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肉团子
他在警车附近的树林中来回亢奋地走动。
不久，自主意识开始苏醒。
我干掉了这个叫马克的警长，就在刚刚，他疑惑地望着手中的枪。
画面非常清晰，他如何咬牙切齿的做掉马克。
为什么我会不受控制，不顾一切地干掉他。
正当他想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天旋地转，手枪抓不稳，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顺着陡坡滚下去，一直滚到河边的浅水中，等他想挣扎着起来的时候，四肢恢复到最初的不能动的状态。
他仰躺在河道的浅水区，下半身被河水浸泡，上半身露出水面。
男人静静地看完了整个过程，他在河滩站立了一会儿，离开河滩朝着警车而去。
四周静谧如水，突然间，他听到有小闹钟一样的滴答声在轻微的响起，机械闹钟内的秒针指针在夜深人静走动的滴答声。
是这种声音，没错，一秒，两秒，三秒——
细心聆听，轻微而清晰的滴答声居然来自自己的大脑，在大脑中心不停地滴答，滴答。
滴答声已经令他忐忑不已，他察觉自己的食道中有东西在顺着食道努力往上爬，似乎像只——小老鼠。
每滴答两三次，在食道中的那东西就会蠕动一下，它把食道当成了梯子。
直到蠕动的东西似乎受不了这种烦人的滴答声顺着食道往上爬。
蠕动之物像是身上有微小的利钩，扒着食道壁慢慢往上爬的时候，利钩刺进肉里，有蚂蚁咬的痛感。
滴答声每响两到三次，它就往上拱一点点，节奏配合的相当好。
你他妈快点啊！！
罗夜也不知道自己的胃部为什么会跑进一只会动的东西，而且还不会因为窒息憋死，他只想这玩意赶紧出来。
滴答声的声音突然加大了一点，蠕动之物似乎受不了，爬动的速度加快！
它来到了喉咙管，罗夜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嘴巴张开一道缝儿。
感觉出来了，像是一只长着很多条腿的软肉大虫子，奇臭，比吞一千只大头绿苍蝇还恶心。
判断失误，绝不是老鼠，老鼠不会有那么多腿。
罗夜极力忍着强烈的呕吐，竭尽全力努力地保持嘴巴张开的姿势——你他妈的快快快出来啊，求求你啊！
这玩意的个头不小，来到喉咙的时候，结结实实地堵住了气管。
罗夜想咳嗽却使不出力气，想嗷叫两声发不出声音，他的脸色此刻一定是青黑的。
快绝气的时候，肺内的压力太大，喷出一口气，扑！总算把堵着东西喷出了喉管。
他呼呼呼的喘息着，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那东西在两片嘴唇边试探的时候，罗夜恶向胆边生，想着要不要咬死它！
但他没这个胆，不敢咬，真没这个胆，这玩意儿太他妈恶心了，咬碎简单，一口咬碎蜜汁爆裂。
那么，刚过一劫，下一劫能不能过不知道，他会被恶心死。
蠕动之物在口腔里停顿了一会，它像是舍不得出去，在狭小的口腔中撅着屁股不停打圈圈，它还在犹豫，还想着往喉管里钻。
逼我是吧，老子含着你一起英勇就义！
就在这时，滴答声的声音更响了。
那玩意终于忍受不住，爬出口腔。
一瞬间，世界解放了！
他看到的景色恢复了应有的彩色画面。
爬行物顺着人中的穴位爬到了鼻尖上。
两眼聚焦，月光中，这是一只比拇指还大的白蜘蛛。
蜘蛛在鼻尖上停留了一会，动作敏捷的顺着罗夜的脸颊越过脖颈后再无动静，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会儿之后，他的四肢有了点力气，努力挣扎了一小会，他从水里站了起来。
月色当空，浑身冷飕飕的难受。
树林中，隐约传来光线。
蜘蛛吐出来之后，罗夜的思绪才活跃起来。
三道纹说的没错，他在圣彼得堡见到一个俄罗斯老警察，短短几天成了无话不谈的酒友，有次两人在酒吧喝高后，老警察说了有关蒙米亚塞秘密实验基地的很多事情。
蒙米亚塞秘密基地属于前苏联研究不死不灭，不喝不睡，战力爆表，一打一千，死了还能活过来的超级死士的地方。
基地做了很多古怪的研究，比如，把一个漂亮的女人和一只发情的雄性大猩猩长期关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
为了证明地表谁才是老大，老美和前苏联争得头破血流。
军舰大炮可劲造，但双方也在研制稀奇古怪的杀手锏，他们向二战中第三帝国的某个大佬学习，搞神秘力量的研究。
老美刚刚成立通灵小队，前苏联后脚就搞出了精神杀大队，秘密试验基地就是蒙米亚塞。
很不幸，前苏联没了之后，这座基地废弃了。
基地废弃之前，一只科研人员误打误撞搞出来的高智商试验品跑掉了，人类和野狼，大猩猩基因相结合的怪胎，对外的名字叫产品一号，对内的名字叫犸灵。
此物没别的爱好，平生只干一件事，埋头搞研究。
人类当初是怎么研究它的，它就怎么研究人类。
人类当初怎么用古里古怪的药水对付他的，他就用他研制出来的更科学，更丧心病狂的药水对付人类。
前苏联出动一支两百人的特别行动队，连续三年追捕也没抓住它，反而损失不小，那时，那东西还在幼年，幼年的试验品把两百人耍的团团转。
但这都不是重点，他好像想起了三道纹跟他说过，有五千万卢布经费，妈的，经费呢？
他的身上只有345元卢布现金，没银行卡，没存折，三道纹，你个骗子，骗子！
三道纹是谁，他不知道名字，连长相都记不住，他只知道自己在一个叫98123局经历了一点事情，他在执行一个任务，任务的目的地是对了，但任务的详情他怎么想都想不起，他能想起的，一是5000万卢布经费，二是美女在98123局给他抛媚眼，这两件事记得特别清楚。
俄罗斯老警察说，产品一号对药水研究非常棒，对，确实非常棒！
自己在红色液体的作用下杀了马克副警长，干净利落把马克干掉了，我成了杀人犯，一穿越过来把自己的坏同事干掉了。
蜘蛛又是怎么回事？
他望着森林中有光的地方，那是警车撞大树的位置。
爬了一小段斜坡，在树丛的边缘，他看见了警车剩下的那只大灯发出的橘黄色光芒，还有警车旁弯着腰的黑袍人。
他像是在对马克做着什么动作。
罗夜第一时间想到了配枪，一摸是空枪套。
他才想起，手枪掉在森林中的某个地方。
罗夜蹑手蹑脚摸上去，尽量的靠近，脚下不发出一点声音，另一边试图找回那支陌生的手枪。
手枪的样子有点像前苏联的老式‘游蛇’手枪。
但森林中枯枝不少，稍不留神都会发出点动静。
然而，罗夜却能做到行进无声。
他攀着身边一棵大松树的密集枝丫爬上树，居高临下的俯看着。
男人站在警车旁，他从右侧的口袋中抓出一个透明的长方形玻璃瓶。
玻璃瓶上有一排通气口，里边装着一只和从罗夜嘴巴里爬出的那蜘蛛一模一样的玩意。
白色的圆鼓鼓后背，黑红纤细的长腿，全身光溜溜的无一根毛刺，像个白兮兮的小肉团子。
男人将玻璃瓶的盖子打开，蜘蛛稳稳地掉在马克的脸上。
这只蜘蛛的脸部和人脸惊人的相似，五官凑在一起，凑出了一张吊诡的笑脸。
罗夜看到这样的情形，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他顿时明白，食管中爬出去的那玩意儿，就是男人试管中的白色之物。
车厢挡着视线，罗夜轻手轻脚往上爬，往上三米之后，刚好能全部目睹全过程。
男人掰开马克的嘴巴，将蜘蛛倒在马克的脸上，蜘蛛钻进了马克的嘴巴里。
十分钟后，男人又从口袋里掏出那瓶红色药液，将马克的身体倾斜，把脖子扭向一边，而后在每个弹痕孔中小心翼翼地倒上一点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