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缠斗

拿着布条的食腐者躲闪不及，被“人肉与铁与金属生物”做出的汉堡包撞倒在地，压在其下。

杂物间的其余两人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翻起灰尘。

“吱吱吱！”

原来监管者还是会发出声音的。

被莫乔的突然发难掀倒在地，监管者侧面受击，交叉反扣住床底与床面的双肢更是受到了所有重量叠加的压迫。

身姿一乱，钳制住莫乔的姿态不约而同卸了力。

反观莫乔，虽然他也受到了撞击，但因为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缘故，再加上他的双腿被束缚带固定在病床上，又被监管者牢牢锁在中间，反而起到了保护作用，因而在混乱中第一个恢复过来。

趁着监管者尚未行动的空当，他一把推开身前的监管者，灌入肺内的新鲜空气重新点燃了跳动的心脏。

“怦怦，怦怦。”

挣脱掉腿上的束缚带，他单手撑地，跳开来，与监管者拉开了距离。

不过后背传来的冰冷坚硬触感告诉他，这个房间就这么大，而房门在监管者的正背后。

迅速扫视了一遍周遭，排除掉地上那个昏迷不醒的还有两个吓尿裤子的，真正的威胁只有胡乱舞动着畸长四肢想要恢复平衡站起来的鬣狗。

莫乔矮下身，屈膝蹬墙，借着反作用力扑向另一只监管者。

他决定将所有的决定权交给这具显然比他的头脑和意识更清楚该如何做的身体，不再去思考，一切听从下意识本能的召唤。

面对莫乔的飞袭，监管者快速地做出了迎击反应，锋利的倒刃自肢体间“噗噗——”射出，但是囿于身躯的失衡状态，准星失了准，擦着莫乔的衣角飞过，钉在墙上。

“咚！”

莫乔飞身将监管者扑倒在地，发出重重的闷响。

他快速调整身姿，踩在监管者的胸膛当作踏板，本打算就这么夺门而出。

然而脚踝却被一个粗硬但却湿滑的物体所缠住，被用力往后一拉，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回头一看，莫乔没忍住爆粗口。

“……艹！”

脚踝上的那玩意儿竟然是监管者的舌头。

倒地的鬣狗金属脑袋大大地张开，一排排带着倒钩的牙齿呈螺旋状排列，这东西的体内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嘶！”

被舌头缠住的脚踝骨头传来剧痛，那自监管者的口腔深处的粗硬绳状物体竟有着眼镜蛇一般的头颅。

蛇舌浑身的鳞片被银白色的液体金属所覆盖，脚踝被缠住的地方，被细小的金属鳞片留下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他试图用另一只脚蹬开蛇舌越发紧张的缠绕，然而坚硬的金属外壳纹丝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眼镜王蛇”高高扬起头颅，露出两颗闪着寒光的长牙。

五感被加强的莫乔，清晰地看见长牙末端分泌流出的绿色液体。

不好，有毒！

这个念头才刚刚出现在脑海，他的身体已然本能地作出反应。双手撑地抬起身体，就地循着缠绕的反方向在空中旋转身体，甩开了蛇舌的追击。

原来我这么牛逼，莫乔在心中咂舌，也不知道自己以前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刚甩开监管者的一只蛇舌，余光便瞥见另一只眼镜蛇头正快速地沿着地板S型扭动而来。

真是没完没了。

杂物间的门就在莫乔身后两三米开外，如果现在转身就行动，应该能够在蛇舌接触到自己之前离开。

但莫乔改变了主意，在这个小房间内，监管者的行动反而受限，尤其是它两根湿长的蛇舌，在空间有限并且堆满杂物的杂物间很难自如行动。

如果让他们跟随自己到房间外，自己反而会陷入被动的地步。

就在这里先解决它！

心中一动，莫乔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

他不逃反而低下身躯，迎向蛇舌的轨迹而去。

就在“眼镜蛇”抬头亮出尖牙，准备咬向莫乔眼窝的时候，他身形一顿，接而改变了行动轨迹，一跃而起。

在空中翻滚躲开眼镜蛇吻的同时，莫乔伸手抓住七寸蛇头。

“嘶嘶嘶——”

蛇头发出瓦斯漏气一般的嘶鸣声，湿滑的鳞片差点从手中逃脱。

在地上翻滚几圈，稳稳落在一位食腐者身前，那人吓得双腿发颤，看见莫乔侧首冷漠盯向自己的那一眼，呼吸几近停止。

莫乔一手握住蛇头，一手抓住蛇身。

而在他行动的同时，另一只眼镜蛇舌紧随其后，紧紧地咬着他的影子，紧随着他的动作腾空、落地。

眼镜蛇头张着血盆大口，瞅准莫乔行动时露出的破绽而来。

然而这正是莫乔所需要的，义肢过载放大了他的感官，蛇舌的动作在他眼中被放慢了数倍，因此他看得真切。

果然之前的恍然一瞥没有看错。

监管者浑身上下被液体金属所覆盖，甚至连它的口腔内部、作为舌头的眼镜王蛇的鳞片也是如此。

但只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蛇舌的内部。

尖刺毒牙之下，是粉嫩的血肉，莫乔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血肉之下若隐若现的绿色血管。

好哇，原来藏在这里。

看准了对方发动攻击的时机，莫乔不仅不躲反而将破绽暴露给蛇舌，毫无保护的侧身成了蛇舌最好的攻击目标。

这正是莫乔的计划，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了手，下一次监管者还会不会将弱点暴露出来就难说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必须让蛇舌的攻击咬住自己，才能给自己创造最万无一失的机会。

主动交出自己的手臂，眼镜王蛇凶狠地咬在他的右手腕上。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尖牙利齿刺破衣物纤维、狠狠扎入皮肉的疼痛比他想象中还要尖锐。

“呃啊！”

不过，这样目标也逃不了了。

强忍住疼痛，莫乔松开抓住另一只蛇身的手，手腕反转，摸出一只细长的笔来。

在空中时，余光瞥见地上的反光物体，正是那只在矫正测试中带出来的笔，一时之间可及范围内没有其他趁手的物体，莫乔便借着落地翻滚的功夫从地上带走了那支笔，就夹在手掌与蛇身的中间。

反握住笔的尾端，以这个角度是无法刺入蛇舌的口腔内部的，他翻转身体，猛地半跪在地，以施加了全身重力的膝盖抵住蛇舌的脖颈之处——如果蛇也有脖颈的话——迫使眼镜王蛇松了口。

就是现在！

圆珠笔抛至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啪”，莫乔一把握住，瞄准眼镜王蛇痛苦张开的大口，朝那最脆弱的血肉蠕动之处狠狠地刺了下去！

触觉是个神奇的东西，明明中间隔着一只圆珠笔作为媒介，但莫乔还是通过笔的传递，感觉到了尖锐的底端刺入柔软血肉的异样感。

为了让这有且仅有一次的攻击造成最大伤害，他几乎尽了全力。

放大的五感让一切像是慢动作，通过手中的笔，他清楚地感知到笔尖刺破一层层的障碍，刺破表皮、扎穿血管、深入血肉，再从另一端穿透出来！

“嘶嘶嘶——”

蛇舌拼命地在他膝下挣扎，湿滑坚硬的绳状物体像是搁浅的鱼般疯狂地扭动，巨大的力道差点将他掀翻，好在居高临下的位置让他在力量的角逐之中能够占到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