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台山,澄觉大师
等确认楚芊芊醒来后,身上彻底没了阴气残留,云栀跟楚正明夫妇约好了下次上门的时间,这才谢绝了楚家要派人送她回去的好意,带着五千万银行卡离开。
出了楚家门,云栀强忍着浑身血液的灼烧感,本想用个缩地成寸符迅速回到云家,却发现不仅做好的符纸没带出来,就连想虚空画一道符都无法调动浑身玄力。
没办法,她简单辨认了一下方向,就挑了条人少的小路朝云家走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碰上过像刚才那个女鬼一样,毫无杀孽的厉鬼了。比起把整个鬼吃掉,似乎今天这种只吃因果孽债的吃法更加耗费玄力。
云栀艰难移动着脚步,脑子混混沌沌。
难道是因为吃掉有杀孽的厉鬼产生的功德能抵消这部分难受?只吃因果,没有功德只能她硬抗?
那也太亏了。
要不然把那个女鬼抓回来全吃掉?可她没有杀孽,吃了也没有功德,说不定还更难受。
正在风驰电掣逃离楚家的女鬼突然打了个喷嚏,眼睛一瞪,跑得更快了。
23号别墅。
傅辞砚下了车,眉头紧拧往里走,叶特助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手上拿着文件依次报备着。
“傅总,盯着海城傅氏的人说,前几天傅瑾泽的父亲傅荣,突然呼吸骤停,傅瑾泽亲自到国外请了医师回来,勉强把傅荣的命拉回来,这几天傅瑾泽也时常往医院跑,各种药物和治疗方案砸下去,傅荣的病情还算稳定。”
傅辞砚颔首,嗓音寒凉。
“傅荣的意外来得突然,海城傅氏的大权还没彻底完成父辈到子辈的交接,又有一群老董事虎视眈眈,没有人比傅瑾泽更想保住傅荣的命。”
叶特助点了点头,“可是他也不想让傅荣真正站起来,吊着他的命,也不过是为了稳住那群董事,给自己拖延接手傅氏的时间。如果傅荣恢复正常重掌傅氏,他头一个不答应。”
傅辞砚没再问这方面的事,话锋一转,“京市传消息来了吗?”
“有的。”叶特助压低了声音,“大师说了,他身上的契约让他无法离开京市,海城这边只能您自己来。如果实在孤立无援,可以去找另外一位大师的帮助。”
傅辞砚脚步一停,“谁?”
“大师说,只知道那位大师在天台山,被入世的玄门众人尊称——澄觉大师,至于其他信息,是男是女,年龄多少,长相如何,世人一概不知。”
傅辞砚站定,没应声。
叶特助一愣,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便看到别墅十米外的小径中,一个眼熟的年轻女子扶着树干喘着粗气,脸色惨白,似乎十分痛苦的模样。
“这是……云家的云栀小姐?”
叶特助话音刚落,身旁的男人已经窜了出去。
“喂!醒醒!”
傅辞砚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下一秒,他全身瞬间僵硬。
只见原本安生被他扶着的小丫头迷迷糊糊就凑到他的颈间,鼻子一耸一耸像是闻到了肉腥味的幼犬一般,呼吸的灼热气息打在他的皮肤上,带来异常的酥麻痒意。
他喉咙一紧,胸腔莫名漏跳半拍。
还不等他把人推开,倏地,脖颈处传来一股细微的疼痛。
傅辞砚瞬间瞪大了眼睛,“你属狗的啊!怎么咬人!”
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似乎对外界没了反应似的,仰起脑袋费力得朝他看,水润的眼睛聚不上焦,却偏偏让人看了心头发软,恼意刚积蓄起来就散了。
傅辞砚认命地叹了口气。
罢了,就当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
还不等他做完心理功课,只见小姑娘脑袋一晃,紧接着——
“噗——”
“……”
“醒了?”
云栀从床上睁开眼,就看到傅辞砚黑着一张脸,活像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他一贯穿在身上的西装不知道扔哪去了,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袖管挽上去露出一截有力的小臂,脖颈最上方的两颗扣子解开,露出不断滚动的喉结。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情绪起伏很大的样子,胸口的胸肌起起伏伏,让人看了眼热。
细细看去,他的脖子上怎么还有一个牙印?
云栀揉了揉眼睛,不明所以,“干什么?”
见傅辞砚依旧沉着脸面色不善,她认真回忆反思起来。
良久,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从床头柜推过去,“够了吧?”
“云栀!”
傅辞砚两根手指捏着银行卡,怒极反笑,“好好好,我还是头一次遇上对我做出这样的事,还不知悔改拿银行卡打发我的!”
“我对你做什么了?我以为你暗示我呆子的抚养费不够呢……”云栀摸不着头脑,脑袋里一片空白。
“你!”傅辞砚脸色难看,可被她一个小姑娘轻薄之后又被她忘得一干二净这事,说出来实在丢脸,后槽牙都咬碎了才憋出一句,“你把血吐我西装上了!”
“吐你西装上了?”云栀一呆,对上他愤然的视线,不自觉缩了缩脑袋,有点心虚。
她想了想,继银行卡之后,又从怀中掏出两个平安符,“我自己画的,给你?算是给你赔罪。”
傅辞砚没有表示,她只好不情不愿地接着掏,一看表情就知道肯定在心里偷偷骂他难缠。
“这个行了吧,玉牌,我自己刻的!这个玉可贵了!”
看着她苍白着小脸,还像个守财兽一样一脸肉痛的模样,傅辞砚奇迹般觉得心头火气渐消,甚至还有点想笑。
“还不够?”云栀一急,“又是五千万,又是平安符又是玉牌的!还不够!难不成还要我把山上的房子给你呀!”
“成交。”
傅辞砚见好就收,脸上冷漠又十分勉强的模样。
云栀抿唇,恨这世上没有时光回溯符。
天杀的,要是她师父知道了他辛辛苦苦给她盖的房子,被她随便一说就给抵出去了,不会把她团成球扔进锅里炼成旗子吧?
看着她那满眼的懊悔,傅辞砚有些想笑,可一想到方才捡到她的模样,顿时脸一板,严肃地坐了下来。
“你刚才是不是跟鬼魂接触过?你身上有阴气。你刚才那样,难道是被鬼魂所伤?”
他也想明白了,即便当时自己已经拒绝了那老头口中的婚约,可毕竟受恩于人,这小丫头跟那老头显然关系匪浅,即便不跟她做未婚夫妻,也应当好好照看她,也算全了那老头的救命恩情。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会些玄门术法,可你年纪还小,碰上厉害的阴物打不过也正常,万不能逞能。”
云栀并不觉得到他通晓鬼魂之事有什么不寻常,由于身子不舒服蔫蔫地坐着,可随着傅辞砚的靠近,她突然觉得一阵舒爽,靠近他的那半身子,原本被天道因果搅得疼痛难忍的地方瞬间被安抚了下来,所过之处魂魄比之前还要澄澈安宁。
她眸子一亮,惊喜地抬头,也不管傅辞砚眉头紧拧,殷勤地就朝他那边挪了挪屁股,离得更近了些。
看到她的动作,傅辞砚瞬间想起方才被她在脖子上又闻又啃,身子一僵,嘱咐声戛然而止。
“你干什么?你怎么又这样?”
什么叫又这样?搞得好像她总这样一样!不就是闻闻吗!好小气!
云栀委屈又气闷,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拱开,一抹白影猛地窜了进来。
傅辞砚被砸得一痛,差点把狗扔出去,“怎么这么胖了!”
看着一进门就往别人怀里窜的白狗,云栀怨念颇深:白养了!
还没等她偷骂两句呆子,就看它猛地蹬开傅辞砚的手,从他怀里一下子跳上床,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关切和殷勤,流着口水窜到了她怀里,眼巴巴地仰头看着她。
仔细一瞧,它嘴里似乎还……叼着一个金色的大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