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霸王还用上兵法了?(上)
“晚辈金陵薛蟠,拜见叔父!”
项羽如今也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对于这个世界的不少潜规则都有所了解。
今日,他是以私人身份过来拜会,自然要遵守“公事称职务,私事攀亲戚”的原则。
“哎呀呀!贤侄快快请坐!”
长安知府名为赵如松,早在太上皇在位期间就中了科举,是经年的老进士了。
他家里只是普通乡绅,并无太大的背景。
如今熬到正四品的知府这个位置,基本上也就到头了。
但架不住他资历颇深,京城和各地也有几个如他这般的老官。
彼此间守望相助,抱团取暖。
而官场中,就属这样升职无望,又有一定资历的老油条最是难搞。
只要在治上不犯大错,又不涉及站队问题,一般人还真都拿他这样的没什么办法。
此时,赵如松就端坐主座之上,丝毫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待让项羽坐下,下人上来奉茶时,他就笑着道:
“早闻薛公盛名,今日竟得见后人,真真是不胜荣幸啊!”
见赵如松嘴上客气,实则一直拿乔,项羽不急不缓的拿起茶碗,先啜了一口,才笑着道:
“叔父大名亦是如雷贯耳,我如今在都中客居我姨父家,就曾听他提起过,长安城有位清正廉明,爱民如子的太爷,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别看赵如松口中提起薛公,好似颇为敬仰。
但看他这个做派,就知他显然并没把自己这个薛公后人当回事。
所以,项羽就立刻回击了一下。
这话看似在捧赵如松,实则暗戳戳的抬出了的姨父贾政来压他一压。
果然,赵如松一听便有些迟疑的道:
“令姨父是……”
他久离都中官场,显然有些消息闭塞,又或是根本不必关注这些。
好在,也不用他真的猜,项羽就直接给出了答案:
“我姨父是荣国贾府的二老爷,讳政。”
赵如松闻言,眼神微微一缩,脸上的笑容立刻盛了几分,口中道:
“不曾想令姨父竟是荣国后人,今日能得政公一句夸赞,也不枉我这些年的努力了。”
虽他是官场老油条,一般京官都不大放在眼里。
根基多在金陵的薛家,他虽听过却也不怕。
可在荣国公府这样的顶级门第面前,他还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两边就这样你来我往,算是对完了切口。
赵如松知道对方背景不凡,当下也不再试探,直接了当的问道:
“想必贤侄也有差事在身,平日恐难得闲,不知今日特地来此,所为何事?”
不等项羽回答,他又补充道:
“既然你叫我一声叔父,只要不违律令,我必定竭力帮衬,所以贤侄不妨有话直说。”
项羽一听,就知道这是给荣府面子。
他心中感慨,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
若他当时没去金陵,也不用杀人。
这点事只要抬出贾政的名头,都不用知会长安节度就能解决了。
不过现在人都已经埋了,却也不必纠结。
“说来,薛家在叔父治下长安城内有好几处买卖。”
“这些年,长安得叔父治理一片繁荣景象,我薛家的买卖也跟着受益,生意还算兴旺。”
“按说,我早该过来拜访一下。”
项羽先铺垫了几句,捧了捧赵如松,又转而道:
“只是叔父也可能听过,薛家的买卖遍布各州府。”
“我又领着皇商的世职,为宫中办事,实在脱不开身。”
“这才耽搁了和叔父相见的机会。”
听他提起生意遍布各州府,赵如松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表面上,对方像是在显摆薛家家大业大,极为有钱。
可内里却是说,薛家的背景不凡,不然根本撑不起这样的家业。
更不用说还有皇商的世职,和宫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时只见项羽面带一丝歉意,苦笑着继续道:
“因摊子铺的太散,当然也是怪我平日御下不严,前些日子长安这边铺子不懂事,冲撞了贵府管事。”
“只是当时我恰巧有事回了趟江南,直到近日返回都中才听闻此事,便立刻星夜兼程来给叔父赔罪了。”
他先是捧了赵如松,又亮了亮自己的肌肉,才开始步入正题。
这一番连消带打,让赵如松这个经年老官都不由感慨起来。
原来世家子弟不都是纨绔,也有这样小小年纪就处事老辣的厉害人物。
不过赵如松听得项羽兜了一个大圈子,最后竟落到自家府上的管事身上,眼神顿时微微眯起,沉声道:
“我府上管事赵权已经失踪有些日子了。”
“竟有这样的事?”
项羽闻言一脸惊诧,又关切的道:
“可仔细找过了?”
赵如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想要看出点什么一般。
半晌,才嘴唇微动,闷闷的道:
“说实在话,若不是贤侄提起,我都快要忘了此事,这么一说,我还得仔细再查查才行。”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微眯,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项羽。
就似要在他脸上寻出什么蛛丝马迹一般。
“我知叔父日理万机,公务繁忙,但也不能因公废私啊!”
项羽义愤填膺的一拍桌子。
实则他却是不敢用力,免得桌子粉碎,戏就过了头。
“更何况,叔父是一府太爷,府上管事亦代表了长安府的脸面,若是不查清此事,长安城内岂不人心惶惶?”
赵如松似乎有些盯累了。
他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桌上的茶碗。
实则,余光仍在项羽身上,还笑着问道:
“我这边已经全力查过一阵,却也没有什么头绪,贤侄可有什么建议?”
项羽闻言,目光低垂,眉头紧皱。
就好似真的在想办法。
忽地他又一抬头,一脸担忧的问道:
“我听闻叔父治下,长安城一片清明,莫不是因叔父秉公办事,得罪了什么小人?”
赵如松闻言,猛的一抬眼皮,眼中精光一闪。
“贤侄这么一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着,他才缓缓抬起头来,正视项羽,似笑非笑的道:
“不过,也可能是他自己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而不自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