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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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拿人

“你家的豉酱,许你少三斤,明日中午前,把剩下七斤都给备好了!”许头回过头,对跟在身后怯怯诺诺的农妇母女说道。

“许君,不是……不是说好了,可以少五斤的嘛……要不然,奴娘俩今晚再陪许君一回?”那妇人听了,十分慌张,连忙上前来请示道。

“滚滚滚,就你们娘俩这身段,还想少五斤?大王南征,各家各户都得纳缴资物。我适才召你们来服侍我,已经是勉为其难帮衬你们家了。”许头没好气的骂道。

“求求许君了,去岁收成不好,自家酿的酱,委实不够数……”

“不够数自己想办法去,都已经帮你们折免三斤了,还想怎地?告诉尔等,别惹乃公动了肝火,当心乃公我今后去幸赵大家的娘们,不幸你娘俩了。”

“不敢,不敢。”

农妇母女十分无奈,却也不敢再多言其他。于这不幸中的万幸,还是这次征缴终究是得到了一些减免。

对此,她们母女非但不能感到委屈,甚至还得埋怨自己服侍的不够周到,若是今后失了许头的关照,只怕日子定会越来越难过。

在许头来看,这些佃户就不算是人,世道如此,一个二个的,已经是穷得再也榨不出任何剩余价值了。

他今日能宠幸这对母女,助其减免了一笔成都王的军资征发,已属善举。

都二十多岁人老珠黄的乡野村妇了,折三斤豉酱已经算是大赚了一笔,竟然还想要折五斤?真把自己当成公师将军家的夫人谢氏么?

说起这位谢氏夫人,数日之前的傍晚,他还真有幸在辛园一睹了对方的花容。瞧瞧,人家同样是二十几岁,肤白貌美,体态丰腴。

尤其这大热天里,还总喜欢穿着短一截的中衣,虽瞧着有些勒得慌,可挡不住每走一步都惹人心神荡漾。

不过,他后来也有所听闻,那谢氏整整一晚上没让主家碰到一根手指,却让主家三魂失了七魄,惹得主家次一日里,心火急燎,去后院地窖发泄了好几个时辰。

罢了,主家的事,岂能轮到自己来置喙?

继续回味着适才所做的一桩好事,许头禁不住摇头晃脑起来,对自己能有一副菩萨心肠,帮助了一把那对农家母女,颇为鸣鸣自得。

离了村落往辛园归去,突然,路旁小树丛钻出了一个人影。

“许君?许君?”那人略显着急地直唤许头。

“谁呀,挨刀货!吓乃公一大跳!”许头惊怒的呵斥道。

“许君,小人安三儿。”那人身形消瘦,一身污渍,似是风餐露宿已有多日了。

“安三儿?你谁啊?我认得你么?”

“许君忘了?小人在杜湾吴郎手下做事,去岁正月,还曾来跟您拜过年的。”

“杜湾?哦,吴郎啊!哦哦哦,某有那么点印象了。”

在许头看来,那杜湾的吴郎,充其量只能算是“半个人”,至于眼前这位“半个人”的手下,是不是“人”都得分为两说。

于是,他昂起下巴,鼻孔朝天,睥睨着安三儿问道:

“怎,寻某有何事?”

“许君理应听闻过,后将军府在杜湾设了一处军营。”

“嗯。”

“头先几日,那军营里丢失了一个女眷。本来呢,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凡能好生说话,我家吴郎肯定就帮忙寻回来了。奈何,那军营主事的将军,偏偏蛮横不讲理,二话不说,把我家吴郎给捕了去。”

安三儿说着说着,涕泪不止,合着又是低头哈腰,姿态甚低,活脱脱的一副遭受强权霸凌之后,走投无路的绝望之态。

“丢失了一个女眷?”许头立刻捕捉到这番话里的关键信息。

“是啊,区区一个女童,能有多大的事嘛。这这,这陆家郎君,简直不近人情!”

许头眼珠转悠,一阵思索。

“他家丢了一个女童,你来找我作甚?”他表情严肃的问道。

“哎,是六叔让小人来的。六叔说,这事许君兴许能帮衬上一二,将那女眷找出来还回去,大事化小,省得节外生枝,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安三儿说道。

一听是六叔,许头顿时扶额叹息,一脸无比的懊恼,埋怨道:

“六叔他一天天的,尽招惹这些有的没的。上回,那什么杜家走丢了一个小童,也让某等上上下下一通找。辛园每个月进出十几二十数的少年,重名的都有好几个,这谁能找得到啊?再说了,就这事,要是真让找到了,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烂摊子!”

安三儿自是只能继续央求。

“如今大王南征在即,某等每日少说都要走七八里地去征发军资,忙都忙不过来,上哪给你问去啊?实话告诉你吧,但凡进了辛园,找肯定找不到,再说了,那小童是不是被收进辛园都未必确作。”许头颇为不耐烦的说道。

不过,他毕竟自恃了一副菩萨心肠,于是又给安三儿出了一个主意:

“看在六叔的份上,某这边,顶多在辛园外面,随意帮你挑一个差不多的小童,你拿回去应对一下。”

“如此……哎,也只能试一试了。”安三儿颇为苦恼,连连叹息,也只能应下许头的解法,转而又道,“此次多有叨扰许君,小人给许君备了一些薄礼,还请许君笑纳。”

“都是为六叔办事嘛,客气啥?”许头顾盼自雄,旋即又左右张望起来,“啥薄礼啊?”

“小人的马停在那边林子里,还请许君移步。”安三儿恭恭敬敬的请道。

许头一听还得用马来载礼,想必薄不到哪里去,顿时喜出望外,跟着安三儿钻小树林去。

岂料,才刚越过一处小坡,迎面的野地里,竟早早等候了三十几名身披两档甲的步卒。步卒们没有携带枪矛,仅配短刃,一个二个,或站或蹲,神情多显不善。

“哪家的兵子,藏匿在此间意欲作甚?知道此处是谁家的地吗?”许头起初尚未在意,反而趾高气扬的质问道。

最近几日,邺城周遭大军调动频繁,在所难免会有个别的小股部队,私入民间进行征发军资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