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高素颜，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楚九辞愣了一下，咬了一口大饼，嚼啊嚼，高素颜又夹起一筷子土豆丝送到他嘴边，他张嘴刚要说话，土豆丝到了嘴里，他无奈地低笑。
两人没再继续“住一辈子”的话题。
吃完饭，高素颜又给楚九辞的胳膊换了红瓶里的药，然后打开白色瓶子，倒出十几粒黑色药丸，黑色药丸中还混着一颗相对来说有点小的药丸，递到他面前：“吃了！”
楚九辞瞥了一眼那古朴的小白瓶，“从文爷爷那里顺来的？”
高素颜瞪他：“不是！我用东西交换的！”
“什么东西？”楚九辞问，文爷爷脾气古怪，眼光还高，什么东西他能看到眼里？还交换了他一整瓶心爱的阿胶丸？以前，他们可都是一粒粒交换的。
高素颜将手心里的药丸直接塞进他嘴里，然后递给了他一杯水，“赶紧吃！受了伤还操这么多的心？”
楚九辞喝了水咽下，又继续问：“什么东西？”
高素颜：“怎么？你要给吗？”
楚九辞点头：“我给！”
高素颜：“那你给我吧！”
楚九辞坚持问：“到底什么东西？”
高素颜：“你！把你给我！”
楚九辞：……
楚九辞看着高素颜那在昏黄灯光下都掩盖不了的灼灼眼神，心有些慌，女孩子的容颜经过了漫长的岁岁年年，已长成了最完美的模样，没有青涩，没有急躁，甚至没有冲劲，有的只是沉静与温润。
楚九辞转头看床里面的墙，轻轻开口：“高素颜，现在的我，可能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你确定还要吗？”
高素颜轻轻叹气，却没有一丝犹豫地问：“当年，你不是给我写了情书吗？难道是闹着玩的？”
“当然不是！”楚九辞又转过头来，“我给你的是誊抄过的，原稿我还留着呢！”
“嗯，我看见了！”高素颜低下眉眼，看了一眼那床头的下方。
楚九辞赶紧歪过身子，伸手掀起床头的垫子，垫子下方安静地躺着一本有些泛黄的书，书的名字叫《船》，是那个很出名的爱情作家写的小说，是他当年和高素颜一起收了过来但他一直藏起来不让她看的那本爱情小说。
他随手翻开，里面夹着一叠折成心形的信纸。信纸的质量很好，这么多年过去，只边缘有些泛黄，心形中间的“高素颜亲启”的字样依然清晰如故。
他捏着信纸的手有些局促，也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已经过了不好意思的年龄。
“你给我写回信了吗？”楚九辞问。
“写了！”只可惜那是一封没有送出去的情书！高素颜在心里叹气。
“在哪里？我看看！”楚九辞双眼发亮。
这一次，轮到高素颜转头了，坐在床边的她忽然起身，“太晚了！你睡吧！”
“你要走吗？”楚九辞迅速地抓住了她的手，使劲捏了一下，语气有些小委屈：“你别走！我……我害怕！”
高素颜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是你家！你害怕什么？”
楚九辞低头，嗓音沙哑伤感：“因为……可能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高素颜脸上的笑意止住，眼睛瞬间湿润起来，她抬头，看向窗外，声音有些哽咽：“我不走！我就在隔壁，你妹妹的房间！”
“除了这个房间，其他房间都没有收拾！”楚九辞使劲拉了她又坐回床边，“你就在这里！”她没回来之前，他就醒了，四处看了看，只有他这个房间是特别干净的。
“收拾也简单……”
高素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楚九辞的左胳膊拥到了怀里，他的语气急促：“高素颜，我想你在这里，想你离我近些！真的想你！很想很想……”那些黑暗的日子里，因为想你，心里失去双亲的痛苦才会减轻那么一点点……
我也是很想很想……高素颜又在心里叹气，“我……不走！就在这里！”
不走就说明：就算现在的我可能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好，她也要！楚九辞的心里又充满了希望。
有希望就有未来！和高素颜在一起的未来！
夜深，熄灯。
夜空有一轮弯月，透过木格的窗户棱子，照进了屋里，照到了床边，照到了躺在床外侧的高素颜盖的小紫花被子上。
小紫花被子是今年年初高素颜从自己家里拿来放在这里的，被子是棉花的，是张菊花亲自做的，而且做的是两条。此时，另外一条盖在旁边楚九辞的身上。
床并不大，只一米五。两人放在被子上的手，一碰就碰到。
楚九辞忽然又握住了高素颜的手，此时他庆幸自己伤到的是右手。“你的回信，让我看看呗！”
闭着眼睛的高素颜没有吭声，就听楚九辞继续说：“如果当年，我……我还在这里，收到你的回信，然后我们一起上高中，一起考大学，考上同一所大学，在大学里，约会、牵手、拥抱、亲……吻……所有恋人之间应该做的事情我们统统会做一遍，然后毕业，结婚……”
高素颜使劲闭了闭眼睛，让眼睛里的泪水尽数流出……
“只是，遗憾万千啊！”楚九辞长叹一口气，“高素颜，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黑暗里，忐忑的楚九辞听到高素颜有些沙哑的声音：“好！”
“那你先给我看回信！”楚九辞转头，对上也侧过头来的高素颜，黑暗里，两个人却都看清了彼此湿润的眼睛和秀色的容颜。
“就当今天我收到你的情书，明天给你回信！！”高素颜轻声说。
“我记下了！你不许……耍赖！”楚九辞打了个哈欠。
高素颜“嗯”了一声，“睡觉！”
“好！”楚九辞的声音带着笑意，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声。
高素颜轻轻起身，下床，走到窗前，看见了对面屋顶上趴着的柳伟，她用手机发出两个字：盯好！然后去了隔壁房间……
四月十三日的清晨有一点寒凉，高素颜朝窗外看去，今日竟然下起了绵绵细雨。
旁边，有些失血的楚九辞因为吃了药而睡得深沉。高素颜从他的大手中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然后将自己的被子也盖到了他的身上，自己穿了外套下床。
“今日想吃韭菜鸡蛋馅饺子！你娘包的那种。”
身后传出声音，高素颜回头，就看见楚九辞睁开了眼睛，微笑着看她。
原来是在装睡吗？早就醒了？
高素颜探手过去摸他的额头，太好了！不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