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克里斯的身份深不可测
克莉丝清晰地感觉到，自从那一天和波本说出真实想法后，原本对她还算不错的两位威士忌先生似乎不约而同都加厚了一层无法言说的面具。
尤其是和她日夜待在一起的波本，态度上的转变更是让她体验到了从天堂坠入了地狱的感觉。
每天就没睡足过五个小时。
从早上五点天没亮就开始高强度长跑晨练，克莉丝别说魂魄还在梦里了，就连身体都仿佛行尸走肉。
黑心肠的波本在发现这一点后，冷酷地拿出一根绳子系在克莉丝的腰上，牵拉着克莉丝跑步。
刚开始克莉丝还能跟上，到了后面勉强踉踉跄跄跟上，四五个小时后直接狠狠摔在了水泥地上。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哪里痛，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关节都酸痛无比，肌肉也在下意识地抽搐着。
这种疼痛，很难不说是一种惩罚。
克莉丝眼睛都不愿意眨地注视着波本，心里慢吞吞地想着，波本福缘卡可真是先天打工圣体啊。
都这样了，他还只是出了点汗，跟没事人一样——波本小时候过的，到底怎样水深火热的生活啊！
这位明明跟她一样，每天顶多只睡眠五个小时，甚至常常因为要做为她准备早餐、制定教学计划，叫她起床等日常工作，睡得比她还少，却能够每天精力充沛地坚持带她走完整个章程。
“克里斯，起来。”在又一次腿软摔倒后，克莉丝这次大半天都没有力气爬起来，波本如同地狱降临般的声音在头顶冷酷响起。
克莉丝手脚剧烈颤抖着，努力爬起来。
她意识朦胧地在大脑里想，不想再爬起来了，反正谁愿意跑就跑吧，这时候只是渴望想适当地对自己好一点，只想多趴一小会儿。
反正爬起来后，波本也不会多说半句关心的话，只会虚伪又残忍地说：“真棒呢克里斯，距离今天的计划还有不小的距离，我们继续！”
好吧，克莉丝承认是之前波本的虚假温柔给了她幻想的空间，否则她一定会时刻提高警惕心，断断不会越过雷池半步。
现在看来，那些温柔是全都是honey trap吧，只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捕捉更多情报。
真是虚伪的大人呢。
果然，她不该对任何一人自以为是地抱有幻想，他们的本质几乎差不了多少啊。
终于，刺眼却又不失温暖的阳光洒在眼睛上，微微的舒适感为疲惫不堪的克莉丝带来了不尽的心灵慰藉，眼皮子逐渐沉重起来。
果然还是撑不住了。
昏睡过去前，克莉丝听到高处响起一声叹息，
随后，脸颊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指腹轻轻拭去眼角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
有人坚定地抱住她，又要开始温柔了吗？
太狡猾了波本。
……
将昏倒的克里斯一把横抱起来时，波本才清晰地意识到这孩子到底是怎么轻如鸿毛的，幸好已经不是初见时那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了。
金发变得鲜亮，皮肤也恢复白皙。
老实说，那天克里斯从口中说出残忍而不自知的话着实令他生气恼怒，但又没办法特别生气，没办法对着克里斯发泄怒火。
波本能做的只有合理的惩罚，通过后续的思维引导使克里斯意识到观念错误。
因此，在那天之后，他翻倍强化了对克里斯的训练强度，一方面是为了让他琢磨原因，另一方面是培育他日后在组织中活下去的能力。
他和景光对琴酒做过一定的人格分析。
琴酒是标准的反社会人格，他不是一个宁可力排众议也要将毫无用处的小孩录入组织的人，更别说后续亲自找三个代号成员手把手教导成长了。
在组织里，他们也和其他代号成员旁敲侧击了许久，自然了解得非常清楚，无论是组织里尚还存在或曾经存在的任何一个人，都从没享受过这种超然待遇。
哪怕凭琴酒拥有超出寻常代号成员几倍的特权，在决定做出这件事之前也必然要请示上面，否则凭朗姆与琴酒分庭抗礼的战局下，身处情报组的波本怎会被调来当教练。
情报组1人波本，行动组2人苏格兰、莱伊，三人组合起来本身就是一个完美全能的队伍了。
看似小可怜身份，却能够被组织呕心沥血培养的克里斯，难以想象背景是如何的深不可测，波本甚至还和苏格兰开过玩笑，不会是组织找回的太子吧？
“怎么样，还好吗？”
苏格兰站在床边问。
波本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克里斯，转头对苏格兰解释道：“虽然他的格斗技能很厉害，但耐力简直差劲到离谱……但要说耐力差，他却能连续坚持这么多天，一般人的身体素质还达不到这样。”
言下之意，这不像是在锻炼。
非要用一个词语形容，那就是“恢复”，恢复从前本来已掌握熟练、却被大脑和躯体忘掉的所有能力，包括耐力和体力。
因此现在想来，在琴酒发布的任务中所说的一月内出师，并非不可能实现。
琴酒早就知道会这样吗？
那组织还真是可怕。
……
克莉丝意识朦朦胧胧清醒时，蓦然听到苏格兰和魔鬼波本谈话的声音，下意识想再多睡一会儿，害怕魔鬼波本见她醒过来，乐呵呵地叫她去拉练。
可大脑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清醒，床上躺久不动反而成为一种愈发无法忍受的煎熬，尤其是浑身的小伤口在发痒、发痛。
终于坚持不住后，她没忍住手指蜷缩了一下。
克莉丝：QAQ！
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早已经察觉到克莉丝醒来、装睡的苏格兰转头对幼驯染笑了一声，暗示性地说道：“波本，你对他太过严格了，毕竟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放在寻常家里也是要被父母老师保护在羽翼下的好学生。”
之后，克莉丝听到了两人出去的脚步声。
但她也没错过波本最后说的那句话——“算了，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好了。”
放、她一马！
可恶啊，今年克莉丝大人就会将波本斩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