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追猎
“大变革？”
山上咀嚼着这个词汇，在听到这个词语的一瞬间，无形的隐秘电流在他的肌肉之间穿梭。
潜意识告诉他，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是，他显然没能成功的抓住这一缕电流。
“我不关心什么变革，”山上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他能感觉到唾液正在自己的牙缝中流动，“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把不把那块肉让给我？”
他的面前，那个自称正在变得完美的胖男人摇了摇头，“山上，我在蜕变期，我现在需要吃更多的肉，而且，这里以后是我的猎场了。”
“所以就是要厮杀了呗！”山上在强烈饥饿的折磨下已经丧失了继续对话的兴趣，“早点这么说不就好了，我快饿疯了……”
“唉，看来只有让你见识到我现在的力量，你才能安静下来听我说话啊，山上。”
话语落地的一瞬间，肥胖男人硕大的身影在空中消失了。
眼前的场景完全不符常理，但它就是这么发生了。
一个身材庞大的家伙消失在了空中，山上甚至没法找到他的影子。
这个被饥饿折磨的几乎要丧失神智的食尸鬼在这一瞬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甚至惊恐的想要向后退去，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肥胖男人释放了他的种包，这个往日里和山上实力一般无二的家伙，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山上的身后。
以超乎常人反应的速度，他的尾刃完全刺穿了山上的胸膛。
一阵刺耳的尖啸，它从山上的喉咙里面钻出来，但这阵死前的悲鸣立刻转成了有气无力的风箱声。
山上的肺叶已经被完全搅碎了，如果不是在食尸鬼顽强体质还在支撑着他，他早已死去。
他用自己昏暗发黑的视野徒劳地看着地面，在可能是自己还活着的最后一段时光中，山上只能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胖男人有可能的仁慈上。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悬空了，以被抛开的胸膛作为支撑点，胖男人尾刃就好像一根有力的挂索，它牵着山上的身体，让这个家伙只能看到胖男人的鞋子。
一场完全碾压的战斗。
“终于安静下来了，”出乎山上的预料，胖男人并没有直截了当的结束他的生命，这家伙反而还在一直喋喋不休的诉说着什么。
“山上，我告诉过你，我会给你一次悔改的机会的，现在你已经把它用掉了。
告诉我你接下来的打算，是继续负隅顽抗然后被我杀死，还是乖乖的听完我想说的话！”
我投降！
山上扯动着自己的声带，他恨不得从自己的喉咙中吼出这段话，但是，肺泡强烈的收缩着，所有气体却都从他胸膛的伤口中跑出。
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胖男人显然看明白了山上的意思。
“明智之举，看在我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山上，我真的不想把你杀了。”
他还带着油花的嘴唇中吐出这么一段平静的话，紧接着，山上的身体被直接摔在了地上。
在一开始，山上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在下一秒死去，在极致的疼痛折磨下，他的每个毛孔里都在爆发着痛苦的悲鸣。
哪怕是生命力超乎常人的食尸鬼，直接被剖开胸膛的伤势对于他们来说也绝对算得上是严重的那一档。
而山上只是所有食尸鬼中最为瘦弱的那一批，在这种巨大伤口的折磨下，他直接死去也是有可能的。
他本来都以为自己挺不过去了，他甚至都在自我嘲笑，明明已经被对方放过一马了，结果却又因为伤口的反复而死去。
但是，接下来的一切都出乎山上的预料。
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了，所有血肉都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伸缩，哪怕山上自己还在痛苦的喘息着，他的肉体就已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活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山上惊呼出声，也正是在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发声的能力，胸膛的巨大伤口也已经变成了一道难看的疤痕。
“大变革……”
那个让他伤到如此严重的罪魁祸首，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他平静的解答了山上的困惑。
“我刚才告诉过你了，大变革正在到来，我们血肉中的某些东西，它们被唤醒了，我们正在变得更加完美。”
“所以它到底是什么？”山上急不可耐的问道。
他的衣服已经被完全撕破了，食物的香味也被他抛之一旁，山上现在只想知道答案。
“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
又一次出乎山上的预料，他面前的这个肥胖男人犹豫了一下，接着坦诚的说道。
“没有人知道这个词汇具体代表着什么，大变革、大动乱、大进化……，它有很多个名字，但大体上就是这么一类玩意，一个新时代要来了。
而在新时代中，我们，食尸鬼们，会变得更加崇高。”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我们，但是，所有人都在这么说，所有消息灵通的人。”
“所有消息灵通的人……”
山上低垂着他的头颅，这个瘦弱的食尸鬼在思考，但是摆在他面前的有用信息实在是太少了，在一番头昏脑胀的考量之后，他开口说道。
“那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把自己喂的更饱点，”胖男人答道，与此同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嘴唇上的油花。
“吃的饱点总没错，而且，根据我的观察，吃的越饱的，越是放纵自己食欲的，他们的进化可能就越大。”
“那共食的那些家伙呢？”
当提到共食的时候，山上下意识的颤了颤。
与此同时，他小心的打量着自己面前胖男人的神情。
但这家伙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共食的那些，他们都疯了。”
“为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吃的过了量，也许是神灵又一次眷顾了我们，祂这次要让我们成为真正的至高，连我们仅存的进化弊病都要给抹去。”
“所以你放过我的原因是……”
“没错，山上，我们已经认识有一段时间了，起码以食尸鬼的时间概念来说，我们相处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胖男人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看着自己面前的瘦弱身影。
“我们彼此知根知底，在接下来的风暴中，两个在一起，总比一个人要强点。”
是啊！
总比一个人要强点。
山上自己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然后，他们一起向味道的源头走去。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合作狩猎。
不过和之前的嚣张不同，山上现在特地落后了几个身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