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孤独对抗:弗洛姆眼中的爱、自由与身份认同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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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运动

弗洛姆对人类的爱并不仅仅表达在语言和书籍中,而是落实在实际的行动里。弗洛姆非常关心社会,也热衷于参加政治活动,他对许多精神分析工作者对社会环境的漠视感到痛心。

在冷战时期,弗洛姆在《代达罗斯》(Daedalus)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关于武器控制和裁军的文章,引起了美国总统候选人肯尼迪(John Fitzgerald Kennedy,1917—1963)的注意。弗洛姆在文章中表示最终目的是消除所有的核武器。在弗洛姆的后半段人生中,他始终为核武器的问题而感到忧心忡忡。肯尼迪就职总统后,便提议国会建立军备控制和裁军署,并要求顾问考虑弗洛姆持续向苏联政府施压的建议。于是肯尼迪的国家安全顾问——麦乔治·邦迪(McGeorge Bundy)收集了弗洛姆关于苏联和德国政治的数篇文章,放入总统办公室的作战指示材料里。后来1963年6月,在一次美国大学的重要演讲中,肯尼迪明显放弃了一贯的鹰派言论,强调了与苏联和平共处以及裁军的必要性,以此作为避免全球性毁灭的手段。

冷战最危险的时刻,全球性的核毁灭随时可能会发生,弗洛姆做了许多场公开演讲,并通过他的书籍和捐赠来为世界无战事而努力,这也鼓励了许多和平与人权活动家。他帮助建立并资助了国家理智核政策委员会(National Committee for a Sane Nuclear Policy),而且积极领导这个组织。

在很多有影响力的官员那里,弗洛姆的地位举足轻重。富布赖特(James William Fulbright,1905—1995)、哈特(Philip Aloysius Hart,1912—1976)等人常在国际事务中求教于他。他获取和分析重要德国文件的能力,也为他在外交政策辩论中创造了一个适中的位置,政府官员相当重视弗洛姆的意见和分析。

这也是弗洛姆复杂生活其中的一个面向,他公开承认自己是和平活动家,但同时他也在尽力地参与政治运动。他并不是一个“站在外面批评它”的人,而是愿意成为一个“走进里面改造它”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折射出他对宏观世界,对人类的爱的一种深切和投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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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里希·弗洛姆有着丰富的身份,无穷的精力,丰沛的热情。他像一颗多面的宝石,在其80年的岁月里,不断地呈现自身的新面向并让之闪耀。他是一位多产的作家,如同他所描述的生产性性格一样,他毕生都在寻求自身的绽放,他热忱地投入他所触及的每一个领域:宗教、精神分析、社会研究、政治行动、家庭生活……他如自己所说和所期望的那样,让爱尽可能地灌注在他生命的每一个领域,在有限的时间里尽情欢享。他也以自己情感充沛、真诚并犀利简洁的言辞,将经由他深邃心灵所洞察到的世界、人心和关系,分享给全世界的人。即使他去世已经超过了40年,但是他对人类处境的思考,对社会制度的思考和探索仍然能够洞穿时空,给当代的我们带来持续的启发。

他是当之无愧的探索者,也是一位持续不断追求着爱与自由的先知,他所提出的“爱是解决人类生存问题的唯一令人满意的答案”,或许也将会成为当今和未来诸多人类问题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