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次重生
“这就是,藤袭山啊……”
一轮圆月高悬于空中,投下的银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顺着布满紫藤花瓣的台阶向上走,便是藤袭山的考核地。
富冈义勇抚摸着那些柔软的花,感叹了句,便跟着锖兔上山了。
锖兔一心想上山杀鬼,因此比富冈义勇走得快多了,但他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回头看看义勇有没有掉队。
他的小伙伴一直呆呆的,掉队这种事还真有可能做出来。
富冈义勇并不知道锖兔的想法,“他”的注意力全在花上了。等到眼前再看不到紫藤花了,才握紧刀柄,加快脚步追上锖兔。
他抬头看了眼锖兔的龟甲纹羽织,又看了下自己身上的红色羽织,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些画面。
那是番剧里手鬼的自述,锖兔砍向它头颅时刀断了,最后竟被手鬼捏爆了头。
最后的结局是,这届选拔是通过队员最多的一届,而杀尽满山恶鬼的人却永远留在了山上。
富冈义勇不是原装货,只是代替者。因此看番剧时她就想要锖兔活下去,让每个人都活下去。而这个世界的富冈义勇意外死去,世界意识挑中她来扮演义勇,作为回报,可以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自由选择线路,另外女生身份也会被世界意识掩盖。
知晓剧情的她自然想改变所有人的结局,但她穿来的时候很不凑巧,师姐真菰即将前往选拔。
彼时世界意识什么都没有给她,导致她什么招式都不会,想劝说真菰留下来也被嘴笨debuff牵制,没能成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上不归路。
后来也和原著一样,真菰再也没能回来。
为此她自责了很久,从此更加努力训练,只为了日后不拖锖兔后腿。
但他太弱了,远远不如这个时期的义勇,选拔在即才勉强把前九型学会,别说救锖兔了,甚至都没有把握能活着回去。
富冈义勇情绪渐渐陷入低沉,走在前面的锖兔突然停下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义勇没回神,一下撞上了锖兔的背。
锖兔无奈地回头看着义勇,眼神里满是不赞同,仿佛在说你怎么在选拔里还分心。
义勇下意识捂住了脑袋,海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锖兔,明明一张脸面无表情,对方硬是从眼睛里看出来些无辜的意味。
锖兔叹了口气,握拳说道:“打起精神来啊,义勇,选拔可不是闹着玩的。”
义勇眨巴了下眼,后又郑重点头,下一刻竟直接拔出刀来,持刀而立,还不忘左顾右盼,生怕鬼会突然出现似的。
锖兔:“……”
锖兔告诉义勇,他刚才停下是因为感知到了鬼的气息,富冈义勇“哦”了声,正准备夸他厉害,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喊叫:
“救命啊——”
富冈义勇下意识皱紧眉头,想问问锖兔的意见,却见锖兔已如离弦的箭般冲出去,直奔声音来源。
她心下一惊,赶紧跟上。
两人一路疾跑,终于来到事发地。
彼时一个头发抹的锃亮的中分头正与恶鬼搏斗,但他的刀已被鬼夺走,随手扔到地上,若不是他用一只手死死推着鬼的脖子,又手脚并用缠住恶鬼,否则绝对会被扯掉胳膊,再吞吃入腹。
锖兔长吁一口气,冲过去一记“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斩下了鬼的头颅。
鬼哀嚎一声,不一会儿便化作飞灰消散了。
那名中分头显然被吓坏了,被救下来时身体有些发颤,脚步也十分虚浮,似乎马上要跌倒。尽管他吓得舌头打结,还是立刻向锖兔道谢。
“我叫村田!”中分头情绪激动,来了个九十度鞠躬,“谢谢你们救了我!”
村田?!
富冈义勇眼眸忽然睁大了些,她打量着中分头,最后慢慢把他的样貌,和番剧里的村田对上了。
村田注意到救命恩人的同伴在看他,而且是以一种“果然如此”的目光看他,不禁感到一阵疑惑。
他挠挠头,再次感谢锖兔救了自己,提出要和他们组队,锖兔欣然答应。
接下来的几天就和原著一样,锖兔仿若不知疲倦的杀鬼机器,不停地杀鬼救人,这个队伍也愈发壮大起来。
队伍从一开始的几人发展到十几人。
但是除了村田,其他人只知道躲在锖兔羽翼之下,甚至有时还无视锖兔的付出,在背地里议论他。
富冈义勇很生气,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劝说锖兔停下,每当看到他不经意间透露出疲惫,身上细小的伤口越来越多,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便愈发强烈。
他好几次欲言又止,想阻止锖兔救人,看见他坚毅的眼神,又感觉无从下手。
她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做起,简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畏首畏尾。
就在义勇沉浸在深深自责之中时,发生了一件更让他难受的事。
她清楚记得,当时锖兔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却还是根据呼救声紧赶着去救人。
锖兔他们只是慢了一步,那少年就在他们面前死于恶鬼之手。
锖兔很自责,义勇也自责,不过她比锖兔多了份忧愁,他现在才在这个世界有了实感——这根本不是数据,而是活生生的人。
后来锖兔庇护的人开始后怕,他们有的一声不吭走了,有的结伴离去,到最后只剩下村田一人和他们同行。
这正好应证了原著,为什么锖兔救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在他遇到危险时出手。
那群人走后,村田感觉气氛很凝重,一向开朗如他,也有些笑不出来了。
不过,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过去今晚就好了吧。
义勇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她没有像原剧情一样晕倒,身边还多了个伙伴村田,手鬼应该不算难打吧?
她叹了口气,找了个草多的地方躺在上面,可即便闭上眼睛,脑子里还是想东想西,怎么也睡不着。
“干脆不睡了。”
她眯着眼坐起来,看见身侧的村田已经睡着,而锖兔则倚靠在对面的树桩旁假寐,他闭着眼,怀里抱着刀,以便恶鬼袭击时能及时回击。
义勇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几天它一直倒不过来作息,晚上总要睡一会。本以为前几天是幸运,睡觉时没有鬼打扰,结果居然是锖兔为她守夜了吗?
那种占据他人一切的感觉又来了,它迫使义勇想要做些什么。想了想,她站起来,慢慢饶过村田走到锖兔身边,说:“休息一下。”
锖兔睁开眼睛,笑着拍了拍义勇的肩膀:“只有一晚了,不用担心。”
义勇的肩膀僵硬了下,她抿了抿唇,重复道:“休息,你需要休息。”
锖兔仍然拒绝休息,义勇换了个方式,“你的刀给我。”
“怎么了?”锖兔很少见他这么严肃,但还是听话地把刀递了过去。
富冈义勇把自己腰侧的刀交给锖兔,锖兔疑惑地看他一眼,只听他说:
“我的刀比你的硬,所以你用我的。”
锖兔听后无奈扶额,开始思考给义勇上一堂“说话的艺术”的可能性。
而义勇,想的很简单,主力军从来不是她,而是锖兔。只要他活下来了,那他们都能活下来。
富冈义勇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切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
第二天早晨,他们三个找了个隐蔽的山洞,准备休息一下,补充精力。
村田自告奋勇,指着外面说:“你们先休息,我去找食物!”
锖兔点点头,“一切小心,快去快回。”
说罢,他转过身来,看见富冈义勇背对着他,背影有着说不出来的孤独,就像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与世隔绝一样。
“义勇?”
锖兔试着喊她,只见富冈义勇抬了下头,慢慢地扭过身子,用眼神疑惑地询问他怎么了。
锖兔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问了,他“你……”了一阵子,最后只是挠了挠头发,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饿吗?”
富冈义勇摇摇头,又继续兀自沉默。
锖兔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村田回来后,只觉得气氛有些僵硬,他把收集来的野果,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一一分给两个伙伴。
富冈义勇咬了一口青色的果子,被酸的面无表情打了个哆嗦。
村田:“噗~”
然后他就收到了富冈义勇的死亡凝视。(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