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嫁糙汉,病弱美人被娇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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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作死

书中关于原主的剧情只出现在贺斩临死前的回忆中。

他恨命运对他不公,身边人全是短命鬼,新婚妻子不到一月就没了,母亲之后更是郁郁寡欢,一年不到也下去陪父亲了,就连他也是个命短的,连三十都活不到。

书中对原主的描写本就不多,至于杨氏口中原主的心上人,更是压根没提到。

她不是原主,不会忧思男人,只会忧思自己,养好病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胸口疼得厉害,她不敢轻易乱动,就保持平躺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正要睡着时,忽地闻到一股刺鼻的中草药味儿。

睁眼一看,杨氏已经进了屋,手中端着个豁口的黑色土碗,待她坐到床沿,宋回泠这才看清碗里盛着的中药,又黑又稠。

想她前世可是拥有一副耐造的钢铁身体,活了二十七年,药是什么,压根不知道,偶尔风寒感冒,喝几天热水也就痊愈了,如今却成了个病秧子。

杨氏拿起搭在碗沿的木勺,舀了勺药递过来:“回泠,该吃药了。”

宋回泠光是闻着味儿都恶心犯呕,下意识抿紧唇,她是真怕苦!

杨氏只当她又在闹脾气,耐着性子诓哄:“回泠,不管怎么着,都得先吃药,我知道你怨我,让你做了阿斩媳妇,可我事先也不知道你心中有人……”

宋回泠想解释,可胸口又疼,懒得开口,干脆听杨氏继续倒苦水。

“何况你就是不嫁阿斩,也会被许配给其他军户,只能说造化弄人,你是官家小姐,从小锦衣玉食,也就是这会儿落了难,来贺家确实委屈你,可我不是那等凶恶的婆母,更不会强迫你和阿斩圆房,在贺家,你最起码能做得了身子的主,你不喜欢阿斩,我便不让他碰你,只要你乖乖养好身子,和阿斩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也不是不行,至于……”

杨氏说着说着竟把自己说哭了,豆大的泪珠啪嗒一下掉进碗中,她赶紧将脸别过去,偷偷抹眼泪。

宋回泠心里微微触动,十分艰难地从嗓子眼挤出了声音:“给我吧,我自己喝。”

杨氏猛地回头,一脸不可置信,平日就算把人哄得差不多了,也要她亲自喂,宋回泠才勉强张口,今儿她主动要求喝药可是头一遭。

怕她反悔,杨氏也没工夫伤心了,赶紧将人扶坐起来,递了药碗过去。

宋回泠接过药碗,心一横,屏息,闭眼,抬头,皱眉,喝完最后一口药后,痛苦地吐出了舌头。

明明才灌下一碗药,可宋回泠却觉得肚子空空,将碗递给杨氏后,很是难为情地开口:“我好像饿了……”

杨氏大喜,会喊饿也是头一遭呢!

“灶上还有碗温粥,你且等着!”杨氏很快去而复返,端来一碗白粥。

宋回泠捧过碗,一层厚厚粘稠的乳白色粥油浮在表面,她转动木勺,挑起粥油送进嘴里,米香在舌尖蔓延开来那刻,她微微皱起了眉,杨氏熬粥水平有待提升啊,这么简单的白粥还能熬出糊味。

杨氏的厨艺中规中矩,做出来的东西不算美味但也不难吃,可宋回泠是超级吃货,对食物要求很高,这种带着隐隐糊味的粥是入不了她眼的,但她这会儿连下地都费劲,没法自己动手,只能凑合着喝。

粥是喝完了,可宋回泠依旧觉得不得劲儿,胃里的空虚感还是没被填满,见她神情怏怏,杨氏小心翼翼问道:“回泠,怎么了?”

宋回泠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满是渴望:“好想吃肉啊……”

杨氏先是一怔,随即面露难色,不似方才去端粥那般爽利,宋回泠才反应过来,杨氏为了给儿子讨媳妇花了不少钱,后又为了给她买药治病,积蓄所剩无几,贺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就靠着田里收成的稻米过活,每日不是清粥就是白米饭,一丁点儿油水都没有,顶多再加道水煮菜。

吃肉,那简直是黑老鸦想在水里漂白——痴心妄想!

察觉到杨氏的困窘,宋回泠连忙改口:“口误、口误、我是说好想睡觉啊……”

杨氏紧抿双唇,眼神微动,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定定看着宋回泠:“只要能养好身子,你想吃什么,娘都依你!”

宋回泠只当杨氏在安慰她,不好意思戳破,配合着点点头。

杨氏端着空碗离开,宋回泠这下是真困了,许是吃过药喝过粥,她感觉身子好了些,眯上眼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宋回泠仿佛看见了原主的记忆,这是书中不曾描写过的情节。

杨氏每次给她喂完药,她转头就偷偷催吐出来,一碗清粥,永远只吃小半碗,每到夜里,就默默流泪,哭到大半夜才勉强入睡。

宋回泠心情很复杂,原来原主不是短命,而是自己作死。

按照剧情,她穿来的时间节点恰好是原主和贺斩成亲半月后,新婚当夜,原主为了不让贺斩踏进屋,持刀自戕威胁,贺斩觉得晦气,当夜离家至今未归。

而今日,是贺斩回家的日子,也就是在今日,贺斩和原主又闹了不愉快,之后原主便开始绝食,不到三日人就没了。

宋回泠猜想,贺斩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从新婚夜他没有强要原主就能看出他有自己的骄傲,不屑做强迫女子之事,那么原主必定不是因为被贺斩夺了清白想不开要求死,这么看来原因便出在原主那位心上人身上。

宋回泠释然了,如此她便放心,只要贺斩不对她动粗就行。

至于原主和心上人的事,宋回泠压根没兴趣知道,她现在只想养好身体,再想办法离开贺家,她就算不死,跟着贺斩这种变态反派也没活路,还是趁早做打算的好。

沉沉睡了一觉,宋回泠感觉四肢力气都慢慢恢复了些,胸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甚至还能轻轻伸个小懒腰。

从墙壁小窗孔投进来的光线变暗了些,她慢慢坐起身,倏地,一道凄厉的鸡叫声吓得她一激灵,杨氏的声音也一并响起:“你杀个鸡怎么和杀人似的,这么野蛮,怪不得回泠看不上你!”

杨氏说得激动,可回应她的却是鸡临死前回荡在院里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