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麻烦
三天后。
城堡大厅后面，有一间本来是老大公尤里用来召开宴会时休息和私下与人会面时使用的房间，被安德烈看中，稍微改造一下，就变成了他的办公室。
此时，他坐在办公室中，翻看舍勒骑士送来的莫斯维尔公国各项资料。
看着密密麻麻手写的文字，安德烈看了两眼就皱起了眉。
不是他没有耐心看完这些公国资料。
而是这份记载在羊皮、木板、草叶甚至石头上的资料太过繁杂，不光记录的人用了大量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奇怪符号，更有许多记录彼此矛盾，甚至截然相反。
这些东西，看多了就头晕。
安德烈直接问舍勒：“怎么不把这些资料统一整理一下？”
“是老大公的吩咐，他认为，这些都是城堡的机密，统一记录下来，容易被敌国窃取。”
“城堡里还有间谍？”
“诺夫哥罗德和特维尔每年秋天派来和我们交易的人之中，总能抓到几个悄悄混入城堡的窃贼。
“他们会偷这些资料？”
“一般而言，都是想要在城堡放火，或是偷领主画像之类的东西。”
“等等！”安德烈从舍勒的回答中听出一个漏洞：“想在城堡放火我可以理解，偷领主画像是想干什么？难道他们不认识我父亲的长相？还是他的魅力大到足够吸引邻国贵妇的目光，所以想窃取画像回去收藏？”
安德烈回忆了一下原身父亲尤里的长相，怎么回忆都只是一副秃顶老头的模样。
看不出有什么魅力而言。
“不，大公，您误会了。”舍勒平静的解释：“虽然窃贼也会窃取大公的画像，但更多则是想要偷回他们领主自己的画像……”
“什么？”安德烈满脸疑问的看着舍勒，确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
他重复了一遍舍勒的话：“窃贼专门潜入弗拉基米尔城堡是为了窃取领主画像？而且还是他们自己公国领主的画像？”
“正是如此。”
安德烈忽然想起之前在城堡金库中的确看到有很多木框的人像画。
当时以为是原身祖先的画像。
现在想想不对劲，那些画像里的描绘的人物难道都是诺夫哥罗德和特维尔公国的大公？
安德烈甚至还专门问了一句：“金库里那些画像都是……？”
“是的，我们的人也经常去邻国的城堡窃取这些东西，那些正是诺夫哥罗德大公和特维尔大公的人像画。”
得到这个答案，安德烈顿时捂住脸。
这荒原三国是什么毛病。
他忍不住询问：“偷这些画像回来是想干什么？”
“巫术！”舍勒骑士吐出一个让他感到惊讶的单词，然后才平静给出了解释：“荒原三国，之前从来没有培养出真正的法师……三位大公，对于魔法的力量十分恐惧，他们坚信，只要得到对方的画像，就能用污秽的力量降下诅咒，毁灭对方的国家！”
“好吧。”安德烈松开捂脸的手，很想对这个答案吐槽，但是吐槽之前，他忽然警醒的问了一句：“最先这么做的是谁？”
“是您的祖先，公国第三任大公。”
安德烈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他才命令舍勒：“去把城堡中所有这类画像都找出来，找个时间还回去。”
“恐怕他们不会收。”
“既然会偷，我主动还回去为什么又不收？”
“他们会怀疑您在画像上施下了别的诅咒。”舍勒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毕竟，您的两位哥哥之前成为法师学徒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荒原，无论是诺夫哥罗德还是特维尔现在都认为我们拥有的诅咒力量大大压过了他们。”
安德烈深深抽了一口气。
他之前叫舍勒过来是干嘛的？哦，想要详细了解莫斯维尔公国各方面的资料……至于画像这些东西？
“烧了吧。”
安德烈挥挥手，做出最后的决定。
然后指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羊皮纸、木板、草叶和石块：“你把里面的内容念给我听。”
一个小时后，他听完舍勒的汇报，立刻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前年和去年交易的税收都是零？
秋天作物丰收后，荒原三国会彼此交易。
前几年，秋天是公国收入最丰厚的时候，但连续两年交易税收归零是什么意思，秋天的交易取消了吗？
舍勒咳嗽了两声：“大公，您忘了？大前年您的父亲直接没收了诺夫哥罗德和特维尔来交易的车队，把扣押的物资都交给了法师塔。”
“所以去年和前年两国的商队都没有来。”
“没有交易自然就没有税收。”
“尤里……父亲为什么这么做？”安德烈回忆了一下，好像的确有没收商队的印象，只是他不知道尤里这么做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您的两位哥哥即将成年，就要正式去法师塔学习的原因。”
就算不是原身，安德烈还是咬了咬牙。
尤里为了原身拥有法师资质的两个哥哥伊凡兄弟，真是煞费苦心。
直接没收邻国交易商队这种事都干的出来。
原本以为就算荒原土地贫瘠，人口稀少，莫斯维尔公国实力作为荒原三国之首，面对东西方强大国度的压迫，另外两个国家就算平时不交好，一些简单事务上肯定还是共同进退的。
没想到公国自己就是一个大坑。
“安德烈思考一下：“今年秋天的交易不能中断，通知两国，我保证不会再出现没收商队物资的事！”
“好的，大公！”舍勒点头答应下来，但是还有犹豫，等了一会，才向安德烈汇报：“就算得到您的保证，诺夫哥罗德和特维尔也不一定相信……而且因为连续两年交易中断，科米黑森林外沟通三国的道路几乎荒废，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那就先修路！”安德烈几乎是咬牙做出这个决定。
为了对付森林中的绿龙，就要好好发展国家，积累实力。
安德烈发现，想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太难了……莫斯维尔公国这个表面上号称荒原三国之首的国家，实际情况糟糕到极点，无论答应帮白龙开矿，还是和邻国交易……各种事想要去做，立刻就出现一堆麻烦。
他必须解决所有麻烦，才能启动最初目标的第一步。
否则麻烦迟早变成大山，把这个国家压碎，安德烈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