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女仆的仪式感
女仆没顾忌两人耍宝的功夫，精致的面容浮现一抹讶异，活动起手腕跟枪尖，任被划伤的手腕流淌鲜血、在枪杆上蜿蜒。
手中的伤显然不是剑鞘所为。在廊海指挥防御的同时，竟能与韭菜的动作默契配合、协同攻击，展现出令人赞叹的协调性。
那把锈剑携带的负面效果，在状态栏上呈现血红色的标识；【拎耳放血】速度减少15％。
这只是三道剑伤叠加的效果，其上限未知。如果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女仆撑枪跳开，嘴角的笑意暴露出她正对现状感到兴奋。
她的笑容愈发畅快，手边挥舞的枪也更加洒意，“与等级无关，您的技艺精妙绝伦，也让我意识到、仅将您视作客人是种误解，我对此致歉——此非厅堂而吾栖身战场，若踌躇中怯战便是失礼。”
因为有廊海在背后撑腰，韭菜底气十足，大声嚷嚷：“你文绉绉说啥！我一点儿也听不懂！”
女仆改变了言行，让廊海心有所感。待观察她下一步动作后，突然喝道：“小心！”
话音刚落，廊海就立马低头。手掌刚触及地面、便仿佛摁下了某种机关，全身覆甲的韭菜双脚离地，头盔扭曲着仰起了头。
——血红的枪尖像一把巨大开罐器、重重凹进尖缘头盔，将韭菜整个人抬上半空，接着做出挥枪掷出的动作。被丢弃的韭菜一路翻滚着、狠狠砸在火炉墙上。
——【刃吞】
这招提醒了也没用，无论技与力都残念的相差甚远。如果没有刚才及时趴下，韭菜甩飞的路径上肯定垫着自己。
【眩晕】......瘫坐在地的韭菜一时之间无法动弹，血条扣了大半，但好在没死。
至于那位女仆，则依旧手持长枪、步步逼近。
廊海想确认一件事情，于是用力推倒了旁边的酒柜，各式瓶罐如同骤雨般纷纷坠落。
而女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雨幕’，毫不迟疑，随手挥杆；长枪横扫而出，直接将酒柜从中斩裂，酒水与碎玻璃的滴答声洒落脚边。
——之前似乎还有所保留，但现在看来，她已经完全不加掩饰了吗？
女仆头顶的名字【战斗主义女仆】点题到分毫不差，战至兴头，她已不在乎失手破坏厨房。
廊海不见惊慌，抬剑应对，“若女士邀请，就算是决斗，适时回应也算一种风度。但我事先提个醒......看上我的话，就不保证你能输得体面了。”
指向女仆的那把锈迹斑斑的剑，在廊海小步后退间划破了桌旁摆放的面粉袋，随之而来是雪白的面粉如云般飘散开。剑柄重重砸在台面上，激起白色的粉末瞬间模糊了两人视线。
......仔细聆听，攻击前脚底踩踏的落点。
......集中精神，观察面粉被划开的轨迹。
诡谲的红色在粉尘后若隐若现，廊海听见了女仆为跟进攻击而踏出的脚步，枪影一闪一荡，两次攻击都几乎得手，却只在廊海的发梢边穿插落空。
女仆心中诧异。
吞入雾中的长枪没有击中的手感......
每一次落脚还被丢盘子阻碍，小孩把戏......
速度减少30％。攻击时未曾察觉，收枪后又带回三道剑伤；用力挥劈，却找不到雾中的一片影子......
面粉布满了整个房间，用枪清扫只会让降下来的面粉重漫。等面粉落地，你将无所遁形，来吧，让我们进行一场公平的决斗——
女仆看清了廊海被逼入绝路的身形，他背后映衬着熊熊燃烧的炉火，已无退路。然而他非但没有举剑，反而抬起了手指。
不，即便手无寸铁，他也必定想好了击败自己的对策，轻蔑是对觉悟者的侮辱。
经过先前较量，女仆已认可廊海作为强敌全力一搏。
【刃......
“对准这、没错、她来了！”廊海一语惊诧。为回应这句话，宽厚的剑鞘穿透薄雾，阻断在女仆身前，宛如纺锤撕开棉絮。
【骑兵突破】——
廊海为韭菜指明了攻击方向，借助面粉的掩护钻出死角，迎面直击，偷袭得手！
剑鞘折进女仆腰间，让她受力弓起；力道推动着躯干，达到击飞的临界点、“嘭”一声瞬间抛出，撞开路径上摆放整齐的椅子。
——作为《异界》的新进萌新，廊海对游戏内解除眩晕的特效手段一无所知，但也不至于一点思路没有......
比如刺激性气味、比如口鼻的窒息、又或者统合一下，直接叫做凉水泼脸。
小韭菜一击收手，将鞘放下，左手拉开护脖哀嚎不已：“是葡萄酒啊？呀——好苦，好涩，粘内衬里了......”
“别斤斤计较了、过来帮忙！”
战斗没有结束，廊海扬剑追进雾里......游戏里可是有血条一说，这一击清空不了。
面粉零星洒落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串轻浅的脚印。女仆撑起长枪，摆出原地镇守的架势，因受伤显示的血条只损失了小段......情况更糟，她还有防御技能。
枪杆屹立下，弹出了技能信息【守严革卫】
【战斗主义女仆摆出了防御姿态......】
廊海追了过来，踏着椅子跳上台面，一脚清空最后剩下的面粉袋，然后挥剑砍向厨台。
为的是让剑刃敲出火星，用来点燃剩余面粉的粉尘爆炸——
“龙息剑！”没有技能，让廊海觉得自己多少有些不合群。既然如此就喊出招式名撑下场面。
当浮尘被熊熊烈焰吞噬，爆炸随之而来，掀起一股狂暴的气流。
身处火云中心的廊海将防火布裹住半身……
而女仆屹立不退。
任凭火焰的触须抚过她的发梢，在热风中微微蜷曲；然而，这点爆炸对她来说却视若无睹，双手握枪身形挺拔。
可廊海目的不止如此——粉尘爆炸后，还有先前推翻了酒柜浸湿一地的酒水，在她脚边翻腾起火蛇，舔舐裙摆。
【燃烧】......点燃裙边的火焰消耗着她的血条，烈火逐渐攀上全身。
廊海目的达到，站台面上按着剑尾，“留一份谦逊退场，还是撕掉裙边？没关系，若余韵未尽，我能陪你打一整天。毕竟我很闲......但你呢？你是无业游民吗？”
显然无论就地打滚，还是扯破女仆服的长裙，都不符合她开战前一直挂在嘴边的礼仪。
女仆抚平了脸颊上的狂热，于烈焰中放下长枪，“穿裙子不符合决斗礼仪，所以零分。”
“......这次是我的失态，我会带上你的评价清单回去反省。愿下次‘交流’不在工作的场合。”
女仆不再行动，待到火焰烧空血条。
击杀了家政外派【战斗主义女仆】
【大洋渔师】提升至10级。
【口才熟练度提升——】
【刀剑熟练度提升——】
......
“我没想到你会去挑衅她，但既然赢了就好......你真厉害！”小韭菜给了廊海一个大拇指，随后颤抖着手去碰台面上幸存下来的餐盘。
然而，廊海一把拍下了她的手，在手甲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别太放肆，如果刚刚是献给迷宫之主的美食，你已经被刷下去跟骷髅排队了。”
放肆？这分明是你先泼的酒吧......
小韭菜转过头，头盔下一副‘你在说啥’的阴暗凝视：怎么你吃不要紧，我吃还来事儿了。
看得出来，她是真饿了。
“女仆已经下了逐客令，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复杂了。毕竟我们不仅吃了主人的食物，还教训了看门的狗。”
“所以我才说不要招惹她啊！现在可怎么办？”小韭菜抓着头盔，显得很抓狂。
“不，我的意思是——既然是赢了，就要赢得漂亮，连服务也不能落下。”廊海说着卷起了袖子，瞥一眼餐盘中的残羹冷炙，“既然菜都凉了，由我来做主吧。你负责生火，后面把盘里的炖肉吃完，我要让她明白，什么才叫完美的用餐体验。”
——廊海对玩游戏的自尊心，可不仅仅体现在战斗上。
韭菜没话讲，有的吃就不错了，抓起叉子跑去生火。
【烹饪熟练度提升——】
【手工熟练度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