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殿下好枪法
炮弹划破海风，在其中一艘的倭尾船上空掠过。
“彭”的一声，坠入海中，掀起几丈多高的水花，海水四溅倾泻在船上。
甲板上的海盗们目瞪口呆，惊魂未定。
才刚刚转移到这艘船上的井上和林飞渔，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倒吸了一口凉气才压制了下去。
此前，另一艘船上的惨状历历在目，一艘船八十几人，转瞬间就剩下不到十余人站着，其他的不是被砸成肉泥，就是断手断脚，或是掉落海中。
鲜血将海水都染红了。
井上心有余悸，刚才如果不是林飞渔反应快将他扑倒，那铁球肯定正中他的脑袋，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肉泥，他的身体便不住的发抖。
他险些就成了其中的一堆。
“打歪了？”
“星辰大海湘王号”的船头，蓝玉清楚的看到那颗炮弹，从倭尾船上划过掉落海中，他心中不禁纳闷。
明明他操作的方式和朱柏的相同，怎么就没中呢？
一旁的陈勇可不管他中没中，湘王殿下吩咐了，只要凉国公发射一发炮弹，就在纸上写下，凉国公欠湘王一千贯。
眼看着船队即将逼近倭尾船，蓝玉冲着一旁的士卒瞪了一眼，吼道：“继续装弹，老夫就不相信这次还不中！”
那士卒无奈，用眼神请示了一下陈勇，得了认可才上手将炮腹上的子炮卸下，重新装填了一发。
蓝玉这次连瞄准的动作都不做，凭着一己之力推动舵杆调整炮口的位置，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佩服不已。
这炮至少有二百斤重，虽然底部装上滑轮能够省力，可往常也至少需要两个人才能够转动。
“凉国公不愧是勇将，父亲在世的时候，也多有夸赞，说是他年轻时便英武非凡，有卫霍之风。”
就连吴妙语看到这一幕，也不禁由衷的赞叹一句。
朱柏闻言，斜着撇了一眼，嘴角不住的上扬起来。
若不是蓝玉神勇，他又何必费力气带他出海，故意和他斗嘴激怒他，磨砺他的性子。
“轰！”
又是一声炮响，这一次蓝玉眼巴巴的看着那颗炮弹的飞行方向，只听见从远方传来一声围绕的闷响，他迫不及待的拿起望远镜朝着那边看去。
“好！哈哈哈，不愧是老夫！”
拿下望远镜，他拍手朗声大笑，特意转过身来冲着朱柏扬了扬下巴，得意之色尽写在脸上了。
他这一炮确实不凡，直接命中了一艘倭尾船的桅杆，在船的中间砸出一个大洞。
桅杆倒下砸死了不少人，又将那艘船掀翻，顷刻间便被海水侵吞。
看着陈勇又在纸上记下了一笔，朱柏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举手示意张二河。
不远处的张二河会意，当即下令全船扬帆加速。
朱柏所在的旗舰杨帆，后面紧随的船只也提起了速度，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海盗剩下的三艘倭尾船就被团团包围其中。
海盗想逃，却无处可退，望着高耸的船舷，井上双手握着倭刀脸上满是狰狞，他开口喊了一句倭话，倭尾船上的海盗抬头望着上方。
井上以为这些船上的明人是要与他们进行接舷战，然而对准他们的却是一根根黑洞的枪口。
五艘船上，手持火枪的士兵自由寻找目标。
“第一列，射击！”
伴随着命令下达，最前列的士兵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一阵轻微的炒豆声响起，硝烟弥漫。
朱柏甚至都没有去船舷那查看情况，听着下方短暂的哀嚎声，便知道战况如何。
热武器的出现，让战争变的越来越简单。
“这，这是什么火铳？！”
董轩见状，激动不已的跑了过去，可张二河突然回头警示的朝他看去，他想起之前的警告连忙停下了脚步。
这伙人好似只听湘王的，他这个四品指挥佥事，根本被他们放在眼中，他只好讪讪的退后来找朱柏了。
蓝玉先他一步，刚才他以为火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那么小的筒子能够有什么威力。
然而，方才一交手，蓝玉便看出了门道来。
那火铳，啊不，是火枪竟然不用点火！
他作战时不喜欢带火铳兵，一来在草原上补给困难，二来草原上风大，若是突然遭遇敌人或者冲锋，火铳兵根本派不上用场。
只有在对阵的时候，配着步卒和刀盾手，火铳兵才能起到作用。
可是，湘王的这款竟然可以直接发射？！
蓝玉脑子轰的一下，倒吸一口凉气，他体内血气上涌，满脸涨红起来。
“湘王，这火铳，啊不，火枪不用点火？”
看着他惊愕模样，朱柏满意的笑了起来。
呵呵，老匹夫，吃惊了吧，吓一跳了吧。
“不过区区燧发枪，不值一提。”
朱柏松开了怀中的吴妙语，朝着一名正在装弹的士卒招了招手，那士卒见状当即立正站好，双手将燧发枪斜放在胸口，小跑到他的面前。
他说什么不值一提，可还是略显得意的向蓝玉展示了燧发枪的结构，一番专业术语说的蓝玉头脑发胀，好似要长脑子了。
董轩则是双目失神的望着朱柏手中的燧发枪，彻底傻眼了。
看他们二人模样，朱柏早知道他们听不懂，便从眼前的士卒那里要来被浸蘸油脂的亚麻布所包裹起来的弹丸，将其装入膛口中。
在蓝玉和董轩的注视下，他朝着船舷走去，二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此时，张二河已经带着神机卫进行了三轮发射，飞剪帆船下的倭尾船中，只剩下不到三四人，其余都成了尸体。
当朱柏走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倭人打扮的人，在船上像是疯子一样乱挥刀，口中大喊着倭语。
朱柏也听不懂他在喊什么，就凭借他的穿扮便抬起燧发枪对准了他，扣下扳机。
“砰！”
弹丸飞去，那倭人“啊！”的惨叫一声丢下了刀，倒在甲板上捂着大腿，哀嚎不断。
“殿下好枪法！”
张二河像是早就准备好似的，都还没看清楚情况便果断叫好。
神机卫士卒紧随其后高呼“湘王威武！”。
朱柏轻咳了一声，掩饰内心的尴尬，微笑着向着众士卒挥手示意。
明明瞄准的是胸口，怎么打到大腿了……
肯定是枪的问题。
这又不是线膛枪，打不准是正常的。
不管了，就当本王瞄准的是大腿。
他将燧发枪交给身旁的士卒，命令士卒下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