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交易
通过隐形的眼睛，留在房间中的安德烈看到了一路上所有的情况。
虽然是同一条路，但蜘蛛习惯在墙壁、房顶，木楼梯的背侧等阴暗偏僻角落爬行，一路过来，甚至没一人发觉身边有一只小小的密探经过。
小蜘蛛停在城堡空地边缘。
忽然有意外发现。
铁匠卡尔蹲在城堡新建用来炼铁的棚子门口，哈欠连天，一副无精打采模样。
远处，黑毛狼人艾登慢慢靠近。
“铁匠和守夜人？”
“倒是奇怪的搭配。”
安德烈心中一动，忽然有点好奇，掌握【鹰眼术】之后，难免有些悄悄窥视的冲动。
通过相位蜘蛛的联系，让小蜘蛛先不急去马厩，慢慢靠近铁匠。
几秒后，远处的视野开始变换，原本直视马厩的眼睛转过来，小蜘蛛得到命令，视野移动，变得直视天空……大眼沿着城堡墙壁往上爬，过了一会，又变成俯瞰的角度，小蜘蛛爬到铁匠卡尔头上墙壁连接的角落，静静潜伏起来。
黑毛狼人艾登伪装的墓地守夜人正好走到铁匠的面前。
卡尔扬了扬手，艾登回应，张口说了句话。
看口型，似乎是打招呼。
安德烈立刻切换隐形眼睛的观察方式，视野一黑，两人的交谈传入耳中。
“守夜人？”卡尔在说话：“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一笔生意。”艾登衰老嘶哑的说话声飘过来。
“嗯？”卡尔应该怔了一下：“生意？难道是大墓地的围墙破了？那你不应该找我，去城堡外面花点钱雇几个伐木工……只要肯再多出几个子，就能把墓地围墙修的很结实，肯定让你满意。”
“墓地的围墙没问题，我也不需要伐木工。”艾登说。
“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买一些农具。”艾登回应。
“农具？”卡尔的声调很惊讶：“你一个墓地守夜人，买农具干什么？好好好，我理解了，大概是想在守夜小屋旁边自己种粮食？”卡尔开始觉得奇怪，但很快为艾登找到理由。
铁匠觉得，即使是守夜人也是活人，同样需要吃饭。
守夜的工作并不麻烦，平时照看墓地有大量空闲，买几把农具种田也说的过去。
“锄头5个铜币，铲子6铜币，要是一起买，可以便宜1个子，只要10个铜币！”卡尔开出价格。
同时不忘补充：“托殿下的福，现在买农具算是赶上好时候了！”
“我铺子里的农具现在都用上了好铁……锄头尖尖和铲子前面都裹上了铁皮！”
“用这种农具干活，保证又快又好，就算价格涨了一个子，外面那些乡巴佬还是个个抢着想买……”
“你以前铺子里卖的农具都是木头的？”艾登忽然问了一句。
“啊……这……”卡尔顿时卡壳。
“铁匠铺里卖木头？”艾登送上暴击：“怪不得你对花钱找伐木工那么熟悉。”
听到这个，安德里差点笑出来。
没想到黑毛狼人艾登会说这种冷笑话。
不禁让他对这头老狼人刮目相看。
“哼！买农具归买农具，你管这些干什么？”卡尔恼羞成怒：“给我10个子，我给你画个牌子，自己去我原来的铺子里挑，我家小子看了牌子就知道你付过钱了！”
沉默片刻。
安德烈听到一包沉甸甸的铜币在袋子里碰撞的声音。
“拿去。”艾登说。
“这是……”卡尔的声音在颤抖：“怎么这么多钱，你想买多少？”
“三百副，包括锄头和铲子，按照你个价格，这里有3000铜币。”
“啊？”卡尔再次叫了起来：“300副农具？你把我铺子拆了都没那么多！”
“我可以给你1个月的时间。”
“1个月？”卡尔迟疑了一下：“那也不行！我没那么多铁！”
“你身后不就是炼铁炉？”
“这是殿下的财产！”
“殿下的财产？那你铺子里卖的农具上裹的铁皮哪来的？”
“这……”
听到这里，安德烈已经明白了。
铁匠卡尔大概借着掌管炼铁炉的差事，偷偷拿了一些炼铁的边角料回去，改进了原本铁匠铺里卖的农具……
不过，卡尔这种肥私的行为应该不是很严重。
木头农具包上铁皮用不了多少铁，莫斯维尔公国的农民大部分都不是农奴，用手里的闲钱买农具，等于变相提高了城堡农业生产力。
安德烈打算再观察一阵。
如果事情真和他想的一样。
找机会敲打一下卡尔就行，他并不打算深究。
完全把好处捏在手里，一点也不漏给身边的人不现实，那样的话，谁肯为你出力干活。
除了卡尔，另外还有艾登。
安德烈很好奇，干着墓地守夜人活计的黑毛狼人艾登干嘛要一次性买300副农具？
如果艾登想买武器，不用多说，安德烈马上召集舍勒和蕾芙娜，带着军队开往墓地……作为亡灵派系的野法师，艾登能召唤300具狼人骷髅。
买武器肯定不对劲，300具骷髅武装起来，就是一支军队。
足以威胁城堡的安全。
但偏偏艾登想买的是农具。
300副拿着农具的骷髅军队？
安德烈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觉得好笑：“艾登到底想干什么？”
他笑了一会，忽然面色一凝：“难道他真的想种田？”
“墓地旁边的确还有一些空地，确实能开垦成农田。”
安德烈忽然有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艾登该不会真的想让骷髅去种田？”
需要留意的事又多了一桩，下面卡尔和艾登的交谈还在继续。
最终他们达成交易，艾登多付1000铜币，卡尔则保证在一个半月内交付300副包了铁皮的农具。
不过卡尔声明：“这件事瞒不过殿下，之后我会向舍勒骑士汇报，让他报告殿下。”
“多收的1000铜币也不是我要，是缴纳给殿下的税款。”
“可以。”艾登直接点头认可。
听到这个，安德烈很满意：“不错，还知道缴税。”
把听觉重新切换成视觉，看到下面空地上达成交易的卡尔和艾登正在握手，安德烈通过相位蜘蛛控制小蜘蛛爬开时，却又瞧见远处城堡门楼外的田野上，一名风尘仆仆的侦察骑兵策马赶回城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