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时间和空间
偶尔方诚会想，要是他少想一些，生活是不是会变得更加平静。
至少，死亡还算是比较让人心绪平和的去处。
方诚怕死么？自然是有点，但此刻眼看着就要死到临头，却又发现自己比预想的要平静。
这让他意识到，自己或许不是那么怕死。
不过怕死又或者不怕死，对他现在的境况，并无太多差别，为此，他的思绪很快，便从这杂乱思绪上淌过。
而等思绪漫无目的般的四下蔓延开来，许久，却也果然没寻到符合他心意的成果来。
人生至此，似乎是又至穷途，茫然四顾，却也寻不到行进的方向。
要如何才能闹出动静来，不会被凌家或者妙乐天女遮掩，同时不会导致自己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纵使从王毅那里探问到了一些这地界的修行界情形，但王毅到底未入神通境，依旧属于蝼蚁般存在，知道的并不多。
方诚从其那里纵使探问的详细，但信息量依旧还是显得不够用。
稍作犹豫后，他最终是将那镜面般光幕唤出，然后对着刚从妙乐天女那里薅取到的阴阳和合炼身法，开始投入寿元进去。
【第一年，这一年你苦修阴阳和合炼身法，略有所得，……第四年，这一年你继续苦修阴阳和合炼身法，不断积累之中，你逐渐摸到了这门功法的些许真意，窥见了些许阴阳大道所在，明悟了借助红鸾真身和情欲之火熔炼体魄，让自身根基更进一步的些许关窍，你苦修之中，大感收获颇丰，第五年，这一年你继续苦修阴阳和合炼身法，略有所得……】
【第三十四年，这一年你继续苦修阴阳和合炼身法，在不断的磨炼之中，你终于将这门功法的真意给吃透，借此窥见了些许阴阳大道真意所在，也借此发现了体内那被种入的和天女赐福类似的力量，你发现自己能在这阴阳和合炼身法上精进迅猛，似乎有这股力量的相助，你发现这股力量，已经被在不断磨炼之中，被炼化的差不多了，你准备将这股力量和天女赐福一般炼化，然后将其化为己用，苦修之中，进展不错，第三十五年，这一年你继续苦修阴阳和合炼身法，略有所得……】
【第五十七年，这一年你继续苦修阴阳和合炼身法，在你不断磨炼之中，体内那股和天女赐福类似的力量，被你近乎彻底的炼化，但最后一点，却似乎差了一点什么，让你无法完全的将其炼化，你在摸索之中，发现这最后一点，似乎是需要特殊的对象来辅助修行，才是能够掌握，你试图绕过这个限制，但无果，第五十八年，这一年你继续苦修阴阳和合炼身法，你不断琢磨中，始终无法将最后一点炼化，你开始试着放弃，不过在你近乎完全掌握了这炼身法真意之下，红鸾真身在你不断打熬之中顺利的蜕变为了阳极真躯，体内精元由此变得炽热无比，同时能借助吞纳天地灵力来达到生生不息的状态，情欲之火也在你不断磨炼之中蜕变为纯阳火，融入到了神魂之中，让原本就向着龙魂转变的神魂，变得更加霸道，凝练，但你也感觉到了，这门功法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同时也越发的发现这门功法需要一个相匹配的对象来辅助修行，才是能够将这功法修至巅峰，你渐渐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若是还想要更进一步，需要将这些缺的部分补齐，……】
【第六十三年，这一年你继续苦修阴阳和合炼身法，经过你不断的尝试，你最终确定，若想要更进一步，得先将功法缺失的部分给补全，同时找到一个足够匹配的对象来辅助修行，不然，你此刻，便是已然将这门功法走到了终点。】
【已推演到圆满境界，是/否继续推演。】
看着那镜面般光幕上显示出来的信息，方诚并目光微动，但未多犹豫，便是选了否，将这一次推演成果接收。
粘稠药池之中，方诚目光眯起，丝丝缕缕金红色交织着的火光般烟气在其筋骨髓之中滋长出来，而后往各个关键处没入。
酸胀，刺痛，酥痒，难以形容的感觉极为久违的出现在他那被真气洗练通透了的身体上。
脑袋之中大片的他苦修阴阳和合炼身法的记忆片段不断浮现。
一开始，对象还是各色，他那些好娘子们不断夹杂其中，到后面，渐渐的便成了凌清雪的主场，白纤纤和妙乐天女客串。
再往后些，白纤纤的出场也开始减少，乃至不见，而凌清雪和妙乐天女逐渐重合。
同时的还杂糅进去了不少来自他过往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中的些许要素，但纵使如此，却依旧显得不够。
明显的能感觉到，功法似乎还能往上走，但这双修对象，素质却有些有些不够了，而最终，记忆浮现在淡淡遗憾之中断了。
许久，那丝丝缕缕金红火光般烟霞异象消失，脑海中大量修行记忆也被大致接收下来，方诚也跟着睁目，本就因为依靠蛟龙血脉而突破到了神通境而被激发了不少血脉异象的眸子中金色变得更是浓烈了几分，眸光转动间，又有些许火光般存在在晃动。
稍稍适应了一下，然后将手爪从粘稠药液之中抽出，悬在眼前。
不断洗练之中，变得莹白，又有几片青灰色鳞片浮现的手爪，莹白变得更具玉石质感，而那青灰鳞片则是染上些许金色。
样式上，看着更显华贵了一些，隐约还能看到些许金色在他筋皮之下，若隐若现的流转着。
试着抓握了两下，当下，便是能够感觉到一种力量感。
和红鸾身那主要加点在鏖战之上的加成不同，这一次的体魄淬炼，似乎完全不在化龙功之下。
当然，和功法完整，境界同样大成，并且功力也经过十余年积累的颇为雄厚的化龙功相比，这阴阳和合功，虽然境界上，被他强行砸寿元推演到了大成，但功力积累到底还没跟上，两者真要比的话，自然还是化龙功更胜一筹。
里面或许也有，他从妙乐天女那里得到的相关根基还是有些浅了，而化龙功则是有更加浓厚蛟龙血脉加持的缘故。
这点在神魂上便是显得更加明显。
和肉身上还缺了功力积累不同，神魂上的蜕变更吃境界。
这时候他花了一些时间，便是将神魂上推演得到的成果消化了大半，但却极为明显的，被他观想出来的龙魂给压制了下去。
那纯阳火在神魂中蜕变出来后，直接成了那观想出来龙魂的点缀。
他在稍适应些后，往化龙功上丢了几年寿元，便更是彻底的，将这蜕变后的纯阳火给收纳了进去。
将其熔炼成了这化龙功，龙魂的一部分。
之前他陆续往功法上砸了数万年时间的时候，虽然颇为浪费，但也将身上功法全部大成，并在不断磨砺之中，熔炼成了一体。
那本身就是一脉相承的化龙功各个部分不用说，那红鸾身也是被他融入了进去。
这时候，红鸾身被更上层的阴阳和合炼身法兼容了后，得到的成长，要再次融入回去，却也并不费力。
毕竟根基已经打的极为结实了。
也将那新入手的阴阳和合炼身法推演至大成，再将其重新融入化龙功之中，前后一共是花了六十八年寿元。
方诚看了一眼，那剩下的十余万年的寿元，心下吐气，将这镜面般的光幕收起。
泡在那粘稠药池之中，开始默默的熟悉，消化，这一次的收获，然后试着将凌清雪传给他的功法框架突破。
同时，也试着借助凌清雪传给他的化龙功，去熔炼那妙乐天女给他的赐福和阴阳和合炼身法。
这东西，他此前拿其没办法。
但这时候也跟着突破到了神通境了，也掌握了同层次力量，却自然是想要再试试。
不求能修出什么大成果，只要能破坏一二凌清雪布置，而后便说是，修炼突破之时突然心有所感，连带着将那另一门非凌清雪传授的功法也突破了，而后汇合在一起了。
方诚修炼红鸾身对凌清雪，并非是什么秘密，这时候多少也可以说是有基础。
只不过，往常，红鸾身只是一个普通的，辅助法门，即使修炼到方诚此前蜕变了一个层次，也就那样。
而现在这阴阳和合身，却是极为明显的能凝练神通的法门。
也是能够污染那蛟龙血脉中挖出来神通的法门。
虽然并不清楚，那妙乐天女口中，神通蜕变是什么，但显然，在妙乐天女看来，他修行的这阴阳和合法是能改变龙血神通的。
被拉着和其的两次双修，让他大致掌握了这阴阳和合法，但可惜他无法继续消磨下去了，为此没拿到后续的，借助这法门来改造龙血神通的方法，现在，他只能自己试着摸索了。
摸索着，借助这阴阳和合法修为，去污染体内刚挖出来的神通。
这种污染，或许没什么用，但也或许可以给方诚多拖延一些时间，让他有机会再挣扎一二。
他现在缺的便是时间，突破神通境之后，他需要时间去筹谋，去摸索，找到能让他从这泥坑之中挣脱的一个方法。
当前他手中的信息太少了，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帮他做出决策。
同时，也需要时间，让他继续成长。
当前他所遇到的一切麻烦，总结起来，便是因为他不够强。
这般总结有些简单粗暴，但却也足够直指本质。
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和空间，他或许就有机会成长到足够从这泥潭之中，挣扎起身的程度。
不过很显然的，想要从已经要起锅烧火的案板上得到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并不容易。
有过那位前辈的反噬，这些大族必然会长些记性，方诚想要在这些人的注视下，成长到能反噬成功的程度，说实话，很难。
此刻，他晋升到神通境，等凌清雪得到消息，回到这边，带他再回凌家族地，进龙血池时，或许便是他生命的倒计时了。
或许那所谓的让他再进一次龙血池，也只是让他麻痹的吊在那的胡萝卜。
等他跟着回到凌家族地后，便是一场道果大会。
心中种种杂念浮现，但最终都是沉了下去，方诚浸在药池中，丝丝缕缕天地之间游离着的灵力和道道游离着种种天地间清灵之气被牵引过来，没入到他的身躯之中，淬炼着体魄，增进着阴阳和合炼身法的功力，蕴养着神魂。
这般天地之间游离着的灵力虽然不如那炼制成丹丸中特殊灵力效果强悍，但胜在免费，量大，而他此刻境界也今非昔比。
突破到神通境后，他的神魂也跟着得到了一次蜕变，此刻已然能够颇为轻松的借助神通力量汲取天地间灵力。
同时，觉醒神通后，他便有了借助神通力量抽取天地灵力来滋养神魂的能力。
刚突破之际，他还需要汲取灵力，然后通过肉身转化为气血元气，来滋养神魂，让神魂不断壮大。
等神魂壮大到一定程度后，他便是可以直接吞纳灵力来壮大神魂了。
肉身到底有上限，而天地的广阔却显得近乎无边无际，天地灵力也是浩瀚，为此，他神魂成长的上限也会跟着被拔高了许多。
而借助推演，他将突破后抽取灵力转化气血元气而后壮大神魂，直至神魂能直接抽取灵力壮大自身过程磨炼的颇为熟练。
当初，凌清雪突破后，借着抽取他体内精元来加速，也花了月余时间，才是跨过这个阶段。
方诚这里，则很清晰的能感觉出来，最多十天，他便是能够完成这一个过程。
灵力转化毕竟需要一个过程，神魂在滋长下，成长也是需要一个时间，十天时间，已经是十分有效率的了。
但也显然的，他并没有十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