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书写材料
“报纸应该有了吧？”
林庄庄不确定：“按理来说，社会发展到宋朝的水平，应该有报纸出现了！”
之前在上课的时候，就稍微提到过，宋朝有邸报和小报。
“啊？有吗？我没看到过欸？”
季黎发热的脑袋逐渐冷静下来，终于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
“我去！”
三个人里头，属她最尴尬。
毕竟，她都在三年了，对大周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最基本的常识也是知道的。
“哪来的报纸，大周连正儿八经的纸都没有！大周只是某些方面像宋朝，但它又不是宋朝！”
“嗯？”
“啊？”
林庄庄和郭宇涵同时看向季黎。
再看看旁边几个不开口的观众。
他们没说话，但他们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怪不得。”
林庄庄嘴角抽搐：“我用不惯厕筹，让她们给我拿纸，她们给我拿丝帛。我还心想，不愧是有钱人，厕所用纸都这么奢华……”
提到厕筹，郭宇涵表情崩溃：“到底哪个大聪明发明用竹片子刮屁股的？他不觉得剌眼子吗？”
无人开口。
懂得都懂。
林庄庄感觉自己脑子真不行，明明已经得到了提示信息，却大意地忽略掉。
“所以说，现在没有纸？那书本呢？”
正常和公文打交道的曹博基回答：“老师，你想不到吧？现在的主要书写材料是竹简。”
此外，还有木牍、布帛等材料作为补充。
一块竹简才能写几十个字，一卷竹简都不一定能写下《红楼梦》一章！
林庄庄感觉这个世界在和她开玩笑：“不是，三省六部都出来了，科举制也出来了，结果你现在告诉我，字写在竹简上？”
“写还算好的嘞。”王子祥补充：“林佳慧在宫里都是用刻刀刻！”
林庄庄想不明白：“那帮读书人，天天背着竹简不嫌累吗？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制造更便于携带的书写材料？”
反而是王子建提醒她：“老师，你不能拿着答案出题目吧！你觉得纸便于书写、便于携带，有很多好处，但大周的人从龟甲兽骨过渡到竹简布帛，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跨越，你不能对他们要求太高。”
“再说了，读书识字的才几个人？大多数人买不起书，也用不着书。真正接受教育的，自有车马携带竹简、仆从帮忙搬运。”
“这……”
林庄庄脑子里还是中国古代那一套发展顺序，猛然知道大周的情况，她怎么想怎么别扭。
“那，你们呢？当代人不懂，可你们也算是掌握参考答案的人啊！你们为什么不利用造纸术，把真正的纸造出来？”
曹博基委屈，在不知道陈太后在抓穿越者之前，他还真想过这事儿。
然而……
“老师，你只教我们东汉蔡伦改进造纸术，但没教我们怎么改进、怎么造纸啊！”
林庄庄下意识在心里为自己辩解：我教这个干嘛？关键这玩意儿高考不考啊！
这话不能说，林庄庄改口：“我上课的时候不是说了，用树皮、破布那些原料造纸？一共就那几个步骤，PPT上还配了示意图呢！”
“你们试试啊？”
“我们为什么要试？”
王子祥来的早，空闲时间也长，但他可不愿意做这种事情。
不仅仅是因为法华高僧的话。
“这里的人觉得读书是好事，我们又不觉得！要是能穿越到课本上学的古代，我都想把蔡伦刀了。杨坚、李白、杜甫、毕昇一个都别想跑。造什么纸？考什么试？写什么诗？印什么书？”
林庄庄吐槽：“我现在就想把你刀了，你说的这些人，是一个朝代的吗？”
但又理解王子祥，以及和他一样“不懂事”的孩子。
卷了又卷的大中国，高中生确实太苦了。高考是选拔性考试，所有人都要变得更强。
为了能够考出更高的分数，唯有不断学习，提升自己的实力。
最累的是他们这些所谓的“差生”，不管是想学还是不想学，都得从早到晚坐在教室里。
逃也逃不掉。
每次放假，拿到手机就报复性的玩，通宵玩。
“我们应该进来很长时间了。”
王子建提醒大家：“先离开吧，免得一直睡不醒，很奇怪。特别是季黎，你现在在庙里，更要小心。”
“对对对。”
林庄庄感觉自己现在还不如大儿子想事情周全：“有什么事，晚上再聊。”
很快，所有人都退出教室。
很巧，就在季黎睁开眼的下一秒，有人敲门。
“黎黎，醒了吗？”
“娘？”
季黎下床请自己娘进门，丫鬟也赶紧帮她把发饰一一戴好。
“你这丫头怎么贪睡？幸好没有误了时辰。”
“这是法安大师第一次出来讲经，娘争取了好久才拿到名额！”
佛家号慈悲为怀。
但我佛只渡有缘人。
季家三代将军，在佛门子弟眼中，杀孽深重。
全靠季夫人金钱续缘，才获得了聆听佛法、承受福泽的机会。
她拜佛烧香，不为自己，只为家人。
这一次讲经的规模很大，季黎到的时候，还看到不少熟人，包括张金龙。
等所有的蒲团上全部坐满了人，法安大师才姗姗来迟。
法安大师是法华高僧代师收徒，亲自点化。据说，佛缘深厚，虽然年纪不大，但精通佛典奥义。
盘腿坐下后，他念一声佛号，开始讲经。
受之前的聊天影响，季黎一直提心吊胆，甚至不敢看一眼莲花座上的法安大师，就怕被他一眼看穿皮相，揭露穿越者的身份。
幸好，无事发生。
也不知道是这和尚法力不行，没有看出来，还是看在金钱的份上，暂时不打算说穿。
不排除是真的有点东西，但看到了法华高僧的死亡，学会了闭嘴。
有些人，就是死于话多。
傍晚，季将军府的车马下山离开寺庙。
夕阳余晖，一人在山道上独行。
若有人在此，便能认出，早前在莲花座上庄严肃穆的法安大师，此刻已卸下五佛冠，但并不是光头。
“老和尚下山去化斋，小和尚有交代。”
换了一身俗家装扮的法安大师边走边哼唱着小曲。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就要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