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发出了优美动听的语言，觉醒技能[鬼唳]】
【技能：鬼唳（0/50）】
【固有能力：驱逐】
【语言的力量，可以使你驱赶半径三米的低等生灵。】
……
字迹闪烁，明明是觉醒了新技能的喜讯，李少阳却根本无暇顾及。
像是炸毛的猫，一阵阵凉意从脊椎骨向上涌入头皮，一个激灵，浑身的毛发直直竖起！
上一秒还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之中。
下一刻发现那梦中才会出现的鬼怪，居然近在眼前！
这转瞬即变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样，心脏剧烈的蹦跳。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肯定是我刚睡醒，眼花了！”
李少阳狠狠的揉了揉眼，但悲催的发现，小绳鬼的出现，并非自己的幻觉……
吞咽口水，手指用力裹紧胎盘。
李少阳大脑飞速转动，强自冷静。
灵光一闪间，李少阳忽然想起了入睡前的面板提示，那是升级后的[梦魇]，独有的能力。
【你可以进入支离破碎的梦境片段，并借此影响弱小的生物。】
……
“所以这小绳鬼，是我‘嘬嘬嘬’嘬来的？”
这个念头一起。
李少阳一个大吐气，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倒不是说这小绳鬼长得多么凄厉可怖，而任何人发现自己睡梦中出现的妖魔鬼怪居然真实的出现在面前，恐怕都是李少阳这个反应。
下意识的惊恐，实乃人之常情。
推测出小绳鬼出现的原因，李少阳心情一松，开始思考起梦魇升级的效果，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能入梦影响、呼唤小鬼，这样能够影响鬼物的能力，足以让他在这个危险的世界，拥有更多活下去的底气。
“只可惜，只有两级的梦魇，只能呼唤小绳鬼这样弱小的游魂。”
李少阳长长一叹。
昨夜目睹打更鬼狩猎的全过程，他就明白，在鬼火之中，也不乏厉害的游魂。
越是强大的游魂，越是拥有恐怖的外貌与强悍的气息，一眼就能分辨。
在打更鬼的狩猎游戏中，部分游魂毫无所觉的被吞噬，但也有凶狠的游魂激烈反抗，其中有一只甚至挖掉了打更鬼的一个大眼珠子。
可见哪怕是在低等的游魂之间，也有强弱之分！
而能够被李少阳梦境影响的小绳鬼，呆呆傻傻的，估计属于最弱那一档次的游魂了。
“肝！还得继续肝技能。”
梦魇技能现在弱，不代表潜力不强，能够影响其他生灵的精神系技能，从古至今，就没有几个弱的。
哪怕现在的自己只能影响小绳鬼这样弱小的鬼怪，但凭借着熟练度的提高，技能的强化，将来未必不能驭服厉鬼三千万。
一阵飒飒的风声。
秋黄的枯叶随风飘摇，这声音当即吸引了这只昨夜“漏网之鱼”的注意，停滞动作许久的小绳鬼像是复活的石像，颤巍着就要追赶树叶。
“看来梦魇影响鬼物的时间很短，一旦我从梦境中苏醒，有效影响时间也仅仅只有半分钟左右。”
李少阳眉头一皱。
天生痴傻某种意义上跟绝世天才一样罕见。
不用多想也知道，像小绳鬼这样拥有睿智眼神的小鬼，在游魂中也属于稀少的。
要是放过了这一只，何年何月，何等的好运，才能遇到第二只，充当技能测试的对象。
气息微弱的游魂飘忽不定，眼见小绳鬼就要远离自己的身体范围。
李少阳眼底闪烁一抹凶光。
鬼不为己，天诛地灭。
尤其是在这弱肉强食，大鬼吃小鬼的诡异世界！
既然打更鬼都能吃游魂。
那凭什么他不能吃鬼，来增强自身的实力？
李少阳的目光掠过面板，最后停顿在[寄生]上。
“两级的寄生，不再局限于吸收母体的阴气，而是可以寄生弱小的生灵……”
“这小绳鬼，难道不是最好的试验品么？”
……
这一瞬，李少阳思绪万千。
他并非没有犹豫，不是对小绳鬼的心慈手软，而是担心吞噬鬼物，最后将自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但这样的想法，仅仅一瞬，就消失了。
一想到或许有一天被打更鬼抓住，那张恶臭至极的猩红大嘴，一点一点咀嚼着他的身体，将他扒皮拆骨的嚼烂，吃掉。
李少阳的眉心，就涌上抑制不住的戾气！
“在这诡异的世界，我需要做的，就是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寄生！”
意念随风起。
随着那一片秋黄的落叶零落红泥，李少阳惊奇的发现，原本连接在胎盘的脐带，自由的钻开娘亲的肚皮，张牙舞爪的向小绳鬼袭去！
“噗！”
像刀子捅入血肉的声响，一下，两下……狠狠的扎入小绳鬼的身体之中。
而对方的身体，也如一只泄气的气球一般，骤然缩小、变淡。
[你正在进行一次寄生行为，运气不错，并未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十分顺利的完成寄生。]
[寄生熟练度+5，胎儿期经验值+5]
……
源源不断的阴气顺着鼓涨的灰白脐带流向五脏六腑，特属胎儿的短胖四肢似承受不住那汹涌庞大的能量青筋狰狞，李少阳只觉得一股凉气自下而上，由内而外，贯通筋骨，排除着身体中的杂质与污秽。
就如同小说中的伐筋洗髓，漆黑的污垢顺着表皮毛孔向外渗透，轻轻一撮，都能挫下一条粗大的黑泥！
李少阳喜上眉梢。
吃一只游魂，带给他的不仅仅是体质的变化，技能熟练度更是整整加了五点！
要知道在娘胎使用寄生，单次只加两点熟练度，可寄生游魂，竟然给两倍之多的熟练度。
尤其小绳鬼只是个弱智小鬼，要是其他强大一点的游魂，岂不是能给更多的点数？
“游魂吃的越多，技能熟练度涨的越快，经验值涨的越高！”
“按这个速度下去，很快就能成长到下一个阶段。”
“这可比在娘胎辛辛苦苦的肝技能，来的快多了！”
李少阳褐色的眼眸，看向已经变成一张薄皮的小绳鬼，目光愈发的绽亮。
在娘胎使用寄生汲取阴气，最大的问题就在于饱腹感，这意味着拥有上限，一天最多使用七八次技能，熟练度每日的增长，都是有数的。
而现在，除了本职工作，他发现了新的外快！
更重要的是，吞噬游魂，增强体质，并没有所谓的“饱腹感”限制，这意味着只要他能找到足够的游魂，就可以进行无限制的吞噬、升级、变强！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李少阳皱着小脸，颇为苦恼。
游魂不是“我喊你一声，你敢答应吗”就能被李少阳喊来，而是需要入梦影响，保不齐就招来无法摆平的凶唳游魂，在这一步，就需要慎重筛选。
当然，一直默默守护在身边，相当于“安全屋”的母亲也让他无需过分忧虑。
这就相当于拥有了保底，哪怕他摆平不了召来的厉鬼，那脏东西多半也发觉不了他。
“就算如此，也要小心行事。”
“我现在做的事情，就相当于在打更鬼的虎口下夺食，挖它的墙角。”
李少阳皱着的眉轻轻扬平。
虽然未来的道路万分艰险，但他绝不是一味惊惧害怕、踌躇不前的人。
更是因为打更鬼这个恐怖威胁的存在，而激发了强烈勃发的斗志。
打更鬼狩猎游魂，的确在变强。
而他，只会变得比它更猛更强。
大胆设想，小心行事。
“接下来，就是在不被打更鬼发现的前提下，尽可能的狩猎游魂。”
……
确定好行动方针。
完成人生第一次狩猎游魂壮举的李少阳，并不急着进行第二次狩猎，而是轻轻闭上了眼睛，再一次用心探查吞噬游魂，带给身体的变化。
片刻，感受到愈发浓郁的阴气，盘旋在小腹处，不断的滋养全身。
他无比欣喜的睁开双眸。
小绳鬼这般的游魂，本质上就是一团阴气的聚合体，与影视作品神出鬼没的厉鬼不同，这些游魂，都存在着部分实体。
看得见，摸得着。
也吃的掉。
还挺好吃。
想起小绳鬼如香草冰淇淋一样的口感，李少阳忍不住咂咂嘴，回味无穷。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够吞噬游魂，也让李少阳对自身的存在，多了一分思考。
他如今的身体，有心跳，能呼吸，虽然通常情况下十分缓慢，但除了身体冰冷青黑，与常人几乎无异。
非要形容的话，从尸体降生的他，更倾向于活死人的范畴。
但能吞噬游魂这种不同系统的存在……
“所以，我其实算是个邪祟？”
李少阳喃喃自语，又旋即摇头。
对如今的他而言，是人是鬼是邪祟，都无甚关系，只要他坚定不移的相信这一颗为“人”的心，就不会丧失自我，成为一个只会杀戮的“鬼”。
技能熟练度可以肝，成长经验值可以涨，但精神状态一旦癫了，那才会出大问题。
清晰的自我认知，可以防止掉san，这一点对于孤寂生活在荒野的他尤为重要。
“对了，说到技能，我刚刚似乎觉醒了新的技能。”
“鬼唳？”
“作用是……驱逐？”
手指托着下巴，李少阳的眸光凝视着技能介绍。
倘若说寄生是增强体质，梦魇是增加精神力……
那这鬼唳，似乎也是通过精神威压影响来驱逐低等生灵？
情报不足，似乎不能这样粗暴的下定结论。
况且从面板文字的描述，更像是一种言出法随般的“规则”的力量。
如果真是这般，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还是得试试才知道。”
轻轻点着头，李少阳心下却是一叹。
鬼唳，是通过说话，来影响外界生灵。
但没有摸清楚打更鬼行动规律的情况下，想要尝试鬼唳，发出声响，引起力量的波动，会有吸引打更鬼的风险。
保险起见。
只能忍痛先不肝这一技能了。
不过[鬼唳]的觉醒，给了李少阳相当多的惊喜，首先就是明确了技能产生的条件。
“我下意识爆了粗口，才觉醒了[鬼唳]，果真如先前猜测，现实的某件事的循环练习，就能够觉醒与之相关的技能。”
“吃饭对应了寄生，睡觉对应了梦魇。”
“那么爬行、跳跃、奔跑……又能觉醒什么技能呢？”
李少阳不由期待起来。
然而想要自由的开发技能，首先还是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哪怕拥有[鬼唳]，也不敢开始肝熟练度。
在这诡异荒野，想要安全的生活……
“道阻且长啊。”
“多想无益，还是先肝技能吧。”
……
[你汲取了母体的阴气，寄生熟练度+2，胎儿期经验值+3]
完成每日必要的[寄生]熟练度，李少阳立马进入了梦魇。
[你正在进行一次睡眠，检测到周围梦境的碎片，正在进入……]
……
血红的大地升起红月。
荒野的坟头，一只披着白袍的庞然身影，手持着铁锹，一下下的砸在那墓碑上。
“铛！”
“铛！”
“铛！”
它埋头苦干，折射的红光下，铁锹反光的平面，倒映出一张沟横纵横的扭曲的脸。
使不完的蛮力，凶狠的动作，将一块块墓碑砸烂。
随后，它伸手一掏，挖出一具尸体，塞入口中咀嚼。
“嘎嘎嘎。”
渗人的骨碎声连绵起伏，李少阳本就难看的面色，变得愈发惨白。
这是游魂的梦境。
他进入的这片梦境的主人，毫无疑问，是一只与呆傻小绳鬼截然不同的凶狠游魂。
强大的游魂，丝毫不受李少阳的影响，甚至还能在发现李少阳的瞬间，将他震出梦境。
而这样凶悍的游魂，已经是他第三次“梦”见了。
“不顺，太不顺利了。”
李少阳深深一叹。
果然小绳鬼这样软弱无力的游魂，在这凶险恶地，当属少数，可遇而不可求。
吃人吞骨，剥皮拆肉，穷凶极恶的游魂，才属寻常。
面对这样的情况，李少阳别无他法，谁让梦魇的影响，是有距离限制的呢。
要么继续做梦试试运气，毕竟他几乎没有活动范围，轮不到他挑选目标游魂，只能等等看看有没有什么弱小游魂来到附近。
主动断开梦境。
多次入梦影响游魂失败，不仅没有技能熟练度加成，还会带给精神身体以沉重的负担。
“如果我能自由的在荒野移动，一定能收集到更多的、适合现在的我吞噬的游魂。”
抱着无比惋惜的想法，拖着疲惫的身心，在最后一次失败的入梦后，李少阳进入深层次的睡眠，沉沉睡去。
……
“梭梭，梭梭。”
此起彼伏的摩擦声响，吵醒了李少阳。
如同坐在马车上的上下晃动的颠簸感，更是一瞬间令他清醒。
我在移动？
是谁在搬运娘亲的身体？
瞌睡全无，惊悚感遍布全身，李少阳连忙扒开娘亲的肚皮，入目就是不断向后退的红土大地，四只如野兽着地的手脚，以及那一张熟悉露骨的脸庞。
李少阳惊目圆睁。
我的娘，在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