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混沌污染
嘭！
和费德里科疯话一起响起的是一声枪响。
巨大的声音回响在狭隘的船舱中，艾弗森在驾驶舱中隔着厚厚的装甲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这是爆弹枪的响动，也只有这种恐怖的神之武器才能制造出如此大的声响。
可是，谁会疯狂到在风暴鸟里开枪？
这会导致整艘运输艇都彻底毁灭的，风暴鸟的陶钢装甲确实算得上厚实，但也要看是从哪里攻击的。
它在设计之初可没有考虑过来自内部的爆弹伤害。
而在飞船崩溃之后，艾弗森他们的下路会是什么？
死亡，又或者是更加恐怖的下场，他们绝对会落入那些邪神的手中，这一点毫无疑问。
他们好不容易才从考斯的地下洞窟中逃出来，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怎么会有人在运输舱内开枪呢！
那个开枪的人绝对已经疯了，他已经成了这个飞船的烂疮，混沌力量随时都有可能透过他的思维降临船舱内部。
而到那时候，所有在这苟全性命的怀言者都会被彻底扯烂的。
“你挡不住的……到处都在流血，我们都成了即将腐烂的尸体。”费德里科说，“我要走了，我要和那团光在一起了！”
在他开口的同时，艾弗森看见了他的眼睛。
他尚存些理性的那只人类之眼中满是惊恐，可另一个已经被混沌夺去了的眼睛中却饱含期待。
费德里科现在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他在蜕变，如果不立刻制止的话，他很快会成为这艘运输艇上的又一个烂疮。
“瞪好你的眼睛，我说的是你还能控制住的那个，如果你还没彻底疯掉的话，现在走到我身边。”
“我会到你身边的……”
费德里科的语气听起来颇有些迫不及待，在他开口的同时，他那只闪烁着绚烂光彩的眼睛忽明忽暗。
他身体里的那头怪物显然在期待着什么，而费德里科本人早已经被扯烂的精神根本不允许他说出什么提醒的话语。
就连刚才的回答，应该也是那头怪物的蛊惑之语。
可艾弗森却似乎没有看出这一点，他只是看着费德里科，然后任由这个即将失控的怀言者走到他的面前。
“离开这里！离开我！我已经到头了……”
在费德里科的动力拳已经恶狠狠的砸到艾弗森的面前时，这个怀言者终于吼出了自己的内心之言。
他认为这应当是自己的遗言。
因为就在他挥拳的同时，费德里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中有些东西正要破体而出。
它生长的很快，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已经要把费德里科给吃干抹净了，无论是他依旧健硕的神之器官，还是他早已残破的精神碎片，都马上就要不复存在了。
就在这种绝望的临终思维里，费德里科的意识开始越发恍惚。
他仅存的一只眼睛甚至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光线全部都消失了，最为深沉的黑暗裹住了他。
我应该要死了吧？
费德里科心里想着。
虽然他已经看过无数次类似的黑暗了，毕竟，假死同样也是写在阿斯塔特基因中的程序，但这一次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再活过来的可能了。
就在这种厚重的黑暗里，费德里科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
他只能任由自己的思绪在无穷的混沌中飘荡，然后……然后...，他看见了光。
这是混沌诸神中的某一位吗？
费德里科在心里想着，身为一名倾听过无数遍混沌真言的怀言者，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宇宙中有神，而且，它们对一切现实生命都恶意满满。
我的灵魂现在就是被祂们掠走了吗？
“还能听见我说的话吗，如果恢复意识的话，现在就给我站起来！”
一道熟悉的命令，在过去的战争岁月中费德里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他下意识的开口回答道，“是的！”
在费德里科从地上爬起来的同时，他的嘴角中流出黑红色的血液，这种血水直接染透了他陶钢铠甲的表层，让这副铠甲看起来又和昔日的怀言者的颜色有些相似。
紧接着，费德里科才意识到了不对。
他依然在风暴鸟之中，并且艾弗森还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似乎只是昏过去了一瞬，但是费德里科清楚的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他体内的东西消失了，他的肉体正在逐渐恢复生机，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脑海中的靡靡之音小了许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费德里科张开了嘴巴，但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艾弗森就已经越过他向运输舱中走去。
“恢复意识就好，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接管这艘风暴鸟，然后把速度开到最快，不要在意引擎过热，只要让这艘飞船冲出这片该死的地方就行！”
在话说完的同时，艾弗森直接扯开了驾驶舱和运输舱之间的隔门，然后走了出去。
在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费德里科清楚的听见了无数道嘈杂的嚎叫。
这全部都是已经失去意识的怀言者的嚎叫，也正是在这时候，费德里科才反应过来，他们还在亚空间的包裹之中呢，远没有到有闲心交谈的时候。
他的当务之急是开船。
看着面前数码乱跳的扫描仪，费德里科又一次站在了驾驶台前。
他开始履行艾弗森交给他的职责了。
艾弗森同样也在履行一名领导者应有的职责。
他在平叛。
是的，平叛，这个词虽然用在现在的他身上，听起来颇有些可笑，但艾弗森确实在平叛。
这场发生在运输艇中的暴乱和那场席卷银河的大叛乱的规模当然没法比，但两者的致命程度却如出一辙。
起码对于艾弗森来说，两者都给他带来了直接的死亡风险。
在离开驾驶舱的那一刻，艾弗森就被他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阿图尔正气喘吁吁的站在运输舱的最中间，他的动力甲上已经满是弹痕了，连站立都是凭借着自己手中的链锯剑作为支撑。
而在他的身旁，两名怀言者正躺在地上，他们手中的枪管还在冒烟，阿图尔盔甲上的弹痕显然就来源于此。
“这是怎么回事？”
艾弗森吼道。
但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压过了他的吼声。
那是两个飞扑而来的怀言者撞倒在地上的声音。
艾弗森在进入运输舱之前就做好了戒备，因此他躲过了这次突如其来的偷袭。
而阿图尔姗姗来迟的提醒也终于到了。
“艾弗森，杀了他们！他们已经完全被混沌冲昏头脑了，没有盖勒立场的防护，这些无能的家伙全部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