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能本末倒置
秦牧对军械司和工坊区的保密工作，一直都非常上心。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技术泄密的风险。
秦牧除了采取分工流程之外，还参照现代度量衡，打造了一些标准化工具。
其实，秦牧也明白一个道理。
在这个时代，严防死守永远不可能消除泄露的风险。
技术的快速迭代更新，才是最好的保密手段。
可奈何如今是古代，即使秦牧有金手指，技术迭代速度都非常慢。
这半个月，秦牧每天晚上都会花半个时辰，抄录《穿越者种田宝典》中的天工开物。
他将目前抄录好的内容，整理成册交给了吕茂。
好东西，秦牧不会一次性拿出来。
既是为了让吕茂更好的消化吸收，也是为了考验吕茂。
秦牧严肃的说道：“吕茂，这上面的东西，你好好参悟，记住不能被其他人看到。”
吕茂将书册放进怀里，郑重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会认真研读，也一定不会泄露书册上的内容。”
秦牧微微点头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今天来工坊区，秦牧主要就是为了了解水泥制造的进度，以及把《天工开物》的一册交给吕茂。
离开工坊区之后，秦牧又直奔军械司。
神臂弓的打造，他必须要督促一番。
此外，因为最近越来越忙，秦牧准备把黑火药的制造交给军械司。
单靠他一个人制造黑火药，速度太慢了。
秦牧不会说因为担心泄密，就把各种技术藏着掖着。
他的身份是一个领导者，而不是执行者。
不能本末倒置。
冯平得知秦牧来了，匆匆赶来迎接。
秦牧看着跑过来的冯平，面色怪异。
此时的冯平蓬头垢面，双眼布满血丝，官服也有些脏。
秦牧不解道：“冯大人，你这是？”
冯平深施一礼，并解释道：“大人见谅，下官研读大人恩赐的书册，外加动手实操，所以才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秦牧嘴角微微一抽。
他仿佛看到了以前新闻报道中的科学狂人的身影。
秦牧忍不住提醒道：“冯大人，军械兵器的研究固然重要，但身体同样重要。”
冯平笑道：“多谢大人关心，下官以后会注意的。”
随后，冯平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大人，军械司没钱了。”
秦牧愣了下：“我记得五天前，刚给军械司批了两万贯吧。”
冯平立即说道：“大人，下官一分钱都没有贪墨，全都花出去了。钱花在哪里，也都记在了账目之上。”
秦牧微微颔首。
他对军械司确实非常看重。
每次要钱，秦牧都是直接批。
可账目必须记清楚。
“冯大人，去你的工作室，本官有事情交代给你。”
“大人这边请。”冯平立即来了精神，双眼放着光。
黑火药的制造很重要，而且制造过程中有可能产生威胁。
所以，秦牧在传授冯平的期间，非常小心，也非常耐心。
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为了让冯平尽快学会，二是让冯平明白制造黑火药不能随心所欲。
一直到傍晚时分，秦牧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州牧府。
回来时，就看到李修兴奋地跑过来。
“大人，《秦州时报》的第一份初稿已经完成，还请您过目。”
秦牧接过初稿看了眼后，对李修说道：“你跟我进来，初稿有些地方需要修改。”
……
溪义县，东林庄。
钱明看着最后一辆牛车驶进庄子，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
终于回来了。
自从进入秦州之后，钱明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他。
派护卫探查一番后，钱明才知道是他自己太紧张了。
主要是这一批粮食太重要了。
如果不能将这批粮食顺利的交接给回鹘汗国。
回鹘汗国方面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忽然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从庄子后面传来。
不多时，一队骑兵便出现在钱明视线中。
“钱明，是不是粮食到了？”
钱明强作精神，一脸微笑道：“巴哈将军，七万五千石粮食全部都在这，将军可以清点一番。”
巴哈翻身下马，走到一辆牛车前，然后抽出腰间弯刀劈开了一个麻袋。
顿时间，黄橙橙的粟米散落一地。
“不错，这是上等的粟米。”
钱明在一旁笑着说道：“巴哈将军，除了粟米外，此次还带来了一万石大米，都是南方来的上等好米。”
巴哈沉吟一番道：“粮食不错，就是这个价格。”
真该死，这个混蛋又想压价……钱明内心骂了一句，然后纠结道：“巴哈将军，这批粮食您给十万贯就行。”
巴哈大笑道：“哈哈哈，你们崔氏的诚意，本将军就收下了。”
钱明心中有苦说不出，但也只能陪着一起笑。
七万五千石粮食，价值就高达12万贯。
另外，为了将粮食运来秦州，还孝敬了段聪六万五千贯。
运输成本就不谈了。
钱明在心里简单算了一笔账后，便硬着头皮说道：“巴哈将军，粮食送过来了，还请将军兑现贵国给出的承诺。”
巴哈笑道：“你放心，西域藩国的商队下个月便会抵达漠北城，你们崔氏的商队可以出发了。”
闻言，钱明大喜道：“多谢将军。”
有了巴哈这句话，就算此次运送粮食再亏五万贯，家族方面都不会怪罪下来。
自从三十年前关远郡被回鹘汗国夺去。
大炎王朝与西域藩国之间就断了联系。
双方的商旅往来，必须要以回鹘汗国作为媒介。
十年前，崔氏与回鹘汗国达成协议，每年可以与西域藩国来往贸易四次。
只是十年期间，回鹘汗国经常借此讹诈崔氏。
可偏偏与西域藩国贸易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崔氏也任由回鹘汗国狮子大开口。
钱明心情瞬间变得舒畅无比。
“巴哈将军，我已经为你准备了美酒和美女，希望你能在东林庄住一晚。”
巴哈摇着头，说道：“下次再说吧，可汗有令，我必须立即将这批粮食护送回去。
另外，钱明，你们崔氏在下个月必须要送十万石粮食过来。”
钱明暗自苦笑一声，然后只能先应下。
至于成不成，他要汇报给老爷，让老爷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