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老法师
城堡塔楼的高处。
安德烈立于窗前，沉默的看着桑狄尔夫和拉斯普京骑着马奔出弗拉基米尔城堡。
“他们三天内分别去了城堡内新建的铁匠铺、军营、马厩、外面建设中的酒馆、牧养乌拉尔野牛的牛棚……还去森林中抓了一只地精。”
安德烈收回目光，看向旁边依旧穿着布衣的舍勒骑士。
他让舍勒盯着桑狄尔夫和拉斯普京在城堡内的所有行动，对方停留了三天，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都被一一记录下来，最终得到这份汇报。
三天中，安德烈始终没有松口，得不到莫斯维尔同意出兵的结果，代表诺夫哥罗德和特维尔而来的骑士最终选择了离开。
安德烈伸个懒腰，略显疲倦：“舍勒，做的很好，盯了他们三天，你辛苦了。”
舍勒沉默片刻：“殿下，他们大概已经知道绿龙袭击老大公尤里的事，明白公国损失了很大一部分军队。”
安德烈摇摇手：“知道又怎么样？绿龙的事根本没办法隐瞒，那天晚上太混乱了。”
无论他上位后怎么谋划发展领地，一切只是开端，不可能马上出现效果。
城堡内的军队数量，惯于战阵的骑士只要扫一眼就能明白大概。
表面上，莫斯维尔公国的虚弱显而易见。
所以，新上位的代理大公拒绝加入西进劫掠军事行动有了合理解释。
要求获得劫掠收获的八成是虚张声势。
其实就是拒绝，莫斯维尔害怕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如果依旧是老大公尤里在位，凭借和其他两位大公的交情，哪怕损失了城堡的全部军队，都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加入劫掠西方的联军。
损失的实力自然要从别人那里抢补回来。
但现在莫斯维尔大公是安德烈，别说交情，诺夫哥罗德和特维尔的大公甚至从没听说过老大公尤里这个儿子的名字。
哪怕安德烈是“法师”，莫斯维尔没有军队就是没有实力。
“我担心诺夫哥罗德和特维尔大公得到结果后会有别的想法……毕竟他们没有见识过您的力量，仅凭桑狄尔夫和拉斯普京的报告容易使那两位殿下觉得现在是吞并莫斯维尔的好机会，一旦做出这个决定，我们会很危险。”
“知道特维尔公国内部目前情况吗？”
“不太清楚。”舍勒摇头：“已经派出了密探。”
安德烈略微皱起眉：“有结果后马上给我汇报。”
“是，殿下。”
……
桑狄尔夫和拉斯普京离开城堡后，两人骑马在科米黑森林外的小径前进。
远远看到前面驾来一辆全封闭的马车。
马车车厢前面，坐着一名身穿褐色长袍的老者，他慢慢翻阅着手中羊皮卷轴，旁边放着一个银制的香炉，香炉中，缓缓飘散出凝而不散的冥想香料。
桑狄尔夫看到马车，咧嘴笑了笑，他舔舔嘴唇：“好像是一头肥羊。”
拉斯普京拉住他：“别动，你看清楚没有，马车上的老头同样是一名法师！”
桑狄尔夫脸色一白，迄今心中还留着对上一位“法师”施展强大威力魔法的敬畏，骤然听到又是一位法师，全身肌肉都绷紧起来。
打算稍微不对劲就躲。
拉斯普京安慰他：“放轻松，不是每个法师都有厉害的魔法，一些野法师的水平很差劲。”
“待会你听我的就行。”
“哼，我可比你强……”桑狄尔夫咕哝一句。
两人骑马候在路边，打算让马车先过去，车辆慢慢走到身边时，上面的法师老头忽然睁开眼睛：“早上好啊，两位骑士大人。”
这位老法师满脸丘壑，嘴巴微微朝外凸起，身上法师袍也不干净，沾满了污渍。
“午安，法师大人。”
“两位骑士大人，我问一下路，莫斯维尔公国往哪边走？”老法师笑容可掬的问。
“事实上这里已经是莫斯维尔公国的范围，如果你想问城堡的位置，沿着这条路，朝前走一个小时，可以看到路边有一栋建了一半的木屋。”
“站在木屋旁边，可以直接看见远处的弗拉基米尔城堡。”
“哦？为什么和我说那栋木屋，听起来朝前走一个小时就能看到城堡。”
“因为木屋建成后会当作酒馆对外营业，即使现在建了一半，里面的房间已经可以住人……法师大人，你不是本地人吧？”说话的时候，拉斯普京对悄悄走到旁边的桑狄尔夫比了口型，悄无声息的传递讯息：“这是一个野法师。”
桑狄尔夫点头表示了解。
老法师在旁边说：“酒馆？真是太好了，希望里面还能卖一些吃的喝的，该死的，走了一上午路，我又渴又饿！”
趁着老法师说话的时候，桑狄尔夫悄悄从马车后面爬进车厢，过了一会，探出身体，对拉斯普京轻轻眨了眨眼睛。
表示车厢里有好东西！
前面老法师还在感慨：“啊，对了，还没问两位骑士大人的名字，我是流浪的法师斯坦恩……”老法师裂开嘴笑，露出里面尖锐的牙齿。
自称斯坦恩的老法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我在外面流浪了几十年，荒原这边也来过几次，不得不说，这片土地上的崽……啊，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是野蛮的家伙，像二位这样温柔和蔼的骑士，从来没见过。荒原上，大多数人一看到我，就直接拿着武器冲上来，要我交出所有财产！”
拉斯普京开始觉得不对劲。
靠近后，他发现这个老法师很邋遢，符合他以前见过的野法师印象。
这些没有获得法师塔职业认定的野法师水平一般，年纪大了，在西边混不下去，经常有跑来荒原混饭吃的。
拉斯普京以前见过许多。
通常而言，即使在西边混的不行的野法师也有一些相对于荒原国度非常值钱的财产。
只要肯下手，就是一头肥羊。
更何况，这个野法师还有一辆马车，显然是更有价值的肥羊！
拉斯普京本打算让桑狄尔夫解决掉马车上的护卫就立刻动手，但看到光头给出的回应才发觉面前这名野法师和他见过的那种又不一样。
马车上竟然没有护卫。
而且，这辆马车也没有车夫？
该死，这么简单的疏漏，之前怎么没注意……他勉强露出笑容：“这样啊，这里的人的确很野蛮。”
“是吧，所以我连护卫都不敢雇佣，也没有车夫，只能一个人上路。”
“哈哈，那就不打扰了。”拉斯普京放弃动手的打算，想走。
“等等！”老法师忽然喊住他：“既然两位这么和蔼，还为我指路，怎么能不收一些礼物呢？我车上有从西边运来的精制利比亚火腿，送你们一条尝尝吧。”老法师嘿嘿笑着，露出嘴里的利牙，散出一股淡淡的绿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