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舌战群雄
裴垣一步一步走进厅阁,在众人不解的表情下,拱手行礼。
“在下河东裴氏裴垣,见过诸位。”
宋浑站在李隆基身旁,若说之前对孟浩然的事不屑,那么现在则是冰冷地敌意。
“你就是那河东那裴子建啊,今日一看并无奇特,我还以为真跟传闻那般神武,没想到就是一个简简单单地书生罢了!”
裴垣不以为然,是宋浑为耳旁风,他走到李隆基身前,神情端庄,行礼说道。
“裴垣见过太子殿下!”
李隆基起身,他接过裴垣的两手。
“我就听闻你裴垣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他的话与宋浑完全相反。
宋浑“呵呵”笑了两声,不在说些什么,端起酒壶,倒入杯中,他一饮而尽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
“天下才共一石,陈王独占八斗,谢康乐得一斗,天下人共分一斗,裴子建之名真是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见真人,真心希望可以为我们露两手。”
“姚兄你这说的可就不对,你这临时考诗,子建兄怎么做得出来啊?”
“宋浑说的极是,作诗不是小事,姚奕兄你若实在的话,不如今日说一个,改日在让我们子建兄托人送过去,这样岂不美哉?”
又有一个被几位人围住的青年笑着说道。
姚奕听到后,一脸“痛心疾首”,“哎呀哎呀”地哭诉起来。
“是我考虑不周了,我不行也罢,可今年明经科改革,第四场考核多了临场作诗,可惜啊可惜,我子建兄怎么拿得“省元”啊!”
“对……对对,哈哈哈,你瞅我这记性,主考官是薛大宰相,是太平公主殿下的人……我差点就忘了这件事……”
姚奕拍着自己的胸脯,好像刚上岸的溺水者一般,身体不断摇晃,喘着粗气。
李隆基突然哈哈大笑,站在厅阁中央,两手大开。
“诸位不要再打趣裴兄了,裴兄昨日才来长安,怎么会认得薛稷宰相,更何况准考官还是宋璟宰相与姚元崇宰相!”
他刚说完,笑声不断,场内的人全都将目光放在裴垣身上,全是戏谑。
陈智“咕噜……”一声,他面色不悦,但他无可奈何。
屋内的那些青年才俊们分明是故意刁难着裴垣。
参加这次聚会的人,分明全都是太子一脉的人。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肩上传来一道重重地力量,陈智扭过头,见几个护卫笑着对他说道。
“你家公子真是好脾性,这么快就与这群大少打好关系!”
“……”
张子荣听到厅阁里的话后,怒发出冠,刚抬起嘴巴便被孟浩然堵住。
他挣脱孟浩然的大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面色不悦,对孟浩然喊道。
“浩然,你听到还是没看到,他们这是联合在一起欺负裴兄,我们怎么可以坐视不理,我算是知道裴兄为什么带我们来了!”
孟浩然摇了摇头,他根据这几天听到的流言蜚语,差不多知道事情的大概。
也知道为什么明明第一次见面,他们却对裴垣那么大敌意。
这一瞬间,他有了一种无力感,苦涩地说道。
“子荣,我们上只会越帮越忙,那些人我们都说不上话,纵使坚信自身才华足以,但那是政治斗争并非文学探讨。”
张子荣“啊”了一下没有听明白。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郑昭笑了笑,她站在孟浩然的身边,张开嘴如是说道。
“就是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选择,你们去了,他还要费尽心思去保护你,因为浩然由我来保着。”
张子荣看着站在孟浩然旁边那个少女愣了一下。
“你是谁,那群人可是宰相之子,我不记得哪个宰相的女儿像你这样?”
“宰相的女儿……呵……你问问当今除了太平公主外,有几人敢明着面说比我更尊贵。”
“……”
裴垣“呵呵”笑了两下,看着面前逢场演戏侮辱自己的一种人,他缓缓坐在一个椅子上,吃了一块点心。
那些人见到裴垣如此“懦弱”突然笑声再次响起。
“太子殿下,不知您是否听过一个故事?”
李隆基笑了笑,想要看裴垣能耍出什么花招。
“那还要裴公子为我们讲上一讲。”
宋浑立马站起来,他挥出右臂,转了一圈,对着充满讥笑的厅阁里张开手掌,大声说道。
“来来来,都安静,老老实实地给我坐下来听听,这可是我们“子建”大才人亲自为我们讲呢!”
“请吧,裴公子。”
这是之前那第三个动口的青年,他手里把玩着扇子,“刷啦”一声将扇子全展,轻轻挥了起来。
此人名为张洎,乃是宰相张说次子。
裴垣手里抓着几块点心,他一边说,一边吃。
“一个老翁和一个孩子用一匹驴子驮着货物去出卖,货卖去了,孩子骑驴回来老翁跟着走。”
“但是路人责备他了,说是不晓事,叫老年人徒步。他们便换了一一个地位,而旁人又说老人忍心;老人忙将孩子抱到鞍桥上。”
“后来啊看见的人却说他们残酷:于是都下来,走了不久,可又有一人笑他们了,说他们是呆子,放着现成的驴子却不骑。”
“于是老人对孩子叹息道我们只剩了一个办法了,是我们两人抬着驴子走。”
裴垣咽下一块点心,笑嘻嘻地看着李隆基,声音抑扬顿挫。
“太子殿下,您说这些说的人是谁啊,怎么有这么大的权利,能让所有人都跟着他做事啊,到底是什么会行动啊?”
李隆基端着茶杯的右手抖了一下,一些茶水洒在他的长袍上。
他非但不恼,反而表现的十分开心。
裴垣话里的意思他怎么听不明白?
他一阵大笑,将茶杯“咚”地一声放在桌子上,两手抱住,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裴公子所言极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附和我……那个饶舌的人呢?”
裴垣放下手中没吃完的蛋糕,吧唧两下嘴,叹息道。
“对啊,太子殿下,您说这老人和孩子奇不奇怪,他们光听着别人的意见便纷纷照做,这世间怎么就这么傻的人,别人说一句就纷纷附和啊!”
厅阁里鸦雀无声,只有裴垣那听不出所以然的笑声,还有李隆基的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