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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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荀孟之争

孔崇基再次走上前,率先开口说道。

“自然是“台”轻,郭槐亦不过是普通人罢了,怎能用的上雅词?”

“天下君主为重,是上天钦定的王者,神明眷属!”

李旦闻言,面色不悦,他搓了搓手,刚想继续去读,不去搭理这个老顽固。

儒家的那些人,便是拉着十头牛也不能令他们回首。

裴垣转过身子,直言无讳,“那敢问孔先生,您的儒学有多高。”

孔崇基高高举起双手,双目会神,一脸得意。

“不敢说达到如龙的地位,压过荀况、杨雄与王充那些人不成问题。”

在他话音刚落,朝廷之上出现不屑的声音。

“哼!”

孔崇基的话语漏洞百出,他们本想不去理睬,但奈何他率先攻击祖师,他们只好反抗。

“那越王勾践,亦是王霸之风,他那越王之台则何如,伊你孔崇基之意是说太史公《史记》有误?”

孔崇基冷着脸。

“太史公又如何,不得“天意”的地方割据罢了,与魏晋南北有何区别,自然不当真,周王室还在,他只是个地方诸侯!”

那人同样走出,脸部通红,站在孔崇基身前,大声喊道。

“周文王也是地方诸侯,公然谋反,他临死之前,未有推翻商纣,同样也不得天意,只是你家中为何日日夜夜俯首!”

孔崇基瞪着眼睛,咬着牙,双拳紧握,脸上红晕,气得直发抖。

“你……你怎改侮辱周文王,异端!”

“圣上,请您斩掉此人,他必是巫蛊之徒,如若不此,否则朝廷必将大乱,整个唐王室危在旦夕啊!!”

裴垣站在一旁乐此不疲,很想鼓掌拱火。

孟子与荀子两派门徒的争吵,真是激烈。

不过瞅着孔崇基如今的样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孔崇基右手捂住自己的心脏,牙尖好像流出鲜血一般,左手对准那名被他如今模样吓到了官员。

“啊……啊!”

那官员刚向后退去一步,不知被谁推一把,直接到了孔崇基的身前,他低下脑袋,硬着头皮说道。

“长安百姓不同意,吾乃蝉联三年的官员之首,实属荒谬,揣测圣心,满嘴胡言!”

孔崇基抬着脑袋,左手直接抓住他的长跑,眸中的血丝连在一起。

“长安百姓既愚昧又盲目,只知你这行法之徒,根本不体谅我等学士大儒之难处,那些百姓十万、百万选举不过只是个数字!”

“我朝进步还是要我等文人墨客,如你这般狂妄之徒不过是一粒尘埃罢了,如果不是他们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他们就不知道你错了什么!”

那名官员也被孔崇基说恼了,直接将他拎住。

“有些东西,不上秤没有四两重,可要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你孔崇基仗着侯位,至圣先师之后,孟子之徒,做了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满嘴唾液喷到孔崇基脸上,两人死死碰住双眸。

“啪!”

李旦右手重重落在龙椅扶手上,清脆的响声传遍。

“够了!”

站在他身旁的李隆基与李令月两人激灵一下,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大发雷霆。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但每次李旦都是心平气和的终止他们的动作。

本来还想要说话的李令月突然闭上嘴,对着裴垣眨了一下眼睛。

两人对视,裴垣轻微点了点头。

大殿外突然席卷来一阵寒风,那两人立即清明起来。

孔崇基身影有些落寞,聊胜无几的满头华发飘起。

在李旦旁边郭元振他微微比起双眸,开口说道。

“褒圣侯与崔大夫累了,两人就先离去吧,休息一段时间再来上朝。”

姚元崇如同一只狐狸般,见郭元振说话,便笑着说道。

“兴许是昨日常举结束,担心自家族人落榜,有些郁闷也是正常。”

“不无道理。”

宋璟腰板挺直,如司法之神般站在大殿之上。

孔崇基笑两下,唇齿抖动,他为众人留下了背影,不知为何转过身子,动了动嘴。

“裴公子,我这一生从未收徒,老臣只想问你,可愿当我门徒,做那亚圣徒子徒孙。”

裴垣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打出的回旋镖又飞来了。

他两手放开,宽大的月白色长袍将其遮住,如今大明宫内下方,一人独占中央。

东升的烈阳照住他的面孔,衣袂随风而动,几根头发被吹散在耳边打转。

“我已有师。”

“道家,佛家,法家,墨家还是?”

他十指合拢,轻轻笑道。

“皆不是。”

天边燃起微弱的火光,很快热浪滔天,照亮住整个人间。

一颗明亮的星辰转载宇宙万物,焚尽苍穹。

“不知先生,可否解我儒家孟子之问。”

“我乃当代大儒,至圣第三十四代世孙,亚圣孟子之徒,学术之论,天下第一,请说吧!”

裴垣豁然开朗,满脸笑意。

“孟子总是说不见诸侯,可第一章便是“孟子见梁惠王”,我总是不懂,他为什么去见?”

孔崇基张了张嘴,他瞳孔收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裴垣知道李令月之前对自己打暗号的意思。

李旦也没有对自己示意,那就证明自己可以大施所为。

毕竟眼前此人便是他迈向文坛思想最大的一道阶梯。

“您刚才不是说过圣人为上吗?”

他僵硬的点了一下头。

“可《孟子》一书中又有,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那您之前所言,是不是没有学到家。”

孔崇基忍不住向后倒退,他看着咄咄逼人的裴垣视线有些模糊。

朝廷之上,无人说话。

“河东裴氏,孔先生要尽快离开朝廷休息一下,他累了。”

一个同样是孟子党羽的学士看不下去,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

裴垣步步杀机,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问他,他亦不行。

恐怕世上无人能答出来。

“那么,我在问老先生,同样也问诸位在场儒家孟子一派学士刚才我那句该如何作答,究竟为什么?”

在场两个党派全都默默地看着他。

尤其是太平公主阵营的孟家儒士。

孔崇基既不是太子阵营,又不是太平公主阵营。

既然如此你喷李隆基一脉没什么,为何敌我不分。

薛稷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