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
黑暗席卷大地,黑夜悄然而至,街道上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各个坊内皆张灯火,石拱桥下百合撑灯随千千细流随风舞动犹如银河倾倒,满地灼热光辉。
从赌坊回家的路对于知青来说是漫长的。
微风吹过火把,她的身影在光影下微微颤动,微风轻轻扶过脚踝把裤脚撑了起来显得她的身影竟如此单薄。
正则看着目光呆滞如人偶一般的她却不知怎样开口,心中的同情也不由得戛然而生。
正则和知青借着市井门店的灯光一路摸索到了家里
“夫人,您先行回家吧,今日劳烦您了,您丈夫的事我会牢记,我就近在客栈休息下了”正则扶着半开的门字里行间夹杂着温柔与安抚
“先生,我丈夫全依靠您了,您要是”知青的言语梗塞眼中闪烁这泪花话并没有说完,她不知道她的情绪会不会在此刻爆发
“饕餮这种魂并不难对付,古书也有明确记载,请夫人务必放心”正则的眉头微微紧皱仰着头脸上写满了严肃
知青小步跨入门栏,摸向了左右两开的大门。
她低着头齐刘海的阴影挡住了脸,已经难以分辨她此刻脸上的的神情。
“那明日麻烦先生了,我先把门闭上了,再见”语气中明显的夹杂着不甘。
大门程逆时针的方向关上直至剩下一条迸发光线的缝隙就像是知青在茫茫黑暗中找寻属于自己的那道光。
正则叹了口气下了台阶便听见了木桩锁门的声音。
正则并没有着急离开,他围绕着府邸的外墙蹒跚行走,找到了较矮的一处。
正则弯下膝盖半蹲下从包里拿出一个如女子手掌大小般猫的模型,随后放在地上,从包里摸索出一个盖章,拧开盖子,用大拇指往印泥上狠狠地钻了一下被红色所包裹。
正则像抚摸活物一般将手上的红晕沾染在猫的头顶。
猛然间模型上金光乍现,云气缭绕,开始碎裂,伴随着一阵刺眼的光。
一只二十厘米左右的猫毫无征兆的伴随着金光显现身形,他站在正则面前,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它如金子般闪耀的毛发上,如井口一般深邃的瞳孔时刻迸发出灵动之光,纤细的四肢毫无影响美感却增添几分别具一格。
它稍歪着头用后抓挠着如云雾般若隐若现的躯体,凡间尘物这个词语并不适用于它。
正则讲手插进猫的前肢随着力道把它放在了矮墙上。
它在墙檐上低头嗅了嗅脚下,左右徘徊两步,迈开前肢跃进了知青的家里,正则这才放心的回了自己早已约好的客栈。
阳光透过玻璃窗像是故意修正过有棱有角的反射在正则脸上。
突然木椅上挂着的背包如闹铃般剧烈震动,在于其他物品的剧烈摩擦下不断发出苍蝇一样的嗡嗡声。
刺耳的声音夹杂着清晨的微光让正则从床上猛然惊醒,他极力压抑着困意,脑子里翻江倒海他全然不顾这些急忙伸手把挂在凳子上的外套和挎包握在同一个手里冲出了房间。
街上的商铺营业的并不多大概是凌晨客人稀少的原因,从客栈到知青的家里行程不到一分,正则气喘吁吁来到这里发现知青的家门仿佛是在迎客一般开的意外敞亮。
正则没有想着敲门便跨过了门槛,穿过一路链接府邸的长廊,进入室内,他们的睡房并不远,站在客厅接过一扇涂有红色油漆的桃木门便能看到。
“正则先生您来了”知青微弱的声音连同着惊喜从背后传了过来
正则转过头看向知青,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仍穿着昨日的衣物,
昨日不化妆的知青,脸上却画上了厚厚的胭脂但也不能掩盖脸上的凹陷与恍惚。
正则知道那不是为了刻意打扮来凸显姿色,而是为了掩盖那如胎记般在眼袋下方异常显眼的淤青。
“他打...”知青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正则心领神会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无碍,先生不用多虑,昨日不小心摔的”知青脸部极力表演着那充满坚强的笑容
正则转过头,心中的疑问随之烟消云散,知青想努力删掉这段不堪的记忆,因为她始终相信那人不可能是自己的丈夫。
昨天在院子里安置的猫现在如盘龙一般安详的趴窝在枕头旁紧靠着礼乐,礼乐身体呈大字型在床上躺着身体细瘦的他如同大号筷子横横竖竖摆在了床上。
床上的礼乐沉浸在属于自己的梦境中对正则的靠近没有丝毫察觉,那便是原本属于人的灵魂没有寄宿在肉体上的原由。
猫身上乍现出血色凛凛的光那是从礼乐身上源源不断吸取进来的。
在礼乐和猫身上来回徘徊的血光像是一座悬浮在空中的梦幻之桥无依无靠地停留在半空中如同绳子般捆绑着它们。
“夫人,您先行离开,我为先生诊病”
“那有劳正则先生了!”知青脸色深沉,身体石块般沉重,双手颤颤微微关上了房门
“这是哪里”礼乐此时像是处于一片朦胧的虚无,身上毫无力气悬浮在空间的正中央不收重力所左右,全身被麻痹感所侵蚀。
周围的环境被黑暗所覆盖,万籁俱寂没有任何其他的颜色和声音。
随着光照礼乐的思维一片空白进入了一段真空期随之而来的是犹如晴天霹雳的强烈眩晕感。
礼乐使出浑身解数眼睫毛脱离了被黑色堆积的黑眼圈把眼睛眯开了一条缝。
阳光铺撒在礼乐的左半张脸上,强烈的光线如同利剑刺穿眼皮直达眼球,树枝沉浸在阳光的沐浴之下产生的影子刻印在礼乐脸上借着风微微抖动。
“醒醒,哎醒醒”礼乐抬起右手用笔杆细瘦的肘关节撑在地上右脚蹬悬在半空,稍一用力如同圆规直直地坐了起来。
叫醒礼乐的人站在眼光下在太阳照耀下如同巨人一般屹立在他得面前,那是一个身穿灰色粗布长衫的青年男子,那人正是正则。
“这是何地啊”礼乐满眼充满了疑问
他感觉这个人似曾相识但又不知姓名。
“这个地方应该您最熟悉,因为这是您灵魂所在之地礼乐先生,借此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正则是一名魂工”
“你知道我名字?”礼乐快把试探写在脸上
“奥!听知青夫人所言”
“知青!知青在哪里”礼乐心急如焚地左顾右盼着。
“先生不必为此担忧,这个时间您夫人还是青年”正则直起身赶忙解释
“青年?我是在梦境中吗,在下听不懂阁下所言”礼乐的语速如同脱缰野马极为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