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水里有鬼
早上八点半的小岛，空气非常清新，和城市里非常不一样。
平日里罗宣等公交的时候一般会闻到很多杂七杂八的味道，比如汽车的尾气、街边炸油条的小摊、附近早餐店里的包子，有时候还有正在维修的下水道。
如果遇到风沙天气，又或者是烧秸秆的日子，那必定少不了阵阵必须掩住口鼻才能舒服一点的空气颗粒。
而在这个小岛上，罗宣闻到的气味只有一种，那就是某种类似于下雨后泥土的清香，略微夹杂着一种鱼的腥味。
而且空气整体非常湿润，温度微凉，所以他裹紧衣服，拉上拉链，以给他那微薄的躯体一点温暖。
眼下，所有人在旅馆外面的空地集合。
再次经过一番小小的议论，暂时把王明森领导的队伍定做一队，把李长生领导的队伍定为二队，罗宣的二人组则定为三队。
一队和二队各出了一定数量的人，共计六名，每两人一组，一起前往东、西、南三个方位。
至于剩下的人。
则准备好钓饵和钓具，一起走向登岛时看到的那片沙滩。
“这以前也有人在过啊。”
选好一处位置，罗宣看到这木板上已经摆着一条已经架好的鱼竿，旁边还有装鱼的水桶。
甚至在旁边的桌子上还能看到一保温杯的茶和巴黎时尚杂志，上面全都是身材火辣的外国洋马，清一色的比基尼着装，性感而又迷人。
“你别说，如果这里没鬼，这种小生活还真挺享受的。”
只是看了一眼杂志，罗宣便调转视线，看向那旁边的水桶。
很悲伤。
里面一条鱼也没有。
白子羽将手背放在茶杯上，低声提醒道：“茶甚至还有热气...估计这家伙消失的时间也就不到半个小时。和旅馆里那两个不一样，他应该是在清醒的时候中招的。”
罗宣点了点头，转而拿起茶杯，本想把这玩意扔了。
可就在他拿起杯子的一瞬间。
罗宣似乎在那茶水里看到了一张诡异的脸。
“什么东西？”
直接吓的把这杯茶水甩了出去，罗宣再次有所感应似的看向水桶。
里面再次有什么奇怪的影像一闪而过。
看形状，似乎是某个身体惨白的“人”，像是蛇一样扭动着前进，诡异无比。
这种感觉不会错。
就是他们登岛时感应到的那个家伙，百分之百是某种不干净的东西。
“水鬼...”
罗宣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极差。
白子羽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异状，本想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
二队那个纹满花臂的大汉提着鱼竿走了过来，一点也不客气的在罗宣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把之前那个人的鱼竿调换成了自己的。
“hi，罗队，那边人满了，来你这边蹭一个位置。”
他脸上带笑的说明了来意，“你们不会看我是外人就不欢迎吧？我其实很好说话的。”
倒不是歧视带纹身的。
主要是刚刚在这看见过鬼，罗宣拽过后面的椅子，再往后退了差不多两米的距离，这才落坐下来，并放下鱼竿。
白子羽这时候完全扭转了之前领导者的做派。
他主动帮罗宣拆解鱼线，准备鱼饵，甚至还从旁边拿了一张遮阳伞插在旁边给他挡太阳，服务的可谓是非常周道。
“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还得是你。”
罗宣本来习惯性的要一起忙，但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大哥”，所以只能一脸冷漠的坐在原位，看着白子羽忙前忙后，心里还有一点暗爽。
“哎，你看我，怎么忘了这事了。”
之前的花臂男见罗宣坐的那么远，立刻从兜里拿出一根烟，也把凳子往后拉，坐到他旁边，又拿出一个防风打火机，“来，罗队，俺给你上烟。”
本来他是不会抽烟的，也根本没抽过几次。
但为了维持高冷的外在形象。
罗宣接过烟，小吸了一口，声音低沉的开口道：“其实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只是我刚才看见鬼好像是出现在水边，所以我尽量离海远一点，你别在意。”
“原来如此。”
花臂男一脸惊讶的模样，随后双手抱拳道：“原来罗队是灵觉专长，失敬，失敬。小弟我们这边灵觉都很差，所以日后还得仰仗大哥们提携了，如果有什么忙，我们也一定不推辞。”
和这人客套了几句。
二边都整理好渔具，趁着等待等待鱼上钩的空挡，更加深入的了解了一下彼此的身份。
花臂男名为张恩辉，绰号“赌神”，是二队里偏向于混子的角色。
他们这些人都是在赌场、鸡档、黑市等世俗之下的灰色地带里认识的，所以队伍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沾点不良嗜好。
就比如那个缺了两根手指的，绰号“大金牙”，是个彻头彻尾的赌鬼，欠了一屁股外债。
还有“烂鬼发”，吸东西吸的像个鬼一样，活脱脱一个行尸走肉。
更别提那两个“老鼠强”“出老千”，一个扒手，一个赌场的“内扣”，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他这么嫌弃自己的队伍。
罗宣笑道：“合着你这么说，这个队里除了你们队长李长生还有那个小孩之外，就你一个好人了？”
“哎，我可没这么说啊，我只是告诉你们这群人性格非常恶劣，相处的时候要多加小心才是。”
张恩辉把玩着手里的骰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在强调：“出门在外，小心为上啊...”
能隐约间听出来这人话里有话。
罗宣没再应这个茬，只是继续默不作声的看着远处的海。
这时，张恩辉又和白子羽聊上了，似乎非常的自来熟。
稍微撇了一眼他的应对方式。
好家伙，直接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往常熟悉的微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惴惴不安的脸，以及言语之间都非常卑微、缺乏自信，甚至还有点内向的表达方式。
只是说了几句。
白子羽就成了张恩辉的“小弟”，开始“大哥求罩”了，这演的别提就多逼真。
罗宣心道真应该给这人颁一个奥斯卡小金人，这演技可太有内味了。
如果不是之前就认识。
恐怕他现在也已经被唬住了，真把白子羽当成个人畜无害的小老师，在这称兄道弟呢。
“哎，怎么聊了这么久，还没鱼上线呢？”
张恩辉这话痨给自己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的同时，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海上的鱼漂。
罗宣的没动，他的也没有什么反应。
于是张恩辉又朝李长生那边喊了一嗓子：“喂，队长，你们那边怎么样，有货没？”
远处的李长生摆了摆手，似乎也是大败而归。
这钓了三四个小时，全都是空军，恐怕情况不太对。
于是罗宣拿起望远镜，走向高处，看向水面。
里面依稀的有几条黑色的鱼影，似乎都是草鱼，但并未聚集在鱼饵附近，反而是在沙滩附近游来游去。
“他妈的，这鱼饵是不是过期啦？”
张恩辉也用望远镜看了下，注意到他们的鱼饵似乎根本没用，于是气急败坏的拿起鱼饵袋子开始观察生产日期。
“要么我们换点新鲜的？”
罗宣还想着要不要去山上挖点蚯蚓，更换下鱼饵的种类。
可就在这时。
只听“噗通”一声，李长生那边有个人进到水里了。
也不知道是掉下去的，还是自愿下去的。
不过罗宣似乎看那人手里拿着鱼叉枪，似乎也不是毫无准备。
“噢哟，单军这么猛啊，直接下去插鱼了。”
而张恩辉显然认识那家伙，正是二队的成员之一，于是笑着对罗宣说道：“这人是我发小，平时干救生员的，水性贼好，等着他满载而归吧。”
几乎是同时。
罗宣看到海面上再次出现那惨白扭曲的人影，转而又瞬间消失不见。
于是他脸色一变，几乎是咆哮着出声的：“你们是傻子吗？我说过，水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