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途一片昏暗
“你好，来自异域的使者。
从今天起，你将成为塞尔城邦的一员。接任我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塞尔城邦的城主，幽灵教派的信仰中心。
杰克，幽灵341年。”
现代工艺的粉色印花纸显得颇具少女心，纸张上的文字并不是熟悉的中文，却意外的能够看懂。
祝阳抬头朝着木桌上看了一眼，刚刚拆开的一本小巧台历摆放在刷满油漆的台面上，轻轻翘起了一个角。
2月1号，离春节只有短短数日。
手机这么方便，如今看台历的人已经少之又少，文具店老板显然也知道这个情况，硬是将这东西塞给他当成了赠品。
没想到，这个充满少女心思的粉红色带花边日历里，夹了一张充满中二感的信。
他将这张纸随意丢在了桌子上，躺到了床上。
年关将至，公司的工作越发沉重，所有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拼命上班，只为了早点回家过年。
高强度的工作下，祝阳累出了病，小命要紧，他选择了辞职。
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让他心慌，与身体的疼痛叠加在一起，更是让他心力憔悴。
先睡一觉吧，至少睡着之后的时光，是美好的。
便宜出租屋的小木床嘎吱作响，但好歹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祝阳低下头想了想，没舍得开空调，伸手关掉了灯，又捂了捂被子。
模模糊糊睡到一半，忽然觉得床有些抖。
隔壁出租屋的战况这么激烈，都蔓延到他这边了？
祝阳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周围似乎变得暖和起来，扑面而来的热气中还带着扑鼻的肉香，祝阳听见自己腹中传来了清晰的咕隆一声。
欺人太甚。
这二人交战半宿，还有精力烧饭吃？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昏黄幽暗的光从前方传来，并不刺眼。
周围传来一阵奇怪的人语，在祝阳的耳中，从咿咿呀呀变得渐渐清晰，他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这种语言。
“城主醒了，城主醒了！”
以祝阳和他的床为圆心，半径三十米的圆内空无一人，在这之外，许多“人”密密麻麻的拥挤在一起，双手举在头顶。
每个人都在激动的呐喊着同一句话。
“城主醒了！”
城主？祝阳脑海里嗡的一声，随即回忆起了之前那张恶作剧般的信。
“从今天起，你将成为塞尔城邦的一员。接任我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塞尔城邦的城主，幽灵教派的信仰中心……”
不是吧，来真的？
幸亏隔得远，没有人看到他惊慌失措的表情。
祝阳抬起头，看了看周围这些城邦居民。
不知道称呼他们为“人”是否准确。
他们形同枯槁，虽说有着和人一眼的四肢与头颅，却像是一堆被皮包裹起来的骨头架子。
他们的皮肤呈现灰黑色，一刻不停的往外散发着奇怪的气体。
祝阳心里一沉，朝着人群后方看去，想看看这个城邦的全貌。
远处那一团团的东西，似乎是房子。一堆木头石头胡乱的堆在一起，破破烂烂，留了个供人进出的门洞，甚至没有门扇，处处漏风。
目之所及仅有一些如此简陋的建筑，再往更远处看去，则是一片白雾，什么都看不清。
祝阳脸色一片惨白。
城邦？
这个破烂的地方哪里配得上这个词汇？
这明明就是个村子，还是非常破烂，村民又穷又懒的那种。
否则，起码也得把这房子收拾干净才是。
成为这么一个破烂小城的城主，哪来的前途可言，祝阳瘫倒在了床上，未自己悲惨的未来默哀。
奇怪的“欢迎仪式”结束，祝阳被抬进了最中央的城主府。
这里勉强能看了，是个规模不算小的古堡，占地面积堪比大型别墅，实际昏暗潮湿，居住体验比不上农村小楼。
将祝阳完全不属于同一个画风的床搬进一个空屋子，这些人缓缓离开，只剩下了一男一女，站在门口。
房门紧闭，古堡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可是他就一个人住，要这么好的隔音效果有什么用。
又过了一会儿，等祝阳从高度兴奋、无法思考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才默默观察了一遍这个房间。
这是个卧室，入口处有个半开放式的简易书房，最深处放着一张床。
显然那张床才是这里的原住民，祝阳和出租屋的小床被抬进来放到最中央，与周围格格不入。
祝阳环顾一周，朝着书桌走了过去。
或许书籍中会有一些讯息，让祝阳对这个地方有点最基础的认知。
随着祝阳的脚步慢慢接近，书桌竟然在不停颤抖，像是被拖拉机携带着前行。
祝阳被吓了一跳，只是今天已经被吓了太多次，他竟然没觉得害怕，集中精神，又往桌子方向挪动了几步。
他看到了一只猫。
这是一只木材雕刻的小猫摆件，四肢着地，往前走的姿态，栩栩如生，甚至能看清每一根毛。
只是它看起来有些腿软。
直到祝阳走进，凑到它跟前，一张大脸离它越来越近，它终于四腿一松，瘫软在桌子上，桌子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城主，您忠实的读书伴侣正等候在此，随时等待为您效劳。”
祝阳后退两步，显然被这只会说话的猫吓得不轻。
“根据您离开时提出的要求，我会将您离开这段时间内塞尔城邦的情况与您汇报，数据正在统计，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祝阳眨了眨眼睛。
没等他多想，看到这奇怪的木猫开始说话了。
“塞尔城主，在您离开的三百年内，塞尔城邦的民众从一千人减少到八十人。
如今这八十人剩余五十居住在塞尔城内；十五人依据您之前的部署，在要塞抵御外敌；五人在附属小城为您守护产业，另外有十人流落在外，难以回城，无家可归。
塞尔城的附属城邦从五个减少到一个，二级附属城邦损失若干，剩余三个。
塞尔主城的面积减少百分之八十，如今仅存核心区域。”
祝阳心里又是一凉。
一千个人，放在大吃货帝国也就一个村，根本不够看的，这还是塞尔城邦最强盛的时候了，现在更是只剩几十个人，也就相当于学校的两个班。
老家的地盘都被弄丢了百分之八十……
这个村长还当个屁啊！
他叹了口气，仿佛已经看到前途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