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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

“夫人?夫人?”

楼下酒保经过扭曲的的声音从电子管音响里传来,显然是对白蛆夫人长时间无应答有些疑惑的。

“该死的……”

芙琳迅速意识到这次会面是泡汤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还要和身后事酒吧闹翻脸。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巧合了,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被人设计了,但从逻辑上又不太能解释得通。

白蛆夫人的三楼包厢只有一条出入口,就是沿着走廊通向二层雅座的楼梯,所以从她和雷纳德医生擦肩而过之后,这里就是一个双人密室,现在一个人死了,她就是最大的嫌疑凶手。

本来她或许能因为没有武器而脱罪,但临上楼前,受害人自己又要求带一把餐刀上来,而且这把餐刀大得吓人,握在她手上简直是最好的凶器。

而且她本来还应该有更多的时间慢慢处理这个情况,然而有人悄悄把呼叫铃放在了那个不起眼的位置,导致她没看清踩了上去,导致酒保提前查问白蛆夫人的情况,以至于起了疑心。

况且,若不是担心珂妮拉的安危,临时起意决定今晚来身后事酒吧,这位幕后黑手又打算陷害谁呢?

雷纳德医生可以说有嫌疑,但总不能说珂妮拉和受害人自己都参与了这个阴谋吧?

又是一股红色的血水喷射而出,那道无形的刀刃似乎划破了什么脏器或者血管,强劲的血压让整间房变成了淋浴场,淅淅沥沥的血滴像是影视棚里的造雨机一样密集。

芙琳知道自己必须快点行动了,眼前的谜题显然还缺少条件,指望自己用精彩推理出的真相说服这间黑道酒吧里的众人,不如指望凶手良心发现回来自首。

既然注定会被误解,那么她也就不管别的什么条条框框的,先把这一趟的目标——台钟,顺走再说。

但她走到白蛆床头,却发现那里只有一个四方形的印记,大小很明显就是奇物在打翻的食物酱料里压出来的。

这下,动机也有了!

“夫人?抱歉让您等急了,我这就上去。”

保罗的声音让她不得不放弃寻找的打算,而且其实更大可能是奇物已经被凶手带走了。

门口肯定不能走,干干净净的走廊上一点遮掩也没有,而且自己这副“红人”的样子,走不出百米就要被逮捕。

剩下唯一的可能是窗户,这间卧室里有一扇窗,但不喜光照的白蛆夫人用木板从里面钉上了大半,仅留了一个通气用的小口。

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每一分一秒都很关键,于是芙琳决定早用早冷却。

时间停止流动!

其实也有一部分“万一不暂停时间,她撬不动钉子”的考量,总之她举起手杖卡进窗框与木板的间隙,蹬着墙借助全身的重力,六秒的持续时间里用力复读了几遍杠杆作用。

时间恢复流动。

“咔咔!”

宽厚的木板拔出了右边的钉子,剩下一边只要撬下来一根就好。

脚步声已经走到了走廊,这次芙琳直接握住木板松动的一边,虽然比手杖更好发力,杠杆也更长,但那部分碎裂的毛刺更显扎手。

走廊很长,脚步声逐渐靠近门口,摇晃着木板的她甚至能听清不止一个人,至少三个不同的脚步声。

“啪嚓!”

“嘶——”

潮湿的木板断裂,至少有三五根木刺扎进了来不及松开的手心里,她尽力没有叫出来,而是伸出手推开了半面窗,一跃站上了窗台。

破门而入。

看来保罗确实将白蛆夫人的安保放在了第一位,他不是一个人上来的,而是叫了几个雅座的安保,就是以免出什么事。

“不许动!”

一向彬彬有礼的酒保忽然厉喝,吓得她小小心悸一下,但依然探出身去看窗外的景象。

三楼,说高不高,跳下去大概率还能捡一条命,但说低也不低,跳下去最好情况也得断腿,很难摆脱这些人的追捕。

没有雨棚缓冲,没有雨水管可供滑行,即便想学龙叔式下楼也完全是无米之炊。

但对面的墙体并不远,这让她有了个或者大胆或者愚蠢的想法。

保罗他们没有靠近,而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从腰间拔出一根黑乎乎的物体,芙琳只要看握持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了。

是枪!

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这句本来想好的台词都没有说出口,她就不得不提前一跃而下,尽量朝对面的墙上扑去。

落在半空中,在大约二楼离地四五米的高度,几乎要撞墙的距离……

时间停止!

一秒过去,芙琳找准对面窗户的防盗栏缝隙,用力将手杖戳进去一半,调整窗框、手杖、防盗栏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结构,作为跳楼的缓冲。

四秒过去,她同时也用腋下夹住手杖柄以免自己握力不足,然后绷紧身体,准备迎接第一次冲击。

六秒过去,时间恢复流动!

“啪嚓”、“砰”。

等芙琳回过神来,她已经仰面躺在最底下的石砖地上了。

右手紧紧攥着断作半截的手杖,看来纤细的木棍果然是没能完全承受住一个人的重量,吸收了一部分冲击便折断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胸口剧烈疼痛,虽然摔的是背,但内脏的震荡都是感受在正面的。

“在那儿!”

正面向上的芙琳看到三楼窗户里探出一个人头,随即缩回去将手臂放在前面,伸出一把枪来!

并起不来身的她只得把自己滚起来,裹挟着小巷里的泥巴,滚到了酒吧墙根底下,一截细细的石檐勉强能挡住枪线,子弹溅起来的碎石哗啦啦地下落,却打不到她身上。

落点稍有偏差,她本打算朝右一点能直接落在下水井盖的附近,却因为意外折断的手杖而掉在了正下方。

腿和手臂虽然很疼,但骨头似乎都没有折断,只是由于剧烈震荡的原因,大脑和内脏还不足以支持她站起来还保持平衡。

于是芙琳用手撑起上半身,抓着砖石路的缝隙,向井盖的位置爬去,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

只要能,只要能……到那个地方去的话……

这里的井盖里面总不会满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