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怒怼范新华
“范总来了？”林渊回头问汪小姐，服务员的声音不大，但他从汪明珠的表情上就判断出来是谁来了。
更何况这个点来找汪明珠的也不会有别人了。
林渊起身穿上灰色西装，说道：“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汪明珠此时听完服务员的话，眼睛大大的很可爱的样子，自言自语道：“这个范总肯定是之前白蛇赵雅芝的代言被取消，来找我算账来了。”
林渊笑道：“管他是不是算账，三羊现在跟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汪明珠抬头问道：“怎么能这么说？”
林渊拿起汪明珠的外套，让她伸手，一边帮她穿衣服一边说道：“宝总的预付款已经打过去了，现在三羊可以说已经在宝总和沪联商厦手里了，他在这里上蹿下跳的一点忙都帮不上。”
林渊帮汪明珠整理好领口，叹口气说道：“乡下人就是这点出息了，总觉得别人都没有他上心，非得说飞机就得烧柴油的那号人。”
汪明珠捂嘴轻笑，随后有些顾虑的说道：“你跟我一起下去，孟小姐他们都没人陪了。”
还没等林渊说话，孟小姐就笑着说道：“你们有事就先去忙，我们大家一起唱歌吧。”
林渊看向汪明珠，笑着耸耸肩。
“那走吧。”汪明珠撅起嘴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林渊从身后抱着她的肩膀，笑着说道：“走吧师傅，我们两个现在可是黄河路雌雄双煞，必须一同出现一同消失了。”
汪明珠任由林渊按着自己的肩膀，身体晃悠着说道：“真难听，哪样雌雄双煞，侬讲点好听的形容好不啦？”
“汪小姐好，林小哥好。”路上一个服务员跟他们打招呼，两人中断了谈话，和对方点点头。
到了楼下，林渊指了指路边蹲着的范总，这家伙把自己搞得跟个劳改犯一样。
“范总，你怎么在这里？”汪小姐一看到范新华，也有些膈应。
作为即将引领T恤时尚的三羊老总，范新华这幅样子真的是掉价。
范总手里捏着一个油墩儿，苦相道：“汪小姐！宝总呢？宝总他人呢？汪小姐，侬要帮帮我，一定要找到他。沪联的人也看不到他，当初讲的白蛇也不来了。”
“我今天就吃了一个油墩儿啊，宝总晓不晓得明天是什么日子？汪小姐，我听人家讲我不在的时候，宝总每天除了开人头马，就是跳迪斯科，一件还没有卖出去呢。”
“你们是不是要接另外的单子，放弃我三羊牌？”
范总手里拿着大哥大，说的那叫一个激愤，那叫一个委屈，到最后更是直接质问上了。
他这话说的，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受害者，却全然不提，自己在三羊的发售上根本帮不上一点忙，在这里瞎操心。
汪小姐自然知道宝总在做什么，她现在虽然在感情上和宝总没有那种别样的联系了，但是作为朋友，汪小姐也不可能容忍范新华这么揣测宝总。
“侬想象力那么好，怎么不去写写小说书？”汪小姐指着他的鼻子问道。
范新华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呆呆的看着汪小姐。
汪明珠气呼呼的踱步道：“哎！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你在掉链子，是宝总在后面帮侬托底，侬怎么好意思在这里怀疑他？！”
汪明珠说完之后，范新华一副被侮辱了智商的样子，指着汪明珠说道：“汪小姐，侬包庇宝总也不能这么包庇的！你就跟我讲句实话，你们是不是在谈另外的生意？”
“汪小姐，做生意不好这样做的，你们要一件做好再做另一件的，你们要这样对我，我还不如当初跟魏总去合作！”
汪明珠心里有了猜测，冷笑道：“是不是他在挖墙脚？”
范新华哭天喊地，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讲这种话，侬给我解释一下，侬今天在干什么，明天要上市，侬是27号的领导啊，侬却跟这几个黄毛毛唱什么安妮，跟我三羊牌有什么关系？”
“我跟你讲……”汪明珠正准备解释，林渊却看不下去了。
他走到汪明珠身边，轻轻揽着汪明珠的肩膀说道：“别生气。”
随后看向范新华道：“范总是吧？我记得宝总已经给了你定金吧？你上这儿来质问汪小姐是怎么着，信不过宝总？”
范新华对林渊一直有些发虚，对汪小姐他可以大呼小叫，因为他知道汪小姐不是小心眼的人，但是林渊可不是这样。
前段时间那个小六子，因为骂了林渊，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黄河路的人都知道这是林渊干的，但是却没有证据证明。
他们知道，一定是有人为了讨好林渊。
一般来说，这种脏事都需要自己去跟别人说，然后许以好处。
但是在林渊这里，已经到了先干事后提要求的程度了。
大多数人现在巴不得有人得罪一下林渊，然后他们就可以上去纳投名状，然后让林渊看在他们这么讲义气的份儿上，给他们指点发财。
所以范总立刻就收敛了嗓音，不再像是一个泼妇那样，说道：“不是信不过宝总，只是三羊牌上市这么久了，宝总一直不出面……”
林渊打断他问道：“宝总出面又能如何，不出面又能如何？只要三羊牌能做成上海名牌，这个过程重要吗？”
“但是我心里没底啊。”范新华解释说道。
“你心里有没有底，关我们什么事？”林渊面无表情的说道：“三羊牌的上市是宝总和27号签的约，当时请了那么多上海的媒体和领导，要是做不成，27号和宝总的面子都会没有，你范总是最不起眼的那个，不管成功与否你都有钱赚，但是对宝总来说，要是失败，他的招牌就不灵了，你凭什么要宝总去安你的心？”
“换句话说，你算个什么东西？”林渊毫不客气的怼道。
他早就看范新华不爽了，这种人看着好像很热心肠，实际上全都是算计，从始至终是一点忙都没帮上，无论是李李还是汪小姐，他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甚至于后来汪小姐跟宝总争抢沃尔玛的单子，都可能是为了讨好宝总才帮汪小姐的。
不然宝总怎么知道汪小姐的详细行踪？
所以要不是宝总坚持，林渊早就移花接木，让麻老板的货代替三羊了。
可惜麻老板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
“这这这，林小哥侬怎么能这样讲话？我也是关心三羊牌的前途啊，总比汪小姐跟你在这儿唱歌吃老酒好吧？”范新华明里暗里的嘲讽着。
林渊依旧是面无表情，在他眼里，不应该在范新华这样的人身上浪费自己的感情。
所以他捏着汪小姐的肩膀，示意她把这里交给自己就行。
“我们唱歌吃酒，宝总也唱歌吃酒，只有你最可怜，在这儿吃油墩儿，但是这才说明你是个废物啊！”
林渊此话一出，汪明珠和范新华同时诧异的看向林渊。
范新华差点绷不住，就想开口骂回去。
但是林渊紧接着开口道：“宝总在跟谁喝酒？香港上海的时装负责人，沪联商厦的徐总，还有各地的经销商以及大火的明星，汪小姐在跟谁喝酒？”
林渊指着楼上的人，孟小姐看到了还跟他招了招手。
“孟小姐，上海服饰的编辑，迪生橱窗的余女士，还有香港顶级摄影师可可跟他的模特。”
林渊冷笑着问道：“你呢？我们这都是在为三羊的上市做准备，只有你一个人在这边无所事事，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找宝总，我实话告诉你，宝总不止有你这么一笔生意，他能为了三羊去喝酒听迪斯科你就知足吧！”
“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懂，重要的不是做什么，而是跟谁做什么！”
林渊说到这里，也不由得有些动气，道：“你这样的货色，要不是因为汪小姐，你以为宝总会跟你合作？做梦去吧！你不要以为有一个魏宏庆跟宝总争抢三羊你就了不起了，需要宝总围着你转了！”
“麻老板知道吧？诸暨麻老板的工厂完全能做出不输于你们三羊的火烧丝光棉！”林渊说道：“我也不妨告诉你，当初我是准备让宝总放弃你，直接跟麻老板合作的，要不是为汪小姐考虑，我早就让你的三羊牌在上海活不下去，知道吗？”
范新华激动的道：“你胡说！我们三羊的火烧丝光棉是抢手货！你不要吓唬我我跟你讲！”
“呵呵。”林渊冷笑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之后，你就是上海服装界新贵，上海名牌的掌舵人；第二，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们，你们三羊要跟宝总终止合作，你放心，我会劝宝总不收你任何违约金的，不过到时候上海名牌的殊荣就归麻老板。”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林渊注视着范新华，语气淡然。
汪明珠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凉，下意识的往林渊身上靠了一下。
林渊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范新华面色涨红，不知道心中出现了怎样的天人交战。
但是林渊问完问题就一言不发，根本就不在意他的选择。
对林渊来说，重新再造一个三羊牌易如反掌，甚至于麻老板都不用，直接去找刘瑞奇。
宝总已经准备好了渠道、代言和媒体宣传，只需要一样产品而已。
这个产品可以是三羊，也可以是姮源祥。
林渊没有骗范新华，他说的没错，要不是因为三羊是汪小姐跟的单子，放弃之后对汪小姐的口碑会产生影响，林渊真的会直接把三羊踢出局。
范新华没有实力告诉林渊，我不屑于宝总的渠道，也没有资格说，他现在能凭着自己重新把三羊牌在上海上市。
他除了一个可笑的火烧丝光棉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在林渊的注视下，他装可怜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们都不告诉我你们准备怎么宣传我三羊，我心里没有底啊。”
汪明珠这次抢先开口道：“侬有没有底跟三羊能不能成为上海名牌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出来做生意的，不是心理医生来安你的心的！侬搞搞清爽，这是做生意，侬要承担风险的，不是我们给你做保证就好了的。”
林渊见范总还想说什么，插嘴道：“汪小姐说的话听清楚了没有？你心里有没有底跟我们没关系，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要是想跟别人合作你尽可以去，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我听说魏总的父母一直在喊他回去，为了让他回去，老魏总还冻结了魏宏庆的所有钱，你知道这件事吗？”
看到范新华惊讶的表情，林渊一副同情的样子说道：“看来是不知道啊，那魏总想必是能让范总心里有底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底是不是实心的啊。”
林渊笑着看向汪小姐，问道：“你说魏总现在都快成穷光蛋了，他怎么还上赶着跟魏总做生意？”
汪明珠立刻笑着说道：“肯定是想要最后一搏，给他爸妈证明自己呗，小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
林渊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是啊，小孩子确实是这样的，不过这也让我看到一个事实，有时候年龄真不能代表什么，你看那魏宏庆也算是成年人了，但是做事一点章法都没有，连范总手里有多少货都没打听清楚，就开始请八十八桌霸王别姬了。”
林渊摇头感叹道：“听说老魏总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他要是回家继承家业，我看海宁皮革城一定免不了破产倒闭了。”
两人一唱一和，让范新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这时林渊又问道：“你刚才说宝总就知道喝酒唱迪斯科，那你呢？你就没有找到什么有实力帮助三羊的大人物吗？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你就光在黄河路干站着，什么也没做？就在这儿打听宝总在哪？”
林渊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道：“有这一天的时间，宝总都不知道跟别人达成多少项合作了，结果你就在这儿小蝌蚪找妈妈？”
范新华反驳道：“宝总是负责三羊营销的，我不找他找谁啊。”
林渊笑了笑，随后问道：“你现在才知道是宝总负责营销的啊，那你这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