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愧是被女神选中的人
那些历史书里详细描写的东西，没有湮没于历史的尘埃，反而在他的眼前再现。
书中描写的那种恐惧，那些地狱般的描述，原来从来没有夸张。
在这些以一敌千的人面前，莫林城究竟有几成胜算？
马顿靠着距离最近的优势，和最优秀的马匹，跑在最前面。
看到艾克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马特的表情相当严肃，内心却已经开始窃喜。
想必塞尔已经死在了密集的火球之中。
而他会在下一个弥撒，接受圣水的洗礼后，绽放最耀眼的光。
马顿靠在了艾克身后，正在思考是否该说点什么，却发现艾克依旧抬着头，看向前方，愤怒的眼神里面似乎还带有期待。
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
马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了还没散去的浓烟滚滚。
渐渐的又有人到了。
是差点倒在血泊中的西蒙。
前方出现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马特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只知道他们是士兵。
本森的肢体和马没能换回来，他努力的让身体后仰，免得四处乱蹬的马蹄踢到马背上正在淌血的那个人。
“迪安彻底失去了他的头脑，进入了恒星女神的过度。”艾克将手放在马背后那个人身上。
本森跨着脸，不发一言。
虽然意料之外的失去了迪安，但马特并没有太痛苦，他环顾四周，大致数了数平安归来的人。
普通士兵已经只剩下二分之一，每个人身上都有或轻或重的伤。
恒星小队则失去了两名队友。
马特对迪安的印象并不深刻，他们没有一起执行过任务；而另外失去的，就是那个叫做塞尔的小子。
如今所有人都已经到达，或许那个好运的小子终于明白了他的好运不是万能，然后长眠于地下。
马特尽量低下头，免得被人看到他得意的神色。
他小心翼翼的从贴身处拿出一个鲜红色的圆球。
这是他在一次探索活动中得到的，恒星女神的信物。
得到它的时候，马特还是普通人。无意间得到了它，马特发现，它与恒星女神圣典上画的信物一模一样。
正是凭借它，马特获得了女神的关注，强大到加入了恒星小队。
而此时，马特将它放到了胸前的特制口袋，以表示自己的虔诚。
再次抬起头，马特渐渐有些疑惑。
为什么艾克教皇还抬着头，看着前方？
他抬起头，看到城墙上，所有莫林城的人都抬着头，往他们来时的路看去。
他们垂下双手，站得越来越笔直，越来越虔诚。
马特也朝着他们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
远处，火还没有熄灭，烟雾还没有消散，天空还没有转晴。
一片灰蒙蒙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的剪影。
一遍又一遍的恶毒咒恨，已经将这个体型刻在了马特的脑海中，他马上想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塞尔！
那个被他丢在身后直面怒火的塞尔，竟然还活着，甚至走回了莫林城！
紧接着，在塞尔的身边，又走出了一个又一个人。
他们身上笔挺的制服或许已经破碎不堪，但每一个人都相当完整，没有少一条胳膊，也没有多一条腿。
越来越多的人从烟雾中走出，马顿差点以为，这是地狱里闯出来的恶魔。
恐怖又密集的攻击之下，怎么可能活下了这么多人？
城墙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是塞尔！他是被女神选中的人！”
一瞬间，此起彼伏的“塞尔”响起，每一个莫林城的女神信徒都开始呼喊他的名字。
看着塞尔一步又一步的朝着他靠近，艾克觉得，怀里的繁星似乎正在躁动。
作为唯一能让女神信物有所反应的人，塞尔必定得到了女神的垂青。
艾克也跟随莫林城居民的声音，在心里小声喊了一句。
塞尔。
这位莫林城的英雄，值得这样的欢呼。
……
熟悉的会议室里。
这一次，塞尔不再坐在角落。
城主索尔没有在，塞尔被艾克带到了最前方的位置，那是第二尊贵的位置。
艾克将手撑在石桌上，看着众人。
“达比城的实力，远比我们想象的强大。
这一次，我们损失惨重。”
下方一阵沉默，只有一匹马轻轻叫了两声。
本森还没找到让自己恢复正常的方法，只能手脚并用的带着这匹马来到了会议室，忍受着马蹄的乱蹬。
“我想为塞尔举办一场宣讲，将他是女神选中的人这件事彻底宣传出去，以官方的身份承认。”
马特浑身颤抖了一下，声音也并不平稳：“可是塞尔只是被无视，平安归来，他从未对敌人造成任何威胁。”
艾克只是看了马特一眼，让他不敢再说话。
艾克明白，塞尔确实只是平安归来了而已。
但这已经足够。
塞尔是女神选中的神使，女神赐予了他最强的体魄，让他成为了最幸运的人。
莫林城并没有封锁这一战的消息，许多莫林城居民在望远镜内目睹了一切，消息将由他们散开，达比城人的强大将难以避免的称为每一个莫林城人的阴影。
此时他们太需要一点希望了。
哪怕只是“平安归来”。
这说明，女神的神光依旧照耀着这片土地，他们依旧是女神庇护的子民。
哪怕是一点微不足道的信心，对此时的莫林城来说，都弥足珍贵。
况且，或许这并不是他们的臆想。
从来没有信仰白雾会得到能力、失去视力的说法，塞尔带着所有士兵从达比城人手下逃脱，他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塞尔，果然是女神选中的人！
塞尔不觉得冷，但他打了个哆嗦。
艾克定下了为他庆祝的事情，会议到此结束，所有人都回去休整，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塞尔换下了那一身制服，穿上了另外一身，以防上面的破损、血液和小火花烧焦的地方吓到比莉。
从教堂离开，穿过长长的商业街，往越来越破败的城区走，塞尔终于回到了洛浦街。
此时的洛浦街32号，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紧闭着大门。
一楼的店面被收拾得相当干净，此时里面有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