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入人间
洛瑾与晨曦趁着夜色沉沉，一路疾驰，此时再飞一段距离便进入人间。
两人坐在云层之上，暂作休息。
辰曦看着远处，暮色即将消散，朝阳于东方慢慢升起，红霞遍天，水汽氤氲着别样的风华，一时痴住了。
洛瑾温和地看着辰曦傻愣愣的面孔，随后向着云层之下的人间看去，少顷问道：“辰曦，你知道人间最动乱的国家是在哪里吗？”
辰曦收回惊艳的目光，有些疑惑地看向洛瑾，眼神中明明白白地写着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的问号。
“只是在想该先去何处吧。”洛瑾此时暂且逃离了天帝的追杀，也找到了救自家弟弟的方法，却不知为何反倒是在此时涌起了忐忑与迷茫。
“我们降落到哪里，便去哪里吧”辰曦能理解洛瑾此时的心情，仿佛她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矛盾与复杂，她笑着拍拍洛瑾的肩膀，也看向云层之下。
“虽不知何处动乱，但再光明的国度也会有黑暗的影子，再繁荣的地方也总有贫苦的百姓，无论何处，无论何时，总有需要我们帮助的人，不是嘛？”
辰曦的笑容与话语让洛瑾再次定下了心，随着有些窘迫，他何时这般多愁善感了。
“哈哈哈”看到洛瑾红透了的耳朵，辰曦笑容越发灿烂，调侃道：“哟，这是害羞了嘛。”、
洛瑾拒绝再打理眼前这个女子，背过身去。
辰曦见好就收，又继续安静地看着远处的风景，日月星辰，她终于第一次见到了，果然和她想象中一般的美丽。
同时，洛瑾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再次回想到方才孩子气的表现，颇为小心地看向辰曦的侧脸，见她笑容恬淡，这才放下心来，也沉浸在难得的安宁之中。
天彻底大亮，地面上的人多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找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降落。
“这就是人间吗”辰曦新鲜地看着周围的事物，“和在云层之上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洛瑾并非第一次在云层之上看，不解问道。
辰曦轻轻点了点角落中正在盛开的野花，虽不大，却透露着莫名的生机。
“在云层上往看去，所见的风景很美，就像一幅大家所绘的浓墨重彩的画作，而现在来到人间，我靠近这些事物，他们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完美无瑕，但却使生机勃勃的，是真实存在的。”
此时她声音软和，透露这别样的温柔：“而真实存在的有着生命力的总是美好的。”
洛瑾从未关注过这一点，如今听来觉的很有道理，天界那些追求完美而虚伪地将自己用美好包装起来的仙家，有哪里有普通却真实的生灵美好呢。
“走吧。”辰曦看着若有所思的洛瑾，拉了拉他的衣袖。
“嗯？”洛瑾条件反射地想要抽回自己的袖子，这是他在天界养成的下意识，一来是为了给自己创造一个孤僻的形象降低天界的忌惮，二来也是为了避免对其他无辜之人的伤害，从小到大，和自己牵连的人，要不是被天帝打压，要不就是背刺自己，要不就是逐渐远离。
辰曦并没有顺着洛瑾的举动松开，反倒是又往前抓了一把，有些无赖地看向眼前抽着袖子的男子，明白白地写着我就要抓，你能咋滴。
洛瑾看着辰曦这副无赖样，却没有生气，反倒是心里松了一口气，是了，他现在不是在天界，他逃出来了，而眼前的女子也并非是天界之人，她既不弱小，也不会被自己连累，她是自己从幽冥之渊带出来的由自己取名的小花妖。
“牵着也好，如今在这偏僻之所人迹罕至，但待会到了镇上便人多了，省的我们分开。”
辰曦悄咪咪地看了他一眼，见洛瑾真的是一点没生气，便“得寸进尺”，揽住他的臂弯。
“还是这样好，衣袖能够断掉，但抓着手臂定然是不会分开的。
事实上，这动作对于洛瑾与辰曦这才见了两日的人来说，实在太过亲密，但两人都没有在意。
辰曦虽有传承但对人事的认识浮于表面，如今洛瑾是她醒来失忆下见到的第一人，自有一股亲切之感，就像想中的爹爹一样，况且他还说要带我出了幽冥之渊，还说要帮我找回记忆。
而在洛瑾眼中辰曦是他取名、他带出，亦是只认识他自己的人，又和阿瑜一般大，俨然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妹妹揽住哥哥的臂弯不是正常的事情嘛，这说明兄妹俩感情好。
这思维不在同一路子的两“兄妹”竟然莫名地达成了一致，也是有趣。
洛瑾给自己带上一个面具，带着辰曦来到临近此地的镇上，镇上人来人往，商贩位于道路一侧，另一侧也遍布着商铺，很明显这里是做买卖的街道。
辰曦看着卖糖画的小贩前面竖着的草垛子上插着的晶莹剔透的花鸟百兽，眼睛都挪不开，洛瑾来到摊子前，对着就差流口水的辰曦笑道：“想要什么样子的。”
辰曦不由眼睛一亮：“花的。”
洛瑾递给小贩两枚铜板，“麻烦给家妹制一朵花。”
“好嘞，公子小姐请稍等。”小贩接过铜板，拿着热热的糖浆三下无除二便画好了一朵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最后将逐渐放在其上，很快糖浆冷却，便递给了洛瑾。
辰曦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糖画，笑弯了眼睛。
她不贪心，又了糖画便心满意足地跟在洛瑾身后，也不问去何处，真是傻傻地也不怕被人卖了。
两人再拐一个弯就到这镇上最热闹的酒楼，洛瑾停下脚步，看着辰曦傻乐的小摸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此后我们在人间行走便以兄妹相称可好？”
“为何不以父女相称？”辰曦表示不解。
洛瑾本以为她会因为自己是妹妹而抗议，就像阿瑜总想当哥哥一样，结果她想做自己的女儿，自己要喜当爹了？震惊，大震惊。
辰曦眨巴着眼睛，一脸认真：“我今年一千多岁，而你瞧着都有两千岁了，大我足足有一千岁，当我爹爹足够了，很合理。”
“合理”洛瑾恨不得敲敲辰曦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是些啥，他的确才两千岁，但作为返祖的烛龙，他如今还有两百年才成年，可不想多个好大儿。
“不行，就作兄妹”洛瑾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大聪明的提议。
洛瑾耸耸肩：“好吧，哥哥。”她总得体谅某些人想要装年轻的想法，不是嘛。
幸好洛瑾不知道眼前这个利索叫哥的小花妖的想法，不然定是要跳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