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选择

人类与异形的战斗似乎永无终结之日，而今天晚上的厮杀也只是这场贯彻千年的斗争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罢了。

出现在艾弗森面前的是这样一幅景象：英勇的指挥官们正握着沾满人血的武器，在痛苦之下，他们的勇气连一点都没有衰减，锋利的血肉剑刃刺穿了枭的庞大身躯。

就在这头巨大怪物的身上，碰撞击打中发出了阵阵咔咔的响声，血肉崩裂、血浆遍地，在最为激烈的贴身撕斗中，双方几乎已经与野兽无异。

他们都在泼洒自己的血，用自己的灵与肉来为自己的生存谋取资格。

而艾弗森，身为一名强大的星际战士，他拥有直接改变整个局势的能力。

只要怀言者愿意，他随时可以和人类搜查官一起彻底杀死面前的这头庞大食尸鬼，让今天晚上的狩猎余波彻底消散。

身为人类的一部分，身为高贵的阿斯塔特，艾弗森毫无疑问的拥有保护人类的义务，杀死异形，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

而如果艾弗森对这些追杀他的愚蠢人类有所记恨，他也可以与这头自称为枭的食尸鬼合作，杀光面前的所有人类搜查官。

毕竟，这头年迈的怪物明显理解错了一些东西，它甚至可笑的把自己的后事都托付给了艾弗森。

艾弗森完全利用信息的差异，把这头年迈昏庸的异形玩弄于股掌之中。

当然，艾弗森也有一些更为残酷的选择。

比如说把场上的所有人都给杀掉，让这些敢于冒犯星际战士的威严的下贱生物全部去死。

毕竟在场的所有生命，无论是人类还是食尸鬼，他们在今天晚上开始时都对艾弗森恶意满满。

杀人者恒被杀，艾弗森哪怕在今天晚上掀起一场残酷的血雨，那也没什么。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只是在合理反击而已。

他有这个实力，只要艾弗森愿意，他随时都可以成为压倒平衡战场的最后一枚筹码，又或者是在双方精疲力尽之后上去收割掉所有生命。

三条道路就摆在他的面前，似乎每一条都没错，但艾弗森哪条道路都没选。

他的选择是杀死那些玩弄生命的家伙，那些自以为是的幕后黑手。

在今晚这场残酷厮杀开始之前，怀言者就已经看到了那只若隐若现的幕后黑手。

它们，那些艾弗森尚未看清楚真面目的畜生们，它们显然才是今晚最有价值的猎物。

人类搜查官与这头年迈的异形，还包括那些已经死去的食尸鬼，他们都只是其棋子，而艾弗森则是它们追尾堵截的猎物。

怀言者无论是出手杀死哪一方，他都会深陷于棋盘之中。

事实上，在那些幕后黑手的眼中，他应该已经深陷漩涡之中了。

所以，他选择直接把这个可笑的棋盘给彻底撕碎。

这并不难，那些幕后的蛆虫或许还在哈哈大笑，还在为自己的愚蠢之慧而傲慢自得，但它们永远也想不明白一些东西。

就是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只要它们伸出了自己的手掌，那就一定会在空中留下自己的痕迹，哪怕四周被浓郁的夜色覆盖，痕迹依然客观的存在着。

艾弗森是一名在群星之中征战的星际战士，是直面亚空间之人，他明白如何抓住这些藏在幕后的蛆虫。

就像在今天晚上一开始时的那样，艾弗森本就是抱着试探的心态，在他踏上这片预先就已经被选定为战场的街巷时，怀言者的双眼就已经开始观察四周了。

在杀死那些食尸鬼的同时，他的眼睛中总能看到一些不和谐之处。

黑夜，在普通人的眼中，它就是一片让人恐惧的浓郁黑暗，但在艾弗森的瞳孔中，他可以看出许多与众不同之物。

浓淡不均的大小色块中蕴藏着无数的宝贵消息，而艾弗森的大脑足以处理这个城市中的信息洪流。

就在不远处的一座高层楼房上，一个伸出的塔尖就好像是恶魔的獠爪，两个模糊不定的身影正在从高处的阳台向下俯视着。

它们是如此的不起眼，但艾弗森发现它们了。

艾弗森可以看到它们，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它们。

食尸鬼如同动物一般的臭味伴随着沉闷的下沉气流，和浓烈的脏器味道与新鲜血液的金属味一同充斥着艾弗森的鼻腔中，他可以清楚无误的分辨出其中的每一种。

“畜牲们，当我抓住你们的时候，一切秘密就都会全部消失，这个世界的所有真相都会在我的面前敞开。

然后你们，还有你们身后的那个团体，会一起烟消云散的……”

艾弗森的声音溢散在夜风中，他并没有刻意的加大自己的音量，但是，怀言者可以确定，他身旁的那个孩子绝对已经听见了。

青田勇的手指抽动了一下，这个温柔的男孩似乎有醒来的迹象，可惜直到艾弗森的身影已经彻底远离了这条街道，他的眼皮依然在死死的闭合着。

任凭男孩的眼球疯狂滚动，他的身体依然毫无反应。

就像是虫蝶破蛹前的挣扎一样，青田勇的身上明显在发生着某种蜕变，在变化彻底结束之前，谁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而四周是那些最近已经见惯了血水的可怜人，他们正紧张地握紧着手中的枪支，护卫在青田勇的身旁。

在艾弗森忙完自己的事情前，在这个团体的领袖下达下一道命令之前，所有人都在耐心的等待着他。

时间静静流淌，每一分每一秒都会产生无数个变数，怀言者则要努力的在短促的机会中抓到唯一的真相。

艾弗森明白时间的重要性，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后还有许多个普通人正在等待着他的领导。

而在他的前方，还有一个黑暗的真相正在等待着他探明。

这一切都需要时间，而艾弗森不会超时。

“抓到你们了，最有价值的猎物，自以为是的愚蠢家伙……”

艾弗森边说边举起自己的狰狞手爪，他猛地向着楼房的最上层跃去，然后以雷电般的速度发起了势不可挡的攻击。

食尸鬼是种可憎的难缠敌人，但它们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皮糙肉厚，艾弗森不用担心一下就把它们彻底杀死。

哪怕艾弗森的攻击直直的朝着它们的心窝砸去，这一下只要落实就能让这两头畜牲直接开膛破肚，艾弗森也不用担心它们亡命当场，让关于幕后黑手的消息彻底断掉。

也正是在艾弗森已经闻到刺鼻的血腥气味时，他才终于彻底的看清楚，面前的两个身影中的一个老猎物。

他刚刚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本应被他杀死的第二头食尸鬼。

“我说过了，你会被我杀掉的。”艾弗森开口了，他几乎是以笑着的语气说出这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