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谈判
机场外，KFC。
张静看了眼周围络绎不绝的旅客，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约在这么个地方，只当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都特立独行吧。
她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的男孩。
确实如姜玮所言，长相很出众。
沈亦扶了扶自己的少年腰，狼吞虎咽的吃着汉堡。
心头暗暗嘲笑：小小福利君还不服气，还不是被自己斩落马下。
以为穿了限定时装就厉害了，不知道好皮肤更招打吗？
沈亦看了眼时间，原本计划今天上午见一面李静聊聊具体投资事宜，下午正好赶飞机回横店。
没想到下半场打完居然进了加时赛，害的自己连饭都没时间吃，只好匆匆把见面地点换成了这么个地方。
“你好，是沈亦同学们？”
李静来到沈亦跟前，打个招呼。
“你好，李制片？”
“叫我静姐就好，不用那么生分！”
李静在确定了沈亦的身份之后，直接就坐了下来，随口说道。
“OK，静姐。那我们直接长话短说，我点飞机还有50分钟，你可以先介绍贵公司的投资方案了！”
沈亦见她坐好，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随意的开口说道。
就像是当初主动要投资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随意的就像是谈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
全然没有对一件投资过千万的生意该有的重视，要知道现在还只是08年。
当下娱乐圈过千万投资的片子每年其实并不多，最高也超不过5000万。
所以对外宣称耗资2000万的《潜伏》已经算是一线的制作。
这从它的主演孙宏雷和女主姚大嘴就可以看出制作不算差。
要知道这两人的组合虽然算不上一线组合，但也算是堪堪抓到了一线的尾巴。
说出去也算不上差，但是除此之外的配角，虽然在业内都是些有口皆碑的演员。
但是作为投资方，这玩意没人会在意。
沈亦此刻正在扮演的就是一位挑剔的投资商，他要压价！
“之前不是说好500万20%吗？”
李静一愣，姜玮不是说这学生很热情的要投资吗？
沈亦将最后一口汉堡吃下，擦了擦嘴边，喝了口可乐，百事果然不如可口。
“那是之前的价钱！现在我能给的是500万，30%的收益，以及网络版权！”
李静只觉得对方有点没搞清楚情况，说道：
“同学，我们这部戏多投资可是2000万！500万给你20%还是看在你先前说实在喜欢又是老姜学生的份上。
我们也希望这部戏的制作更加精良一些，说实话我们有没有你这500万都可以！
你不会觉得我们公司差这500万吧？
你可以打听一下我们公司的名声，虽然算不上国内一线制片公司，但什么也算是数得上名的！”
李静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话里话外都是让沈亦投资是给他机会，别看不清二五八万！
“你们不缺吗？”
沈亦看着眼前有些生气的李静一副随时就要转身走人的架势，没有惊慌，只是微笑反问。
李静看着沈亦的架势，脸色不自觉沉静下来。
沈亦见状自顾自的说道：
“30%真的多吗？李制片你不会觉得我不知道这部戏的真实投资只有1200万吧？
而且你们真的不缺钱吗？我怎么听说你们公司的另一部戏出现点小状况呢？
不仅停拍了，还要赔不少违约金吧！”
李静对沈亦早就没了一开始的轻视。
对于对方知道自己公司底细这件事，自己确实失算了。
真不愧是横店太子爷，这信息渠道确实厉害。
“可是就算是这样，30%是不是也高了！这500除以1700应该也没到30%吧，更不要说还要网络版权了！”
李静自然不可能因为沈亦查到了自己公的底细就放弃自己的利益。
“哦对，30%确实不对，应该是35%……不对应该是40%，我觉得这应该是个更加合理的价格？”
？？？
不是我跟你还价，你不降价你还涨价？
“你在开玩笑吗？”李静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沈亦不以为然，开口解释道：
“500万除以1200万的答案应该是0.416？应该没错吧？抱歉我的数学不算太好。”
沈亦笑了笑似乎为自己的数学而感到不好意思。
但是李静却笑不出来，因为沈亦这番话其实已经直接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那就是无论沈亦投资多少，东阳青雨并不打算拿这笔钱加入《潜伏》的制作费用中。
因为制作方案已经出来了，演员和各种剧组成员已经筹备的七七八八，要是现在加预算。
结果就是把所有的准备工作推翻重做，要不要找一个更能抗收视率的主演，要不要换一个更有实力的班底？
这都是问题！
作为东阳青雨的御用导演，以及自家班底，李静自然不打算换。
最初冲着沈亦的投资，也只是想拿这笔钱去填另一个剧组的窟窿罢了！
就当那20%的市场份额，提前卖了500万，这显然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毕竟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这部剧大概会卖给津门卫视，价格应该在一集50万到80万之间。
根据姜玮的预估，这部戏应该是30集，也就是最高可以卖2400万。
这么算来还没拍就拿20%换500万，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更不要说自家公司正缺钱呢！
所以那天回去以后，李静一合计，这买卖必须得做！
可惜，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李静原先以为沈亦只是个学生，最多因为家里有钱，所以才可以挥舞着支票来投资！
没想到居然是个小狐狸，这次会面之前显然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不可能！40%太高了！要知道我们出了1200万，导演，剧组，还有演员，所有的工作都是我们的，你只出钱就想分这么多？简直异想天开！”
虽然李静知道沈亦不好对付，刚才30%的时候李静还觉得可以聊一聊，但是现在又加到40%简直没得聊了！
这一点都不合理！
“真的吗？静姐，你知道津门卫视和浙省卫视每年电视剧的投入是多少吗？二者差了多少钱吗？”
沈亦一点都没在意李静的失态，自顾自的解释着：
“我来告诉你！津门卫视平均一集电视剧的投入在30万到60万之间，就算你们公司和他们有些交情，但是最高最高也不可能超过80万！”
“而浙省卫视每集的投入预算大致在70万到110万，不巧在浙省那地方我们家还是有些人脉的。”
“只要这部戏拍出来像剧本一样精彩，不说多高，100万我还是卖的出去的！”
沈亦说完，双手撑在了桌子上，又情声说道：
“静姐！你找我投资不就是因为想换个买家吗？”
咯噔！
李静的心一跳，他怎么会知道？
这还怎么聊？对方不仅掌握了自己的所有底细，连自己最后的目的都猜出来了！
原先李静只觉得沈亦是有些小聪明，现在则觉得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把所有利益关系捋的这么清楚！
简直妖孽呀！
“你真的确定可以卖这么高？”
沈亦见李静说出这话，知道自己是成了！
“当然，我们可以写进合同里，如果最后每集超过80万，每超10万我的份额加5%，以30%为最初值！怎么样静姐，对赌协议，敢不敢签？”
少年的的姿态自信肆意，李静从他眼中看不到任何一点迟疑。
“为什么不敢！”
李静算是明白了，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这场谈判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算透了！
他知道自己需要这笔钱，也知道自己想给公司的剧找另一个出口！
无论是出于公司现状还是未来，沈亦的条件只要不离谱，自己一定会签！
这份对赌协议不是沈亦想更多获利，更像是给自己一个定心丸。
算是这场谈判给自己的一个小台阶。
要知道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业内知名制片人，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在谈判中看穿了底牌。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还要不要面子了！
沈亦和李静最终在KFC完成了会面，达成共识，口头约定好了具体的签约时间和后续工作。
……
两人没有多聊，很快就各自离开。
而此刻坐在一边桌子上的男人无意间听见了两人全场谈判过程，忍不住吐槽：
“这世界真不公平，长的这么帅不当明星就算了，居然还是个老板！随口就几千万，这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