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城堡的亡灵
安德烈从城堡塔楼自己的房间内下来。
他走在下面的广场上，看见城堡中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
在他经过时，所有人都会摘下帽子捂在胸口，恭敬的站在旁边低头行礼。
没有人例外。
作为拥有弗拉基米尔城堡，莫斯维尔公国的最高统治者，这是属于他应有的地位和荣耀。
那么，在奎撒茨的眼中，我又是什么情况？
少年脑海，依旧清晰浮现着刚才的画面。
中年学者脸上露出震惊中带有一丝黯然的表情。
到最后，奎撒茨和现在周围所有人一样，低头露出极为相似的恭敬态度。
“大公，恭喜您，成功的掌握了两道1环法术。”
“无论以什么标准，您已是一名真正的法师。”
“我会立刻写信将情况通知法师塔，很快，就会有人来授礼，接纳您正式成为法师塔的一员。”
“哪怕在西边那些繁盛大国中，这都是极为崇高的荣耀。”
“甚至于，曾经横扫西边诸国，建立波庞王朝，并拉起联盟，成功抵御黄金帝国入侵的那位伟大太阳王陛下，终其一生都想要求一份法师塔荣誉法师的称号而不得。”
“正因为太阳王陛下的推崇，正式法师在西边很多国家都直接可以堪比王公！”
奎撒茨的话说到最后，有一份掩饰不住的艳羡表情。
安德烈很容易就能从他的态度中察觉到真相。
自己现在所谓莫斯维尔大公的身份，原本在中年学者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甚至是父亲尤里，恐怕也从没得到过对方的真正尊重。
如果不是因为精神受创，丢失了所有法师等级，奎撒茨也不会停留在城堡。
所谓莫斯维尔大公，实际上在这个世界只是偏远乡下地方的土领主、乡巴佬，从未受过所谓主流世界的真正重视。
但他成了正式法师之后，立刻从奎撒茨身上感受到与现在周围城堡领民一样的恭敬。
“我这算是阶级跨越，从不值一名的乡巴佬贵族成为堪比真正贵族身份的法师老爷？”
“放到蓝星原来的世界，等于摇身一变，成了北上广一线城市的土著……恐怕还不止，起码也是一线城市的公务员。”
“不愧是奇幻世界的法爷。”
安德烈慢慢走向城堡旁边的昨天搭起来的棚子。
成为正式法师后，奎撒茨的态度给了他更强向上爬的动力。
就是野心。
好不容易穿越这个世界，仅仅一名正式法师或是乡下的领主大公可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起码也要做到像东边黄金帝国的皇帝，又或是西边那位所谓的太阳王一样，不说掌握整个世界，最少也要成为一方霸主。
安德烈走到棚子边，心中汹涌澎湃，思考未来宏图大业。
却不留神，踩到地上一堆恶臭的粪堆。
顿时把他的思绪从天上打落尘土。
少年露出苦笑，未来如何如何先不说，现在还不是一样要踩屎。
横扫世界暂时办不到，但让这座城堡的居民讲究卫生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安德烈左右看了看，没看到蕾芙娜或舍勒骑士，也没发现他最近才提拔的好运罗曼。
城堡中其他人看见他这个大公，早就躲的远远的不敢靠过来……安德烈一时竟找不到可以传达他命令的随从。
他单腿一跳一跳的移到城堡墙边，准备先找个东西把靴子上的恶臭擦掉，这时，旁边忽然飞快地跑来一个人影。
“大公，我……我很抱歉。”
安德烈转头一看，发现过来的是一名皮肤黝黑，光头圆肚的中年胖子。
他记得对方的面孔。
是城堡的铁匠卡尔。
不过，他在城堡中踩到恶臭不意外。
前世蓝星，直到十八世纪那些欧洲大国街头也还到处是这些恶心的玩意。
高跟鞋最初在欧洲甚至是贵族男性上街时避免踩到地上脏东西的必备物品。
所以，做为铁匠，这个光头圆脸胖子为什么跑过来道歉？
安德烈稍微想了想，说道：“卡尔，这应该和你无关……”
铁匠却一脸惶急。
“大公，刚才您踩到的那堆东西是我上午拉车运送时落下的，老大公……”卡尔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安德烈的表情。
发现安德烈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他才敢壮着胆子往下说：“我是说您的父亲……”
“老大公曾经下令，绝不允许城堡地面有那些东西。”
“一旦发现，就要被抽三鞭子，还要罚钱！”
安德烈稍微怔了怔，觉得倒是小看莫斯维尔公国这个乡下小国的卫生水平。
不用他专门下令，老大公尤里就下过类似命令。
原身的记忆里却没有一点相关的印象。
不过，安德烈忽然有点好奇，他阻止铁匠跪在地上用手帮他擦靴子上恶臭的动作，反而问：“卡尔，你是城堡的铁匠，却收集那些东西？”
“当然是用来炼铁啊，还能干什么？”卡尔回答的理直气壮。
“呃……”安德烈顿时无语，怪不得公国不光缺铁，仅有的一些铁器质量也堪忧。
源头原来在这里。
他挥挥手，失去追问的兴趣，想让卡尔离开。
没想到面前的铁匠却忽然来了谈性：“大公，我看您昨天在棚子里的做的那些事，也是在炼铁？”
“我建议您，与其用那些昂贵的木炭，不如和我一样，用您脚上沾染的东西作为燃料……”
“停停停，别说了。”安德烈连忙摇手阻止。
少年忽然觉得穿越的这个世界某些方面好似有些不正常。
比如在龙巢里排泄的豺狼人、被野牛仁慈的熊地精、高喊抗日口号，顺便还维护女性权益的学者……
现在还要加上一个用牛粪炼铁的铁匠。
这些东西多少有点什么大病。
卡尔有些委屈的闭上嘴，但离开时还是忍不住提一句：“大公，您也不了解那些东西的好处？既便宜，用作燃料时也耐烧……这点比啥都强！”
“而且，城堡中您从外面抓来的乌拉尔野牛的产出比普通牛群的质量更好！”
“那可是神圣的乌拉尔野牛！”
“它们的……用来对付城堡周围夜晚出现的亡灵比莫维尔老爷的圣水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