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纳瑞克
艾弗森已经绷紧了呼吸，但开路的过程出乎意料的安全。
“怪事……”
直到完全走到舰桥的末端，艾弗森都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没有被攻击，这是好事。”
阿图尔在穿过废铁堆的同时观察着废墟中的机仆，他看着它们干瘪的身体，直到确定它们身上混沌八芒星的纹理之后，他才走到艾弗森的身旁。
“它们绝对是属于怀言者的财产，我完全可以确定，其他阿斯塔特可不会把混沌八芒星画的如此完美，哪怕他们也投向了混沌。”
“在太空废船上确定我们其他军团同胞的存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怪就怪在，我可不认为我们的怀言者战士已经疏忽到了连旁人摸到自己的核心区域都不会发现的程度。”
“往好处想，也许他们比我们伤的更重，他们现在正在畏惧我们呢，完全有这种可能，不是吗？”
“希望如此吧。”
艾弗森平静的说着，随后他就在舰桥后的长廊中发现了更多的尸体，这些尸体中的每一个都在昭示着他们之前的判断。
他们的死状实在是惨不忍睹。
哪怕艾弗森已经在之前的残酷战争中见识过无数种惨烈的死法，但他依然为面前这些死去的倒霉同胞默哀了片刻。
他们的尸身都不健全了。
这当然不是指他们的尸体在生前的战斗中被打碎了，艾弗森亲自参加过很多场大舰巨炮的战斗，在那些战斗中，被完全蒸发成宇宙尘埃的阿斯塔特都不在少数。
但所有人类之间的战斗，无论是忠诚的还是背叛的，他们都绝对不会这样对待尸身。
食尸。
这种恶心的习性让艾弗森回想起了不久前的经历，但他可以确定，在浩瀚的银河中可不存在食尸鬼这种生物。
哪怕存在，它们也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杀死几名阿斯塔特。
躺在地上的尸体碎的可怕，哪怕他们的遗骸上还套着动力甲的碎片，但这也根本无法遮挡他们被食用之后的惨状。
他们的身体已经面目全非了，几乎每一缕肉都从骨头上被剃了下去，艾弗森相信如果不是因为阿斯塔特的骨头健硕到惊人，那些畜生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骨头。
这绝对不是人类会做出来的，即使是对怀言者恨之入骨的极限战士们，他们也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残暴的举动。
或许在某些艰难的时候，阿斯塔特们会为了获取宝贵的情报去吞噬他们表亲的大脑，但这可不代表他们有食人癖。
不管生前的仇恨有多么浓烈，它们大概率都会在死亡后完全消弭，而开膛吞尸……
艾弗森甚至觉得混沌狂信徒们做出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更大些。
但是，混沌的追随者们还都簇拥在荷鲁斯战帅的麾下呢，战帅不会允许类似的内耗一次又一次的发生的。
也有可能，这里的死者是怀言者军团又一次恐怖内斗时的被抛弃者？
“我们现在起码可以确定一件事情，”
阿图尔一直就站在艾弗森的身后，他明白他们的长官是在因什么而困惑。
“那就是我们明白这里的怀言者们是多么的艰难了，我们也明白他们为什么能允许我们闯到如此之深的核心区域了。”
“艰难……”
艾弗森认同了阿图尔的话。
这里的怀言者连尸体都被未知的敌人给无情的吞噬了，他们绝对要比艾弗森们更加艰难。
也正是在这时候，一声刺耳的大叫传来。
“敌人！”
费德里科高声呼喊着，他的脸庞都因为巨大的痛苦而微微抽搐起来，可奇怪的是，他的身旁却并没有敌人。
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铁锈味，艾弗森刚刚转过身就看见一把已经放在他喉咙上的动力剑。
一柄已经破损不堪的动力剑。
但艾弗森可以确定，它依然可以轻易砍下一个怀言者的头颅。
艾弗森也是在这时候才终于发现他们的军团兄弟。
他们的怀言者兄弟。
他身后的追随者们也才发现，袭击他们的赫然是一个怀言者。
他的打扮完全就是怀言者的典型形象，血红色的动力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经文，哪怕修补甲胄时打上的金属片已经让这些文字看不清楚了，但艾弗森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虔诚的刻痕。
还有动力甲上已经憔悴不堪，但仍在勉强支撑的破碎符文纸页。
“你是谁？”
这个怀言者开口问道。
“怀言者。”
面前这名偷袭的星际战士显然对艾弗森糊弄的回答并不满意，他把自己的剑往前递了一寸。
艾弗森感觉自己的皮肤已经撞上剑刃了，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家伙确实抱着杀死他的心思。
虽然他依然还在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开口询问着。
“哪个战团的，现在又在跟随着谁，交代清楚你的来历！”
“艾弗森，一名受祝之子，我们谁也不跟随，又或者说，他们的跟随者就是我。”
“放下武器！”
在艾弗森说到追随者的时候，阿图尔恰到好处的开口了，他已经用枪对准了这个偷袭怀言者的脑袋。
“你可以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爆弹快，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选择放下武器好好谈，毕竟我们都是一个军团的兄弟，不是吗？”
“兄弟？”
在艾弗森提到这个单词的时候，他很清楚的看见了这个偷袭者的表情。
这是一种不屑与愤怒交织的神情，他似乎完全没把军团放在眼里，又或者说，他也早已经对军团失望透顶了。
“受祝之子们早就死光了，你的实力也完全不像是受祝之子，我们当然可以好好谈，但前提是，你不能一直欺骗。”
“可如果我就是呢？”
在开口的同时，恶魔的气息呼啸而来，虽然艾弗森并没有释放他的真实躯体，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一个身生双翼的可怕存在。
“受祝之子……，你觉得我一剑杀不死你，所以才如此托大吗？”
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带着种令人震颤的疲惫和万念俱灰的绝望。
然后，他扔下了手中的长剑。
“怎么会遇到你这种东西，我……，你是从哪儿跑出来的？”
在确定这个怪人确实已经彻底放弃攻击的欲望之后，艾弗森才终于解释了他的困惑。
“考斯的地下。”
“考斯地下？”
这怪人却又忽然精神了起来，他几乎是用戏谑的目光打量着艾弗森，接着开口说道。
“那批被紧急制造出来的假冒伪劣品，我还以为你们被珞珈抛弃之后就全部死在了考斯呢，没想到还有逃出来的。”
这个怪人是在嘲讽，可艾弗森却从他语气中听到了一种诡异的放松。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纳瑞克，巴图萨.纳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