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见李灏
看台上深浪队的球迷尖叫着，本来长风队的主场上响起了深浪队的队歌，就连解说也激动得语无伦次。长风队的爆冷输球，让场馆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长风队的球迷有哭的，摔东西的，也有扼腕叹息低头离场的。凌渡抬着头在原地转了一圈，尖锐的耳鸣让他听不到现场的嘈杂，他只觉得呼吸急促，指尖和额头充血发热，耳朵里除了刺耳的耳鸣声外就只有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凌渡输过球，但是没有这样输过。
后台等着的记者在这个时候迅速冲了上来，一些冲向了爆冷赢球的深浪队，更多的记者围上了长风队，尤其是场上出尽“风头”的凌渡。
他们把凌渡围在球场中间，话筒高高低低的伸了过来，一同伸过来的还有七嘴八舌的问题。
“长风队爆冷输了，请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凌渡，你在球场上想要打对方球员，请问是输急了还是想替韩地白出气？”
“对方6号拦下了你多个球，你了解对方6号吗？”
“凌渡你最后几个球都没有进，你觉得此次输球自己有责任吗？”
……
记者的问题越问越刁钻，他们不关心真正的体育竞技精神，甚至不关心输赢。他们想要的是在这场轰动全市的赛事结束时，挖到最有价值的新闻作为自己网站的头条。
尤其是此时长风队爆冷输球，凌渡又在比赛中状况频出，因此明天新闻肯定都离不开长风队和凌渡了，这个时候谁要是能够在凌渡嘴里获得只言片语，那谁就是明天的头版头条。
凌渡还没有从输球的情绪中缓过来，场馆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交错的嘈杂此时都没有进入到他的脑子里。
他被记者围在中间，恍惚间看到队长管涧向他走过来替他回答着记者的提问，队员小虎则趁乱拉着他往场外走，记者还想继续追问。
拉扯推搡中凌渡看到了对面同样被记者围着的6号许澈，他脸上藏不住的傲慢和兴奋，正在和记者激动的交谈着。
许澈后方是深浪队的球迷看台，此时的他们沉浸在赢球的快乐氛围中，有唱歌的，有拥抱的，还有一对看似父子的球迷格外冷静，大概是还没有从爆冷赢球的情绪中缓过来。
但是这一切凌渡现在都不关心，他被小虎拉着回到了更衣室内，周遭环境的突然安静使他醒过神来，他问小虎，“冷崚呢？”
“我也没看到，听队长说，比赛一结束老邹就带着他去找地白了。”老邹是他们平时对教练的称呼。
是啊，韩地白现在还在医院呢，那一摔不知道有多严重。
“我也去看看”说着凌渡就往门外走去。
“现在门口也都是记者，都蹲你呢，你现在这样怎么出去，缓缓吧”。小虎拉着凌渡坐在换衣凳上，两人一时都没有了话。
凌渡坐不住，“我还是得去看看”。
说着提起柜子边的挎包就往外走，小虎一下拦不住他已经打开了门，迎面和凌渡撞上的是一个小学生模样的男孩。
看到凌渡出来，他激动的叫着“凌渡哥哥，真的是你，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说着拿出了一本笔记本，果然是小学生，签名本子上还有他的名字。
凌渡刚刚输了球，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还有来堵着要签名的，他着急去医院没想太多，看对方是小孩就接过来签了。
小虎过来问道“这里是更衣室，你怎么进的来”这么一问，凌渡也反应过来了，更衣室球迷是进不来的，这小屁孩是怎么进来的。
“你怎么进来的，老实交代啊，不然……”小虎盯着他眼睛，以示威胁。
“我、我是工作人员，我是来收、收垃圾的。”小孩支支吾吾的说着，想要来够自己的本子。
“少说瞎话，本子拿好了快走，我没时间跟你耽误。”凌渡着急去医院，他没时间也没心情管这小孩从哪冒出来的。
“你是要出去吗？外面可都是记者，我进来的时候听突然们说话好像都是在等你。”男孩这话倒是没说谎，凌渡也知道现在自己这样出去肯定是走不了的。
“要不然我带你出去，我知道一条小路，那里肯定没人。”凌渡看着眼前这小屁孩，将信将疑。
男孩看凌渡在犹豫，说“凌渡哥哥，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我知道路，你相信我。”
凌渡这才细看了眼前的男孩，虽是小学生模样，但是个子高挑，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脚上的球鞋也有点发毛，倒是手掌宽大结实，手里除了签字本和笔，再没有其他物品。
“你这么个小屁孩，谁敢用你做童工。”小虎对他说道。
“我……我妈妈是这个场馆的保洁，其实我是因为喜欢凌渡哥哥，跟着我妈妈偷偷溜进来看比赛的。”男孩看瞒不过了，低头揉着衣角小声说道。
“但是我真的知道有小门可以出去，他们专门给垃圾车停放的地方。”他抬头对凌渡说着。
“凌渡不行你跟他去吧，我看他可能真的知道路。”小虎担心一会儿采访再出问题，想让凌渡先走。
凌渡回头拍了拍小虎肩膀，他担心韩地白伤势，也害怕外面的记者，所以还是打算跟着这个刚认识的小球迷走了。
男孩带着凌渡从场馆后方绕到了平时出垃圾的小门，凌渡翻过铁门就要走，男孩突然叫住了他“凌渡哥哥，我长大可以跟你一起打球吗？”
凌渡憋了一晚上的的情绪因为男孩的一句话决堤了，不甘和委屈涌了上来。
他用手臂擦了擦眼睛，从挎包里拿出了一双球鞋，那是他们[冰立方]三人刚买的同款球鞋，今天带过来是打算赢球了拿出来拍照的，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凌渡在球鞋上写了[加油李灏]，李灏是刚才签名的时候看到的本子上的名字。
凌渡又摸了摸球鞋，然后从门缝里把鞋塞给了男孩，“谢谢你李灏，我以后也想看你比赛，你也加油。”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李灏捧着球鞋站在铁栅栏门里，看着凌渡“07”的背影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