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替家妻拒绝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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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论道

次日午时,下邳城外涌现一阵烟尘,正在烟尘中穿行的一队人马,便是中郎将高顺所统带的得胜之军。

此番他们征伐刘备所盘踞的小沛,可谓大获全胜,不仅将被劫掠去的资财全部缴回,还将小沛府库一扫而光,不少士卒因此发了笔小财。

此时距离下邳不远,将士们已然能够望见下邳的城墙,思乡情切下,士卒们盯着正午的烈日,依然在有说有笑地行军。

作为全军主将,原本应该坐镇阵列中央的高顺却是亲率半数陷阵营行在队末,亲自为全军殿后。

此时,高顺并未像军中的普通将士那般兴高采烈,他的心中反而充满了不安。

他知道,自己这次攻破小沛,并未解除吕布军此时面临的极为艰难的战略态势,更何况本次经过苦战才拿下的小沛,缺了自己一样守不住。

整体而言,本次劳师远征,只是吕布军为了泄愤而做出的一次不明智举动,故而他多有不认同。

更为重要的是,在临行前一日,他收到了来自西边的线报,据那探子说,曹孟德已然率军东进梁国,在此屯驻,明显是做出了一副整军备战的架势来。

若要进攻袁术那冢中枯骨,曹操完全可以将营垒设置在陈郡或者汝南,此番于梁国屯驻,兵锋直指东方占据徐州的吕布。

高顺这几日来颇为愁眉不展,他在收到线报后便派遣快马报至下邳,可是直到自己回到下邳,依然没有在大道上与回信的快马相遇,不得不更是担忧。

好在,自己终于回到了下邳,若是主公信重,自己完全有时间重整下邳防务,定然能将这座城池守得固若金汤。

叹了口气,高顺命令诸军加速前进,争取在未时进入下邳。

按理说,此时作为主公的吕布需要亲自迎接建功归来的麾下第一大将,可是他昨晚在与严氏发生了一场极不愉快的谈话后,心情郁郁,又与身旁美人宴饮直到深夜,此时尚未醒转。

至于代理城中诸政务的军师陈宫,他与高顺之间的矛盾路人皆知,更不会前来相迎。

所以在高顺到达下邳后,站在城门前迎接这只得胜而来的部队的,只有秦峻与陷阵营诸将,还有代表主公前来迎接的下邳国功曹袁涣。

因不知具体时间,其余陷阵诸将皆是派了营中小卒在城门处张望,待其望见尘烟后,才会去通知主将,前来迎接。

唯独秦峻辰时末便早早来到下邳东门,准备在此处迎接归来的高顺。

他自认为颇受高顺恩德,故而此刻殷勤些没什么不好,也就安心在此等待,不想他刚刚等待一刻,便有一个国相府士人带着几个文吏前来,在城门处站定,显然也是准备在此等候高顺。

秦峻见那领头的文士三十余岁,面相宽和,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毅之色,行走坐卧皆有章法,颇为规矩,颇有一种名士风范。

故而便有心上前结交,只是难免顾忌着自己的武夫身份,不知用何等礼数前去见礼。

还是这温和文士眼见秦峻装束严整,姿容俊美,却看着自己逡巡而不敢进,故而自己上前与秦峻见礼,二人才开始闲谈起来。

原来这士人名叫袁涣,字耀卿,乃陈郡袁氏族中之人,其家世颇为不凡,其父袁滂官至司徒,实乃显贵。

不过这袁滂此时,却只是一个小小的下邳国长史。

至于他沦落至徐州的原因,显然袁涣不会对一个只照面一次的军侯交浅言深,秦峻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只是,这袁涣明显是当下为数不多的尊重武夫的世家子,言语中颇带着几分亲近之意,显然是对秦峻这位姿容甚美的军侯颇感兴趣。

时值辰时,城门处还不见得有太多人马经过,二人谈的颇为投机,故而索性在城门左近寻了处酒舍,坐下闲谈。

袁涣对面前这军侯颇感意外,只因他知道,吕布军中少有能够详解经义的武夫。

不想对面这年轻军侯在与他交谈时,不仅偶有惊人之语,更是对《春秋》等经传颇为熟稔,遂好奇地询问秦峻师从何人。

秦峻总不能回答这是自己作为后世粉领大学生,是在大学四年中习得的,实乃二千年来无数先贤的智慧结晶。

想起了教授光通经传的那位老师,秦峻只好编出一位曾跟随大儒郑玄学习的某公,言自己在并州时曾受业于他,独冶《春秋》数载。

袁涣听得有趣,他自察觉袁术难以长久后,便因避祸奔逃徐州。

未曾想这大汉忠臣吕布竟然还不如袁术,对自己颇为轻视,只是在陈公台的力荐之下才将自己任命为国长史。

自己在这徐州,除了与陈群等一二世家子往来,便再没有其他可以论道的友人了。

如今看这军侯,虽是出自地方豪强,却举止有礼,言谈颇为儒雅,其通《春秋》更是令人惊喜,也不失为一友。

二人就这般在酒肆中谈天说地,待日头渐渐升起,往来城门处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有不少左近行人注意到了他二人一文一武的装扮,有好事者还凑近去听,不想二人却是在畅谈春秋,许多观点都颇为新颖,令人陶醉不已。

故而此往来行人皆涌入酒肆,想要聆听二人论道,不一会儿,整个酒肆都人满为患起来,到后来人群越聚越多,竟然将整个酒肆团团围住,皆是听得如痴如醉。

日头高升,终于有一丝阳光透过那简陋的茅草棚,映射到了秦袁二人身前那张木案上,将谈天说地以至于物我两忘的二人惊醒。

看着身侧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秦峻十分惊诧,袁涣倒是习以为常。

汉时学风颇盛,道旁行商,路边走卒皆敬仰大儒,二人谈《春秋》时思维碰撞,明显擦出了些许智慧的火花,连他都颇感受教,更不必提周围诸般人等了。

袁涣向周围人群拱手,称自己二人有公务在身,已不便再论,故而请诸人散开,各安其职。

里三层外三层将这酒肆围住的各色人等皆是纷纷还礼,有一二儒士还行了大礼,表达对二人授业的敬意。

秦峻眼见如此,不得不对汉末的淳朴风俗大赞,自己这个顶盔掼甲的武夫,竟然也能被士人称谢,不得不说是一件幸事。

袁涣感觉秦峻这位初识的军侯颇为投契,认为其某些见识十分新颖,令自己也受益良多,故而诚心道:

“君于《春秋》一道多有钻研,仆也受益匪浅,万不得如此自谦。”

秦峻情知这是自己在后世诸多大儒的教导下拮取的精华,所以不敢居功,都把这些新奇观点推到了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老师身上。

对于袁涣的话,他也不敢生受,便出言谦虚道:

“仆专研《春秋》一道逾十五载,其余五经仍不得闻,实难与袁君家学相媲美,袁君言受教,不过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