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恍然如梦

“都被抛弃了，”艾弗森沙哑的说，“所以，纳瑞克，你是怎么到这里的，这个过程中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我们要知道与过去有关的更多细节，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这是阿图尔第一次粗鲁的插话，这个圆滑之人已经抛下了他的所有伪装，他虽然还在竭力保持平静，但声音却颤抖的格外明显。

无需任何提示，所有人都能看出阿图尔的情绪已经激动到了极点。

“我的过去……，还有这八年中发生的更多细节...”

纳瑞克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他低下了头思考片刻，接着才皱着眉头说着。

“关于大叛乱的详情，整个银河都乱成了一锅粥，我也只是听到许多与其相关的流言蜚语而已，我不能确定这些消息的准确性。

而我……，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我确实可以给你们讲我的故事。”

“我们要知道与这八年有关的一切，我说过了，说出来你所知道的一切，纳瑞克，说出来吧！”

阿图尔的声音压过了纳瑞克的回答，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却空洞极了。

甚至于，艾弗森感受到了一种可笑的祈求。

“如你所愿。”

无视了阿图尔的剧烈情绪，纳瑞克继续开口说道。

“事实上，在考斯战役结束之后，暗影远征就开始了，我们的那个...父亲，和安格隆汇聚到了一起，和吞世者那群杀人疯子汇聚到了一起，然后也更加疯狂的频率向五百世界发起了进攻……”

“结果如何？”

艾弗森身后的怀言者急迫的问着。

纳瑞克保持沉默，但所有人都已经明白答案了。

事实上，艾弗森他们早就应该明白这一系列宏大战役的结果了。

只要看到极限战士的物资还在源源不断的被输送到考斯的地下，战斗的结果就已经无比清晰的显现出来了。

只是，他们这群可笑的怀言者不愿意承认而已。

可是现在，纳瑞克的沉默打破了一切侥幸。

“至少，珞珈他们成功的掀起了毁灭风暴，把整个银河系切成了两半，同时让大量星球陷入了黑暗，如果只从战果方面来看，我们打的并不丢人。”

“好吧，不要再聊这些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与整场大叛乱有关的事情，如果你知道的话，纳瑞克，请告诉我们。”

“那些我并没有到过的地方发生的事情，那些其他星域中的恐怖战火，我并不确定它们的消息所言属实。

毕竟，整个银河都被这场战争撕碎了，谁也不知道自己耳朵里听到的是真实情况，还是双方放出的烟雾弹。”

“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艾弗森冷冷的说着，他脑海中所有沸腾的情绪已经全部平静下去了，剩下的只有一种温吞的无力。

“事实上，在战帅的带领下，我们一开始的进攻势头颇为顺畅，帝国竭尽全力也挡不住我们的锋芒……”

不知为何，艾弗森总感觉纳瑞克在提到战帅这个词的时候有些不自然，但他很快就沉浸在纳瑞克口中这个跌宕的故事里了。

“帝国几乎拼尽全力，哪怕是那些游曳在最外方的部队，它们也加入这场可怕的战火之中，但是在荷鲁斯的面前，这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察和台可汗拒绝向荷鲁斯效忠，结果就是整个白色疤痕军团几乎被一分为二，罗格.多恩带着他的子嗣试图挑战其锋芒，帝国之拳的三分之一都在法尔失去了战斗力。

狮鹫军团被死颅军团重创，整个梅德里安都彻底泯灭，帕拉马尔星系之上，忠诚派被包围后全歼，雅兰特、摩洛、贝塔.加尔蒙……，我们赢得了太多场胜利。

至少在我得知的消息中，我们一路战无不胜，从战线上看也是如此，我们高歌猛进着包围了神圣泰拉，连帝皇的皇宫都被我们的炮火笼罩……”

“那接下来呢，我们为什么会失败？”

“失败……”纳瑞克的眼睛中闪烁着意味难明的光泽，“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荷鲁斯被帝皇杀了，我们接着就一哄而散，就是这样，仅此而已。”

“就这么简单吗，我们的失败，这...，这简直就像一场笑话！”

“就这么简单，我又不可能在复仇之魂号上目睹这一切，我所知道的仅限于此。”

“所以说，你并没有亲眼见证荷鲁斯的死亡，是这样吗？告诉我，是这样吗？”

“是的，但我不认为荷鲁斯会任由我们彻底溃退，而且，影月苍狼是最早逃离的那一批军团战士，荷鲁斯的所有儿子，他们都肯定了自己父亲的死讯。”

“那我们接下来还能做什么？”一个怀言者问道，他的眼神中写满无助，整个人都颓然的跪倒在地上。

“整个银河都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这个精神崩溃的可怜虫嘟囔着。

“我刚才说过了，所有叛军的逃离方向都是恐怖之眼，显然你们并没有把这一句话听进去。”纳瑞克看着艾弗森，两人的目光彼此碰撞着。

“我们还有最后的立足之地，只要我们能达到达恐怖之眼。”

“所以你就是在前往恐怖之眼的路上吗？”

“如果我们的飞船没有出现意外的话，”纳瑞克肯定道，但他的脸上随即就又出现了失落的神情。

“只是，我们被它捕获了，我们都被它困在了这里，然后面临一场恐怖的慢性死亡。”

“它是什么？”

“如果我的估计没错的话，它，应当是一艘深渊级战列舰！”

“深渊级？”

“没错，深渊级战列舰，我们正是依靠着它们的可怕威力在五百世界中作威作福，在极限星域中纵横捭阖，而现在，它盯上了我们，在死后也依然需要我们的陪伴。”

纳瑞克的目光开始向四周转移，但这并不是因为心虚。

艾弗森的目光也和他一起游动，他看见火花从废船的皮肤上迸发，黑紫色的电光四散，亵渎的焦油味和室内的腐肉恶臭交织在一起。

星星点点的火花并不能照亮庞大的黑暗废船，但是，艾弗森清楚的看到了那黑暗的肉质墙壁，火花就在上面闪烁。

时闪时暗，废船凋零，它就像一头早已死去却又在挣扎着的庞大野兽一样，艾弗森他们则深陷于它的可怕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