没用，我们得想个法子，既不嫁给老财，又保住爹娘的性命。”

黄莺哥想了一想，说：“办法倒有一个，只怕你不敢。”莺歌说：“为了爹娘的性命，为了不受老财的欺侮，我什么都敢！”黄莺哥附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莺歌听了，连声说好，就动手做起来。一会儿，只见莺歌头上插着几朵鲜花，身穿一套彩色衣裙，打扮得象仙女一般，左手提一只装着谷子的篮子，右手拿一根三尺来长的竹竿，竿头扎着个用彩绸做成的小莺哥，活灵活现的。她吩咐黄莺哥躲进后山的竹林里，就提着篮子出门去了。

老财在家里正等得不耐烦，听说莺歌出来了，忙带着家丁迎上前去。老远看见莺歌，老财眼睛就一亮：只见莺歌头上插花，身上穿彩，左手提篮，右手持竿，娉娉婷婷，象一朵刚出水的芙蓉。老财心花怒放，急忙抢上前去，嬉皮笑脸地说：“莺歌姑娘，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要上哪儿去玩呀？”

莺歌不理他，只顾往前走。老财不依不饶地缠上来，莺歌才说道：“今天要到西山去采花，你要去，就跟我来吧。”老财求婚不成，正怕莺歌寻短见，听说她要到西山去采花，正中下怀，忙说：“好，好，我跟你去！”

莺歌在前，老财在后，带着一群家丁，往西山走去。老财怕莺歌跑了，一路上紧紧盯着她。莺歌却象没事人一样，一边走，一边唱着《花开落》：

“花开哟落，花飞哟舞，

飞哟舞哟到西山，

西山哟花开满坡埔。”

到了西山，莺歌把老财领到一片山谷里，说道：“这谷里的花最美了，可惜谷深崖陡，下不去，还是请大老爷先下吧。”老财往下一看，只见山谷里百花盛开，争奇斗艳，芳香扑鼻，不由得心花怒放，急忙说道：“这有什么，我先下去，你在上面把花采下来，扔给我就是。”说着，就顺着山崖往下爬。

老财肥头大耳，身体胖得象个大肉球，平时走平路都气喘，这时爬起山崖来，更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才爬下几十丈深的山谷，就已累得筋疲力尽，刚在崖边石上坐下，就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

这时，黄莺哥从竹林里跑了出来，学着莺歌的腔调，大声唱道：

“花开哟落，花飞哟舞，

飞哟舞哟飞进谷，

一飞飞到林老财肚子里。”

随着歌声，一群群黄莺飞了出来，见着老财肥头大耳的模样，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黄莺们一边笑，一边围着老财的头飞来飞去。老财正在打盹，忽然觉得头上脸上痒痒的，用手去拍，却拍着了黄莺的羽毛，忙睁开眼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一群黄莺正啄他的眼睛、鼻子、耳朵，有的还钻进他的嘴巴里，啄他的舌头。他慌忙伸手去赶，可是黄莺越来越多，把他团团围住，啄个不停。

老财痛得大喊大叫，拼命往山崖上爬，可是爬了几步，就跌倒了，滚下山谷去了。

黄莺们见老财滚下山谷，都嘻嘻哈哈地唱起歌来：

“老财老财滚下谷，

滚下谷去喂黄莺，

黄莺吃了林老财，

家家户户都安宁。”

莺歌在山顶上看到老财跌下山谷去了，知道他已经活不成了，心里一高兴，也大声唱起歌来：

“财主老财真可恶，

逼婚逼得命归阴，

从此姑娘不受苦，

人人唱起自由歌。”

莺歌和黄莺们唱呀，跳呀，一直唱到太阳落山，才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从此，闽侯县的百姓再也不受老财的欺侮了，他们为了纪念莺歌和黄莺，就把这座山叫做“莺歌石”，把这片山谷叫做“黄莺谷”，把老财跌下去的那个地方叫做“摔死老财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