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阿图鲁之死
虽然在命令中口口声声的说着清理兽人的期限在三天以内，但那是将全部兽人尽数清理干净的时限。
在战场上，针对这支血斧氏族分支的warboss，残杀者阿图鲁的猎杀已经开始。在这片远离汀杰克斯巢都的大地上，焚风舰队的精锐部队得以毫无顾忌的彻底发挥自己的力量。
从拉蒙星系其他行星上执行任务的，接受沙罗亲自指挥那支精锐卫队已经结束了在所有其他行星上执行的任务，并回到了最后堡垒号完成重新整修。
现在，这支精锐卫队将派出两个整编小队，来执行对深入敌后的斩首行动。
只派出两个小队并不意味着对兽人一族有所轻视，如果舰队真的对兽人的发展性毫不在意，那么他们也不会做出刺杀斩首这种事。只派出两个小队的原因，自然是两个小队便足够了。作为只接受沙罗亲自指挥的卫队，他们的地位相当于神圣帝皇手下的禁军。
此时，他们正站在阿图鲁的营地之外，这两支小队的二十四人站位各自分散，从各个方向与远近包围了阿图鲁的所在之地。他每个人周围都七零八落的分散着至少数千兽人的尸体，这些强大的禁卫一人成军，愣是杀的周围的兽人不敢轻易上前。
一些兽人试图开枪，但见识过禁卫恐怖实力的它们却下意识的觉得枪弹不可能对他们有所作用，于是这些枪械便真的连开火都无法做到。一些比较精明的兽人小子觉得是时候该撤了，便悄悄地向后退，然后从某些包围圈的外围溜掉。
它们对于这个氏族其实没什么感情，这些精明小子大多只是为强大warboss的实力所折服，对它本身却没多少忠诚可言。就像阿图鲁手下的万夫长们，假如将一个重伤虚弱的残杀者放到它们面前，几乎所有万夫长都会当机立断的痛下杀手，然后踩着前任warboss的尸体大声宣布自己就是新的warboss，然后战争开始，直到出现一个能打服所有人的存在，那么这个氏族才算是重新稳定下来。
兽人的世界就是如此，谁拳头大谁有理。
而现在它们面前的，无疑就是拳头最大的人。
事实上，兽人也不知道如何定义这些外表看起来像是人类虾米，但身体却如流沙一般难以琢磨的生物。它们碧绿色的，填充着菌丝的脑子里根本对这种存在形态没有认知，但它们倒是确切的知道这种存在很厉害。
“那是人类虾米吗？为什么它们可以变成沙子？”
“好waghhhh——的技术！俺也要试试！”
“好强！这些虾米……感觉……可能比老大还强！”
围在周围的兽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它们完全不抑制自己的声音，就这样用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大嗓门直白的讨论着这二十四名禁卫。
骤然，一名伫立在原地的禁卫突然动了，而在他十米开外的地方维持着包围圈的兽人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惊便伸手去摸枪。它们没有傻到冲上来——也许有那么几个不太聪明的冲上来，但它们也没有四散而逃。这些天性慕强的兽人就这样围观禁卫小队，仿佛在围观动物园里的动物，哪怕它们与动物之间并没有“围墙”，这些动物能够动动手指就轻易杀死它们，也依旧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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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在这二十四名禁卫周围的，都是阿图鲁的精锐卫队，虽然没有什么战斗秩序可言，但它们至少也是个顶个的强壮。
而这些卫队没有动作的原因，则是因为阿图鲁本人，正在与二十四名禁卫中的六名进行对峙，而视野中还有十名禁卫不远不近的维持在一个外环的距离上。阿图鲁自然是知道这群禁卫的人数的，而那些它没有直接看到的，显然就在自己身后环绕。
阿图鲁愤怒的咆哮着，一个亲卫连队在它的命令下立刻向前进攻。但顷刻间，它们的身体就被怪异的撕裂，化为了一个个草绿色的气团和一些细密的纤维束。
在这短暂的一瞬之间，阿图鲁看到站在它前方不远处的六个人形虾米中，有两人出手了。
其中一人是很明显的女性身材，手中用拿刀的方式拿着一个像是法杖样的奇怪东西，她在眨眼间向兽人卫队挥舞了一下手中术杖，几个草绿色的气团便从其中飞出，落在兽人身上，只在呼吸间便将其化作一同氤氲的草绿色烟雾。
另一人则身材高大强壮，两只小臂整个的套着整个的中空金属圆柱体，身后鼓鼓囊囊的，似乎背着什么，但又像是单纯的畸形。
阿图鲁突然发现，由于自己的高傲，它似乎对人类虾米的身体结构并没什么了解，以至于无法分辨那究竟是不是虾米身体的原生器官。但从那个“器官”中发出的攻击却无比骇人。许多纤细的草绿色纤维束宛如暴雨梨花般从那个壮汉的鼓鼓囊囊的肩背发射而出，这些纤维束先是笔直的向天上飞去，随后在半空中仿佛又突然找到了方向一般，化作锋利的单根细丝，狠狠地刺向每一个没有被气团同化的兽人战士，并将它们的身体也分解同化为一根根纤维。
说时迟那时快，从一支百人规模的兽人卫队发起冲锋到全灭，总共只用了十秒钟不到。
阿图鲁感觉自己的后脑有些发痒，一种古怪的感觉，似恐惧，似冷汗又似好奇与激动，正环绕在它的心头。
这些人只是在它面前站着，在将所有敢于靠近的人都杀光之后便不再有动作。阿图鲁不清楚他们想要做什么，但下意识的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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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焚风部队的底牌精锐，完全纳米粒子化的人类，并不只有同步猎手一种而已。这些超然与人类生命形态之外的兵种，实际上分工明确而职责各有不同。
释放气团的女性禁卫名为“风语者”，她们掷出的气团能将所有敌人尽数同化为纳米粒子云团，这些云团既可以杀伤敌人，也可以用于隐藏身形，还能够修复自己受损的躯体，并且自己可以直接对这些云团进行操控。
释放纳米粒子纤维束的强壮男子名为“巨人杀手”，他释放出的纳米纤维束同样具有同化效果，击中目标后会通过由目标躯体转化而来的纳米纤维增加长度，从而继续攻击。这种纤维具有一定程度的智能，可以在范围内自动搜寻目标，非常适合对付大群的敌人，还可以转化成临时护盾用于自我保护。唯一的缺点在于，纳米纤维是专用于碳基生命的武器，对于金属物质的效果不佳。
而对付机甲、坦克等装甲部队，则另有其他的专业部队进行处理。效率比起巨人杀手只高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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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米！你们想要做什么！”
禁卫的沉默不语令阿图鲁倍感难以忍受，它的攻击对于这些完全由纳米流沙构成的人体毫无办法，而它的怒吼也被这些禁卫尽数无视。他们只是站着，就足以显示出自己的强大力量，而意识到这一点，阿图鲁更觉得羞愤异常。
双方的对峙又沉默的持续了一会，最终以阿图鲁的无法忍耐作结，狂暴的warboss开动机甲，抬起一条沉重的机械腿重重的向站在最前的六名禁卫。
“轰隆号”的沉重的铁腿没有遇到任何阻力的落到地上，除了锈蚀金属艰涩的轰鸣声，听不到任何别的动静——人类的惨叫声、骨骼的破碎声、血肉碾作一团的声音，这些能让好战嗜血的绿皮兽人打心底感到兴奋的元素全然没有，甚至仿佛不像踩到过什么东西。
阿图鲁确切无误的知道，轰隆号的机械腿一定将面前的六个禁卫尽数覆盖。但它同时也清楚明白的知道，这种迟钝而笨拙的攻击根本不会造成任何效果。
那只是一个心理安慰样的举动，让它在远远超出自身理解的强大前不会像个呆子一样一动不动的傻站着。
而显然，它的攻击没有起到任何效果。黑色与银色的纳米粒子流沙从机械腿底下的缝隙中流出，各自在另外的地方凝聚成了外貌各不相同的人形。
“可恶的懦夫！来战斗！”
阿图鲁已经被三分恐惧与七分愤怒完全控制，它狂怒的操纵轰隆号，从它不规则的庞大身体上发射出无数飞弹，向视野中和视野外的全部二十四名禁卫全部发动了攻击。
一旁早已看呆了眼的兽人小子们也如梦初醒般的跟随warboss的脚步发动攻击，火箭弹、爆矢枪、链锯剑、砍刀甚至鱼叉一股脑的向禁卫们招呼而去。
纯粹的强大不需要任何赘述，禁卫小队只是站在这里，连护盾都没起，依靠能无数次自我修理弥合的纳米流沙形态直面阿图鲁和它手下兽人小子的疯狂攻击。
他们毫发无损。
即使被子弹穿过，被火箭炸碎，禁卫依然能在数秒之内原封不动的将自己复现在原地。他们只在被勇敢而鲁莽的近战绿皮贴脸时，才会出手将之斩杀，而在之前见过禁卫快速歼灭的手段后，这样勇猛的兽人战士已经不剩多少了。
不可匹敌的恐惧与对胜利的疑虑开始在兽人的群体中蔓延，如野火野草一般除之不尽，每时每刻都在滋生。在某一个时刻突破的俺寻思之力的阈值，已经将整个冲突推向了相反的高潮，兽人们开始无端的惧怕这些无论承受怎样的攻击都完好如初的敌人，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兽人的军队里四处传播，一些比较机灵的兽人小子早就悄悄从战场后面溜走了，而现在这一情况正在不断扩大。
平时一向团结在阿图鲁周围的几名万夫长老大也悄悄地撤退，它们尽可能放轻自己机甲的脚步，准备撤出这个战场。几乎是同时的，一个奇怪的预感如闪电一般划过它们的脑海——残杀者会死，而自己将会马上率部征伐与统一，成为血斧氏族新的warboss。
突然，二十四名禁卫各自开始嘲讽的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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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机械特有混响的声音很快在整个兽人军团的核心区响彻天际，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极其好玩的事，二十四名禁卫笑的前仰后合，反而将兽人们搞得不明就里起来。
良久，似是为首的一名同步猎手才开口哂笑道。
“不必恐惧，不必介怀，更不必偷偷撤离，那没有意义，也没有作用。我对你们没有恶意，你们所有人都会死，但时日不尽相同。有的是过去，有的是现在，还有的是在无远弗届的将来。”
“我们只会完成今日所必须要完成的事情，那就是清除今日所必须清除的目标。听好了，这与你们无关，与已死者无关，与围观者无关，甚至与将死者也无关。”
“套用一句古老科幻小说的名句吧，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叫做‘我消灭你，与你无关’吧。不过出于灵魂中的善良与悲悯，我决定向你们展示一下我们实力的小小部分，希望对你们有所启发，倒也无关乎你们是否记住，因为你们不会再有未来。”
“好了，就到这里吧，大家伙，你还有什么话想留下来吗？放心，我会记住的，毕竟在漫长的生命里，收集生命将死之前的言论，还是很有趣的，这往往会揭示一个生命乃至一个文明缩影的最真实一面，我很好奇那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那么，请吧。”
同步猎手向前伸手，非常礼貌的将话头递交给了坐在高大机甲上的残杀者。然而阿图鲁并没有听懂他所说的，这番云里雾里意义不明的话已经超出了它所能理解的极限，它认为这个行为没有意义。
但至少阿图鲁还是获得了一些信息的，就是面前这个人类虾米，和他的手下，打算动手要自己的命了。
而它尚不打算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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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杀者咆哮起来，它掀起手边的盖子，就准备按下那个代表着轰隆号终极火力，全弹发射启动命令的红色按钮。
但它还没来得及按下，头颅就已经离体而飞。
这位强大的兽人warboss并没来得及留下什么其他的遗言或者情感，它的生命干脆利落的停留在这一刻，而它的眼中只有一丝决绝，甚至没有什么不甘。
汀杰克斯上的整个兽人军团开始骚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