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西土见佛 清山县
“是极是极！”
老黄抚掌大笑，驼背都骄傲的挺直几分，伸着大拇指赞道：“葛先生可是当世高人！”
“对对！有了先生庇护，什么危险都能安然度过！”
“嘿嘿，俺这两天身体都轻快不少，肯定也是先生赐福。”
“嚯~俺就说晚上怎么没虫子咬，原来也是因为先生啊！”
关键时刻没屁用，平日只会摆样子的护队们赶紧出声‘添乱’。
“......”
葛·跑跑·玄一脸黑线，有种将心里话说出来的强烈冲动。
‘我会个啥就高人？’
‘高人我现在只想跑路啊！！’
他现在是习武不能，修仙不行...
异象虽强悍，却极有可能会先劈死自己。偏偏自己跟惹麻烦体质似的，走到哪都出问题。如果有横推一切的力量，谁还会想着逃跑？
然而，无论是小和尚、老黄还是护队等人，都对他信任过头了...仿佛只要有他在，就算眼前有道天堑也能跨过去！
葛玄生怕他们继续吹下去，急忙转移开话题。
“见净大师，不知你从何而来？”
小和尚闻言挠了挠脑壳，吸引到葛玄的注意。
脑壳圆润有光泽，看上去手感不错哎...
‘也不知敲一下声音清脆否？’
小和尚自然听不到他冒昧的心声，依旧一脸笑呵呵的讨喜好相貌。
“小僧佛法薄弱称不得大师，嘿嘿，虽然这两个字挺好听的…”
这一回答给葛玄整乐了，没想到这个小和尚也是个妙人。嘴上说的不，实际上心底非常期待这个称呼。
小和尚双手合十，再向前一拜表情庄重：“小僧自见佛而来。”
“见佛？可是西土见佛国？”石老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见他捂着腹部，老黄赶紧上去搀扶。
“石某年少时也曾去过见佛国。”
石老爷唏嘘一声感叹当年：“约莫是十几年前了，石某随商队经过。啊…那可真是人间净土！国邦虽小，却人人敬佛、尊佛法守佛礼。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石某还去过一家佛寺，似乎是叫...大欢喜寺？还有一位法真大师为石某解过签哩！准，准的很！”
“哎呀善士！您认识法真禅师？”
共同认识熟人，小和尚欢喜的双手合十一拜：“心自在山见佛。小僧也是大欢喜寺的，还听过法真禅师讲《摩柯般若波罗蜜心经》呢。”
“哈哈哈哈~这世间还真是奇妙！竟有这种缘分？”
石老爷双手一拍，连忙招呼两人往车上坐。
“快快快，葛先生、见净小师傅，我们车上聊！”
被出声邀请，葛玄也不好拒绝，再者他同样对小和尚感到好奇，便同宋涯三兄弟微微拱手暂别。三人也知趣，不多纠缠。
…
石老爷所在的车厢，要比后方小上不少。但奢华程度不知高出多少档次，也只有葛玄那辆能够相比。
两张完整的虎皮毯铺盖在椅面，车厢为了方便石老爷休息，特意整成床铺。地上还放着一个薄烟氤氲的香炉，气味闻上虽清新淡雅却莫名上头，大概具有凝神以及镇痛的功效。
念及有小和尚这个出家人，石老爷眼疾手快的将虎皮毯团巴团巴推到椅下藏起。
“葛先生、小师傅，请入座。”
待二人坐定后，石老爷才坐下。脸色却不由抽搐一瞬，背部僵硬绷直冷汗直冒。
“石老爷身体不舒服躺着就好，在座都是熟人，没必要拘束。”葛玄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不由关心一句。
小和尚也察觉了异常：“善士，可是贵体抱恙？”
石老爷笑着摆了摆手：“不打紧，只是石某前些日不慎遭了歹人，挨了一劫，现在已经好多了。”
“心自在山见佛。”小和尚合十念了一句，从僧袖中掏出一个指节粗细的竹管。
“善士，这是小僧从大欢喜寺带出的药膏，对伤势愈合具有奇效。请收下吧！”
“不妥、不妥！”
石老爷连连推脱，这药物很显然是小和尚为自己用的，他拿了说不过去。
“善士收下吧，你与我佛有缘。”
小和尚打了句佛偈：“再者，小僧也发誓要日行一善，今日不是小僧助善士，而是善士助小僧积德，这是大慈悲。”
“那…石某便谢过小师傅了。”石老爷学着双手合十拜了一拜，动作相当标准。
“心自在山见佛，石某若再到见佛国，定去大欢喜寺还愿！”
“善哉，善士有这份心便够了。”
“.…..”
两人闲聊数句，谈起见佛国这些年的变化。听闻西土同样战乱不止，但均未侵扰见佛，石老爷叹了句‘果真有真佛庇佑’。一转脸便看到吃瓜许久的葛玄，大笑着说道。
“哈哈哈，瞧石某这脑子都糊涂了。见净小师傅，这位是葛先生，二位继续细谈吧。”
葛轩并不在乎这些，但见小和尚已经面向他，便笑着回了个礼节。
“见净小师傅，不知你为何而来？”
跟据小和尚不久前所说，能推测出他所在的大欢喜寺有真修法门。
葛玄期待与当代修真者相遇许久，眼下正是个好机会！小和尚看上去机灵，本质上却还是个孩子。借助他，或许能一窥修仙界真貌！
“心自在山见佛。”见净微微摇头：“不怕大先生笑话。实际上…小僧也不知为何而来。全是主持所言，要小僧来中原游历一遍。”
“小僧一路行行走走，见百花已经开了三遍，今年正是约定要返回的时间。”
三年？
这么说，小和尚十岁就独自出门了？
葛玄有些怜惜的看着见净。
‘脑壳好可怜…不，这小孩真可怜。’
再继续谈时，葛玄不自主的温柔些嗓音，且尽量不去看小和尚的脑壳。
聊起一路见闻，佛土中事。甚至葛玄都起了跟着去见佛的想法，但后来一想有数万里之遥，便熄了这个想法。
“咴儿儿~~~”
车厢内三人闲谈的功夫，前方探路的护队们忽传来警惕声。掀开帘子望去，只见道路前方有几名背着包裹赶路的行人。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突然出现几名同路的行人，当心为紧。
派人去打听过才知道，原来这附近还有个清山县，而这群人是下辖的山民，此行是为了进县采办些东西。
石老爷听过后，望了眼天色略作思索，向葛玄询问道。
“葛先生，商队的食物水袋也该补充了，不若我们进县略作调整？晚上多安排些人驻守为是了。”
信安商队足足一百多号人口，每天所需要消耗的食物水源都是大量。带太多又会耽误行程，只能每次少带些。进入县城村庄后临时补充。
而这些天日日在外露宿，食物水源严重紧缺。
又因为小和尚拦路的缘故，车队被耽误了一段时间，估计入夜前赶不到‘泗水县’。眼下既然有个清山县，进去调整调整也不错。
“全听石老爷安排。”
小和尚不明所以然，略微歪了歪脑袋：“心自在山见佛。”
…
清山县说是县，但规模仅比村大些。四面环山，进出困难。远比陵安县小得多，也穷得多。
城口仅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油条把手，拿过石老爷给的关税及贿赂钱后，任自由进入，甚至连查看都懒得检查。
“清山县…石某倒是头一次来。”石老爷命人去找客栈后，抚了抚胡须回忆着。他虽然常年经商，在外奔波。但主要去南国与北境的方向。
而西土这边，因为物资匮乏，根本没什么好交易的，少走西边的官道。
等了一会后，老黄骑着哑驴回报。
“老爷，这清山县只有一家客栈。而且不怎么样。”
“嗯...先看看吧。老黄你去带路。”
到了一看，却发现这客栈比民宿好不了多少。大概是常年无人入住的缘故，多处不见修整，屋顶都漏了几个孔洞。
小厮估计是头一次见如此多人，不知作何反应。还是掌柜的急匆匆赶回来，亲自领众人看房间。
石老爷越看越不满意。
房间又破又小，不少地方还发了霉。仅天字号房还好些，无人居住全空着。
但清山县除了这家客栈只能找民宿了，可那些的居住条件只会更糟糕。
“这…今晚劳烦各位凑合一夜吧。”
“不打紧，不打紧。”
葛玄笑呵呵地摆了摆手，住宿对付对付就行。
现在天色未晚。外面还有不少小贩在叫卖。他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哎！那石某便安排下了，这次叫人多准备些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