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水(5)
花了靠近二十分钟,孙和平这才把这一切说清楚。大口喝完早已变凉的茶水后,他静静的做了下来,让吴飞那已经超负荷运转的脑袋能够缓冲一下,不至于现场爆掉。
“所以,我的爸妈出现意外了?”吴飞好不容易从一脑袋的乱麻中,抽出了一丝线头,打着手势问道:“你们找我来,我需要做什么,才能把我爸妈救出来?”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爸爸的意思。”孙和平不自觉的看了看他空荡荡的左腿,接着说道:“我们的任务非常危险,所以每次任务我们都是按照随时可能牺牲的态度去对待,都会让他们事先写好遗书,出现意外之后我们会尽量尊重他们的遗书的意愿来满足他们的合理需求,你父母也不例外。虽然这次他们确定的还没有牺牲,但是失踪了快半个月,我们还是按照他们的意愿,给你寄了那封明信片,然后还希望我们要把这一切都要讲给你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交待,但是相信他有他的道理。”
“你就先在这边住几天,就住你爸妈的房间。”孙和平说着,便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了他:“这也是你爸妈的意思。”
吴飞本想拒绝,但是听见是自己爸妈的意思,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叔叔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他已经先回去了。等你想走了,我们也会送你回去的,但是刚才跟你说的,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否则后果会很严重。”孙和平最后吩咐了两句,这才又按了一下按钮,推着吴飞的轮椅把他送了出去。
门口的叔叔果然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无框眼镜,头发剃成了板寸的青年男子。
看见孙和平出门,他立刻就是一个军礼,然后立刻接过孙和平手上的轮椅“这是吴启华队长的儿子,你带他到吴队长的宿舍安置一下。”孙和平把轮椅交给他后叮嘱道,接着又对着吴飞说道:“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找他就好了。”说完他拍了拍吴飞的肩膀,目送着他们离开
“张逸飞。”青年男人脸上满是阴郁,显然是某种事情让他没有什么心情跟别人客套,只是低头推着轮椅。吴飞此时也是没什么心情去跟别人讨论什么,只是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从办公室出来。经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就可以路过一个小花园,绕过小花园,再经过两道武警值守的铁门,就是宿舍楼了。
回忆三天前,吴飞查地图的时候,这边应该是一个工厂,现在全变成了小区,显然也是为了保密做了某种程度的伪装。
小区看起来是八十年代的风格,应该是当初部门建立的时候就建好的,斑驳的墙体上爬满了爬山虎,下仅能一车通行的水泥路两侧,繁茂的梧桐树几乎盖住了整个天空,显得整个宿舍区都那么幽深和安静,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只有布满了各个角落的摄像头以及几乎每个拐角站岗的军警在提醒你:这里是秘密单位!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考虑到未来吴飞的到来,爸爸的宿舍是在一楼,孙逸飞从吴飞手机拿过钥匙,打开门把他推进去后,便拿起水壶去水房打热水去了。
房间不大,大约有个五六十平,一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卫生间,卧室里面就里面就一张双人床和一个衣柜,衣柜里面只装了一半,一打开还能闻见一股洗衣液的清香,客厅里面就一个沙发,一个茶几,还有一台九十年代的大屁股电视,再加上卫生间的洗衣机已经厨房里面的燃气灶,就是这个家里的全部家当了,显然两个人过得也是非常简单,甚至于清贫了。
“队长他一直就过得这样的生活!”张逸飞打完热水回来,对着有些不可思议的吴飞说道:“他也经常跟我们提起你,说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说等他退休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原本今年他就要退休了,可是却出了那件事……”说着。他的嗓子都哽咽了起来,他是吴启华一手带出来的兵,也多次显然是有点难以接受。
许是感觉到有点失态,张逸飞不再说话了,而是把暖瓶放在了客厅茶几旁边,再洗了一个杯子倒了半杯热水,便把门关上匆匆离去:“有事你喊我,客厅那个电话播8651就可以打到我手机上,我先走了!”
大门关上,空气和声音也就此隔绝,空荡荡的房间里,又只剩下吴飞一个人,就像他那么多年一样。
从衣柜里拿了几件衣服,抱着这些仿佛还带着余温的衣服,吴飞躺在了他们的床上,蜷缩着身体在不停的抖动着,眼泪从眼角流下,浸透白色的枕头。委屈的他,失望的他,思恋的他,哭得像个孩子。
可能是感知到了什么,深藏在金库的石板突然跳动了起来,一道波纹从石板的中心迸发,瞬间横扫了整个昆市。
除了最精密的仪器捕捉到了一点余波,并把它记录成一次微不足道的地震之外,没有人能感知到他。
哭睡着的吴飞,也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漆黑的大厅,里面充斥着硫磺的臭气。
一座头戴皇冠,一手捧石板,一手执利剑的的石像,矗立在一座巨大的石棺之上,白的的雕像上发出的毫光在射到石棺上,仿佛都能听见石棺被烧的刺啦作响。
突然,一滴滴鲜血从大厅的穹顶滴落,被石像摊弹开后,又仿佛有生命般围着石棺涌动。
雕像好似水坝一般,将所有的血水都拦在在石棺半米开外,而那些鲜血也在不停的试探着,想要挤进去融入石棺里。
这场战斗仿佛持续了很久,鲜血越来越多,颜色也越变越浓。由红转紫,再由紫转黑,最后变成了如同石油一般都深黑色。
一队穿着迷彩服的人突然从穹顶跌落血水里。大部分人都直接被黑水中直接融化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只有两个人在苦苦支撑,一道道光芒从他们的手腕上发出,暂时将黑色的血水排除在外。
他们手拉手,顶着血水的压力终于移到了雕像保护圈里。
惊魂方定,两个人又开始观察起雕像来,可是仔细看了半天都完全不知道头绪。石头仿佛跟外面的完全一样,为什么会有发力隔绝血水,要知道她的手环可是从武当山借来的镇山之宝。
没等他们研究出来什么,石板突然从雕像的手中滑落,直接掉进了男人的怀里,接着变成了一件披风一样的东西,将两人一裹,沿着来时的路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