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蓝玉，你给本王滚下船
朱棣想劝，可朱元璋盛怒之下，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只能无奈退下，不过他特意在华盖殿等了一会，见蒋瓛出来，特意看了他一眼。
见他身影，蒋瓛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神来，故作恭敬的迎了上去。
“微臣见过燕王殿下，殿下这是特意在此处等微臣？”
他笑的僵硬，一看就很假。
朱棣心中虽然厌恶，可此刻还是要虚伪一番。
“蒋指挥使为父皇解忧，辛劳了。”
“不敢不敢，此乃微臣本份，不知殿下可有事交代微臣？”
蒋瓛抬眸望向了他，话语十分恭敬，可他那笑总让人感觉藏着刀子。
而且那话中还藏着陷阱。
他是锦衣卫指挥使，除了当今皇帝，谁也不可能交代他什么事情。
朱棣自然也察觉到了，微不可查的拧了下眉头，又恢复寻常神色，淡然一笑，说道：“不敢说什么交代，只是本王那十二弟性子跳脱，从小便不服管教，只因为有父皇和大哥看管，才没惹出什么大事。”
“本王知道，锦衣卫向来公正严明，若是和老十二起了冲突，还望蒋指挥使多多担待，到时候我们兄弟几人定然会感激蒋指挥使。”
这是在警告。
告诉蒋瓛，老十二即便是犯了国法，但是上面还有父皇在，你们锦衣卫若是敢用私刑或者伤害到他，不单单是父皇，我们这些兄弟也不会放过你们！
蒋瓛是个明白人，他听的出来。
“微臣明白，请燕王放心。”
“有劳了。”
朱棣笑着拱手，随后便转身离去，对于蒋瓛那闪过阴霾的神色视若未见。
这样的恶狗，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对于朱棣的警告，蒋瓛暗恨，可也给他泼了盆冷水。
湘王无论如何那都是陛下的儿子。
特别是这几年，湘王行商，得来的钱财不仅充斥了陛下的内帑，还修缮了扬子江一带的水域，使得圣心大悦，让陛下对这位排行十二又非嫡长的儿子格外重视，甚至超过了秦、晋、燕、周这四位嫡子。
蒋瓛心中思量着出了宫门，回到镇抚司便对探子下达追捕湘王的命令，并且要求所有人必须礼遇，不可对湘王无礼。
这道诡异的命令，让锦衣卫内熟悉蒋瓛性子的人，都摸不着头脑。
蒋指挥使改吃素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锦衣卫便将消息向沿海的卫所发去。
或八百里加急，或飞鸽传信。
然而朱元璋和蒋瓛都忽略了一件事情，朱柏所乘坐的船可不是大明现在寻常可见的漕船或者平沙船。
飞剪帆船靠着风浪，在海上最高时速可到达十六节，每小时大约29公里。
即便是在长江内航行，借着江面上的大风，也可到达每小时20公里的速度。
日夜航行，在蒋瓛收到江阴消息的时候，朱柏的船队已经驶出长江口，进入到了东海。
碧波荡漾的海面上。
清爽的海风催着五艘飞剪帆船，在海上乘风破浪。
船队旗舰“星辰大海湘王号”上，朱柏双手抱着吴妙语细腰站在船头，摆着在这个时代的人看起来格外奇怪的姿势。
吴妙语双手展开，小脸贴在朱柏的胸膛上，听着他演唱曲调奇怪的歌。
她眨着眼眸，水汪汪的大眼满是疑惑。
“殿下，您是在唱梵文吗？保佑我们出海顺利？”
朱柏额头多了三条黑线。
唉……方才营造的浪漫气氛，都进狗肚子了。
“这是大食国的歌曲，叫做我心永恒，最后歌词的意思是……”
他边解释边握住吴妙语的手，让她转过身来，轻轻的捧起她的脸盆。
“我们永远相携而行，在我心中你安然无恙，我心属于你，爱无止境。”
啊杰克，啊肉丝……
朱柏的眼眸满是柔情，吴妙语只觉得心脏跳的飞快，眼中柔情似水，她望着他嘴唇微动，心中万般感动正要吐出。
“呕~”
“蓝玉，你给本王滚下船！”
朱柏满头黑线，额头爆裂着青筋，怒不可歇的回头破口大骂。
只见在草原上威风八面，勇猛无敌的凉国公蓝玉，现在正如同一只死狗一样趴在船舷，口中吐着黄水。
蓝玉站起身，扶着船舷，满面惨白毫无血色。
他也一肚子的火，被朱柏这么一骂顿时忍不住了。
“湘王，还不是你这古怪的船，自从出了海老夫就没有安稳过……呕！”
说着话，他只觉得头脑眩晕，腹中翻江倒海，忍不住又吐了。
朱柏回身连忙捂住了小媳妇的眼睛。
“本王现在真后悔带你出海，还以为你是个大丈夫，没想到竟然连女人都不如。”
朱柏故意讥讽一句。
蓝玉闻言气愤不已，可他转身一看，才发现这船上除了他之外，其他人虽然也因为海浪摇晃，却没有一人和他一样狼狈。
即便是吴妙语带来的侍女，也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而已。
“你！”
蓝玉心中恼怒，但还是连带着原本要吐出的黄水，生生的咽了下去。
“老夫只是一时不适应！”
“行了，就别强撑着了。”
朱柏搂着吴妙语走下了船头，在她耳边轻声交代了一句，便让她跟着侍女回船舱去。
“这才是近海，还未远洋呢，等到了更加辽阔的海面上风浪会更强，要本王说，不如你还是在附近找个小岛下船吧。”
“就你这模样，本王还真用不上你。”
他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完全忘记了当初在凉国公府，是怎样苦口婆心的劝蓝玉一同出海。
都说过河拆桥，可现在朱柏连河都没过，就已经看不上这座桥了。
蓝玉气急，指着朱柏浑身发颤，可头晕目眩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如这样，本王有个主意，若是凉国公能答应，本王就帮你解决这晕船的毛病。”
他挑了下眉头，笑的十分狡黠。
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没安好心。
可蓝玉难受的厉害，他知道朱柏这么做是想给他下马威，消磨他的锐气。
当初这手段太子用过，当今陛下也用过，不足为奇。
湘王这小子肯定还要用老夫的地方，怕老夫不听话才故意的这么说。
哼！
“你先说说你要老夫做什么？”
“简单，本王这船上不养无用之人，正好最近缺一个杂工，就有劳凉国公了。”
“什么？你要老夫做杂工！”
蓝玉一双豹眼瞪的滚圆，怒不可歇的指着朱柏浑身发抖。
欺人太甚！
简直岂有此理。
“老夫堂堂大明凉国公，就是从这船上跳下去也不会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