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单方面虐杀
李少阳是亲眼见过老虎的。
当然不是在这诡异丛生、连个活物都没有的红土荒野，而是前世在动物园。
被囚困于狭小囚笼的山林之王，呈现昏昏欲睡的姿态，背对着人趴着，尾巴百无聊赖的一扫一扫。
跟城市里养的大狗差不多。
没看到威风凛凛的王，大失所望的李少阳转身就走，可就在临走之际，不知道哪个熊孩子用弹珠砸中了老虎，它躯体颤动，一股由胸腔聚合的怒气，陡然释放。
“吼”的一声，吓得围观着纷纷退后。
惊雷连绵，翁颤阵阵，那才是真的的“虎豹雷音”！
人类基因里对野兽嘶吼的恐惧，让李少阳对那一声虎吼，印象深刻。
脑海回想着那只虎的吼声。
“猫的身体就无时不刻在细微的颤动，有时候还会发‘咕噜噜’的声响，这并非完全是由口鼻发出的，而是由肌肉与骨骼的规律震动，而发出的声音。”
“也就是说，发出‘虎豹雷音’是结果，掌握发力技巧，炼筋骨皮，沉吟气息，让身体协调一致共同崩发，才是我需要真正揣摩的！”
有了方向。
李少阳不再只关注老虎的嘶吼，而是一遍遍的回想着它肌肉的颤动。
腹腔、胸腔、喉管、四肢用力，眼神凌冽……
渐渐，李少阳神念融入记忆，觉得身体好似幻化成了一只老虎。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是他的精神世界，本质上，只要他想，他能变成任何形状的生物。
前提是掌握模仿物的精髓。
四脚落地，眼神犀利，胸腔不断鸣颤，小小的婴儿在这一刻，变为一只雄风初现的幼虎，勃勃威发，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一声“吼”声，带动着肌肉骨骼，仿佛用全身一道的力量，从胸腔内，猛然发泄出来。
“嗡！”
“翁！”
波涛起伏般的怒吼，在精神世界回响。
李少阳心头有些兴奋之意。
先前领悟黑虎拳，不过是对公园老人们的动作的拙劣的模仿，而没有丝毫神韵，只是依靠蛮力，将身体的力量发泄出去。
论技巧，相当的粗浅。
而掌握了“虎豹雷音”的发力技巧，他不仅全身的协同能力有了巨大的提高，在独自习武上，也增强了自信。
这说明这条路，完全值得走下去。
“华夏武术文化很灿烂，只可惜了解的太少了。”
李少阳相当的扼腕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晓得他能突然穿了？
不过作为养生拳的黑虎拳，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后，早已不是那一套老人们所锻炼的养生拳法了。
这就代表，武技完全是可以自己开发的。
先辈的武学，也是一代代人积累总结的成果。
“游魂，齿虫这类的鬼物太弱小，不具备思维，能力战斗没有丝毫章法，只靠本能。”
“可到了打更鬼这个层次，已经会使用诱饵。”
“这说明哪怕它们不太聪明，仍然掌握了一定的战斗‘技巧’。”
“或许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偷学’。”
李少阳重新由虎变成人，盘腿坐在草丛中思考。
他觉得这是个新的成长路子，反正有娘亲的天赋，完全可以偷偷摸摸的偷师，再偷袭。
师鬼长技以制鬼。
这不是很合理吗！
看了眼精神面板。
[精神：持续正常（正级）]
[你的精神力量十分稳定，强大的对手，只会激起你的胜负欲，恐惧将成为鞭策你前进的动力。]
“精神越来越强了。”
看着持续增长的精神力，李少阳若有所思。
本以为只有冥想能够提供精神力，肝梦魇熟练度，没想到观摩老虎的神韵，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难怪前世看玄幻仙侠小说，都有“炼神”一说。
肉体的强悍固然重要，精神的强大，同样是不可或缺的。
每日抽出一些时间修炼精神，不仅能开发黑虎拳的神韵，还能加熟练度，一举两得。
李少阳闭上眼眸，挥散精神世界。
磨练意志，需要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
心平气和才能神凝，注意力的集中程度达到最高，更有效率炼神。
况且，既已经练出老虎的一丝神韵，那现实世界，也得熟悉一番，才能投入战斗。
睁眼。
引动小腹的阴气。
随着黑虎拳的虎扑的姿势，被李少阳再度模仿出来，阴气顺入胸腔，骨骼上下震动，与流动的阴气碰撞，发出轻微的鸣颤。
“就是这个感觉。”
李少阳眼睛一亮，没想到在现实世界，竟如此顺利的练出了“虎豹雷音”，简直就是“一把过”！
心绪激荡，他趁着感觉正好，又继续尝试好几次，直到将这种全身骨骼颤动的感觉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即便是人形，他犀利的眼神，威风的动作，凛然的姿态，乍一看，还真是像一头小老虎。
直到手臂酸麻，背后渗出冷汗，胸口急促的喘息，他才停下了动作，留些体力。
练了些时间，李少阳也有些心得。
这“虎豹雷音”想要练得好，首先是得体质好，肌肉密度，骨骼密度越高，颤动的频率就越快，能够瞬间爆发的力量就越大。
“这样说来，还是得肝寄生熟练度。”
他不像玄幻小说的武者，能够食用肉类或者气血药物，来达到增强体质的目的。
唯有依靠寄生。
熟练度越高，体质就越强，能够发挥瞬爆的力量。
而当力量越强，就能够击杀更厉害的鬼物，再用寄生能力，肝熟练度，提高体质。
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良性循环。
“可以尝试挑战一下凶厉游魂了。”
李少阳揉捏着发酸的胳膊，心却已经飞回了小山坡。
距离上一次白骨长河，已经过去了六天时间。
也就是说，有足够多的游魂，明日将会在小山坡刷新。
一想到那漫天飞的游魂任由自己收割，大笔熟练度到账……李少阳的心情就激动的飞起来。
反正矿山目前能力有限，挖不到多少矿石了，倒不如回家收割一波。
“不过在这之前……”
察觉到手掌心传来的熟悉的颤动，李少阳耳朵微动，向右侧的洞穴看去。
旋即婴儿肥的脸上，浮现一个了然的笑容。
“齿虫，老朋友了啊。”
果然，话音刚落，那密密麻麻让人鸡皮疙瘩的虫群，像一团团肉色的浪花，疯狂的朝着李少阳翻滚而来。
看着这骇人的场景，李少阳不退反进，弓步握拳，将右手藏于身后，在虫群就要滚到脸上之时，他筋骨齐鸣，发出“嗡嗡嗡”的响动。
肌肉，骨头，青筋一同颤动，那压缩到极点又瞬间爆发的力量，仿佛开闸的大坝，倾斜而出！
“轰轰轰！”
如惊雷滚滚，又似大厦倾塌，浩然的声响在狭小的洞穴内来回回荡，形成共振。
李少阳小小的拳头涌现出无穷的力量，以摧枯拉朽的姿态，眨眼间将最近距离的齿虫，给拳碎到血肉爆炸！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杀了一只齿虫，强悍的力量没有丝毫折损，力量的余波，将庞大的齿虫群，集体碾碎！
半空人造了一场虫汁雨，李少阳有些愕然的看着自己的拳头，饶是对黑虎拳的发力有信心，却也没想到他现在的拳猛如此。
一拳，将三分之一的齿虫，全部轰杀！
仿佛看到了洪水猛兽，就算是愚笨的齿虫，在族群瞬间死了三分之一时，也感受到了恐惧！
齿虫们栗栗危惧，蛇鼠炸窝般，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马不停蹄的滚回了洞穴深处，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群玩意，还当真是狡猾。”
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
齿虫典型的欺软怕硬，遇到比自己弱的就一拥而上，遇到强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不过比起上次人手蜈蚣吓走了齿虫，这一次，李少阳凭借着自己的威压，吓退它们。
这种不断成长的滋味，还真是踏实呢。
钻回母亲肚子，将麻杆收回自己的精神世界。
李少阳沿着来时的山洞路线，打算离开。
等到拥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击杀那条丑蜈蚣，再来想办法攀岩挖矿。
不过该说不说，那条蜈蚣确实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至少比他见过的凶厉游魂，要强大不少，但也没有超出太多。
大概介于凶厉游魂，与打更鬼之间。
……
洞穴一如既往的潮湿黑暗。
在白光中待了许久，李少阳颇为不习惯这黑暗，躺在母亲怀里，揉了揉眼睛。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短短一周多的时间，他就不再适应黯淡的光线。
“得让眼睛尽快适应。”
心中这般默想，随着母亲的行走，长长的黑色隧道尽头，出现一点幽幽的光芒。
一大步踏出洞穴。
久违的腥骚的风，带着冷意，吹拂着脸颊。
空气中有些水润，像是下了一场雨般。
可李少阳从未见过这鬼地方下过雨。
“是雾，很浓的雾。”
李少阳视力很不错，但他也无法窥探到这片雾气后藏着什么，能见度的极限距离，可能只有两百米左右。
两百米看似很远，但对于某些强大鬼物邪祟来说，不过是一个冲刺的距离。
就好比枯木林的主人，那树桩子一动不动，在浓雾之中，谁能注意到它是活的呢？
这片浓雾，无疑增加了生存的风险。
李少阳心中蓦然沉重。
要是这雾气只是一时，倒也还好。
可若是跟西边那片沼泽地的雾气一样终年不散，那对他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看来赶路，要小心一点了。”
李少阳神情凝重，想了想，将麻杆从精神世界放了出来。
如果不是大雾，放麻杆出来只会拖累他的赶路速度。
但眼下，能够半空浮行的麻杆，是最好的诱饵与探路器。
“走吧。”
看着飞至半空，在大雾中若隐若现的麻杆，李少阳与母亲，也一同慎重的踏入雾中。
在他们走后不久。
矿山伸展着身体，密密麻麻的山洞孔洞，随着它的动作，仿佛火山喷灰一般，喷出白色的雾气。
雾气，更浓了。
……
谨慎，小心，潜伏，特种兵般前行。
李少阳如履薄冰，双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周围，提防着环境的风吹草动，以防突如其来的变故。
好在一路上都很安全。
除了麻杆被某只游魂盯上后，李少阳一拳给它轰烂，之后再无任何的波澜。
就好像这世间一切的动静，都被深深的埋藏在大雾之中。
“终于回来了。”
耗费比原来多三四倍的时间，李少阳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小山坡。
那堆砌的石垒，堆满了红色的沙土，伫立在坡顶。
不知为何，看到这场景，心头顿时一松，有种回家的安心感。
李少阳四下望了望，除了雾气浓郁，周围环境并没有什么变化，黏着的红土沙尘埋葬着累累白骨，上方飘荡着些许“漏网之鱼”的游魂。
不用猜都知道，定是打更鬼漏下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用这些游魂练练我的黑虎拳。”
到了熟悉的地盘，哪怕雾气依旧浓郁，李少阳心中也有了底气。
他并没有着急着对游魂们下手，而是钻出娘亲的肚子，先打了一遍套拳，来唤醒沉睡的身体。
“呼哈！”
一刻钟后。
热身完毕的李少阳，盯上了一只普通游魂。
没什么犹豫，口念“瞬影”，他瞬间三连跳，高高跃起，落在了那只游魂的上方。
那长相凶恶的游魂，刚来得及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就被李少阳的吼声，震慑在原地。
“吼！”
好似猛虎脱笼，李少阳空中出拳，身体的惯性带着黑虎拳庞然的力量，如流星般轰然坠落！
“砰！”
硕大的头，像个西瓜，被敲的脑花四溅！
[你使用踏空三段跳，瞬影熟练度+3，婴儿期经验值+4]
[你模仿了老虎的怒吼，威震游魂，鬼唳熟练度+3，婴儿期经验值+4]
……
李少阳看着自己染血的拳头。
曾经使用一切手段鏖战，才将人脸游魂击杀，险象环生。
战斗结束，休息了许久时间，才恢复了体力与精神。
可现在与普通游魂的一场战斗，看起来就像是单方面的虐杀，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