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养在地窖中的怪物
“那尸毒可解吗？”
药潇犹豫了一会儿，“如果能看见被改之后的丹方，说不定能有法子。”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顾南枝神色淡淡，垂眼的时候，将方才那股骇人的气势压下。
药潇对顾南枝一拱手，一步三晃地走出了房间。
看着药潇的身影，将离蹙眉，“主子，要不要杀了他。”
药潇始终是个不确定的因素，很难保证他和那位‘父亲’联系上的时候，会不会毫不犹豫地出卖他们。
顾南枝摆手，一个漆黑的瓶子凭空出现，“喂毒，每月给一次解药。”
这是暗卫阁的手段，用毒控制暗卫，确保他们不会产生异心，解毒的丹药掌控在暗卫所有者的手中。
“是。”
随即将离好像是想到什么，继续开口，“主子，我们在后院发现了大量的物资和牲畜，还有……人。”
很少能见将离犹豫措辞的，左右现在无事，顾南枝便开口：“过去瞧瞧。”
宿城衙几乎被改成了仓库，里面还堆放着不少粮食，杂米、糙米、小米、少量大米、高粱米。
装粮食的袋子颜色各异，显然是从不同人手中抢夺过来的。
顾南枝对那些粮食没有多大的兴趣，视线反而被一旁的武器吸引了。
长刀、长枪、弓箭、匕首、火油……
杂七杂八的武器夹在一起能有上千件。
大元武器一向管制的严格，景帝害怕其他人起兵造反，威胁皇权，下令私人不许锻造武器，违者斩立决，祸及三族。
就算是顾南枝金钱加持之下，才能获得少量武器。
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手一挥，毫不客气地将武器都收入空间，偌大的库房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在后院还拴着不少骡子，少量的马。
草料随意堆放在地上，和牲畜的粪便混合在一起，味道实在算不上好闻。
鸡、鸭这些乡下随处可见的牲畜被塞到木笼子中，笼子狭窄，牲畜连转身都做不到。
一个个蔫头耷脑，不少快要死了。
顾南枝挑选了几十个快要不行的牲畜收入空间中，剩余还能动的就放在外面。
仓库中的粮食她没动，她在灾难发生之前购买的粮食加上从山匪洞府中收集的粮食足够他们吃一辈子的了，这些便都留给了外面的难民。
“你说的人在哪儿？”
顾南枝问。
“主子请随我来。”
将离打开地窖门，顾南枝向下看了一眼。
地窖被人深挖过，足足挖了四五米深。
阳光照在地窖中，下面的东西似乎受惊了，飞快移动，躲在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中。
下面是尸人，人面鱼，还有人的残肢碎肉。
尸人、人面鱼饿了就啃食人，人吃光了就相互啃食。
更让顾南枝觉得反胃的是不知道是不是人面鱼吃了足够多的人和尸人，现在它们已经长出了和人类无二的四肢。
四肢着地趴在地面上，察觉到头顶光线的变化，人面鱼费力地侧扬起头，露出下面‘人脸’。
能模糊地看见嘴巴、鼻子、眼睛，器官随意分部在脸上，嘴巴旁边就是一只眼睛，鼻子长在额头上。
人面鱼满脸都是类似莲藕一般的孔洞，一个洞、一个洞、一个洞……
密密麻麻地分部在身上，还能看见在孔洞中蠕动的虫子。
此时顾南枝根本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那个东西。
它不是人，不是鱼，不是尸人。
“主子，这边。”
似乎看出了顾南枝脸色不对，将离打开了另外一个地窖，引着顾南枝过来。
这个地窖也被人扩宽过，下面数百平的空间密密麻麻坐着许多人。
因为空间有限，他们相互拥挤地坐在一起，甚至不能活动四肢。
如外面那些牲畜一样，被人关在地窖中。
那些人听见地窖吱嘎打开的声音，惊恐地抱住脑袋，生怕打开地窖的人将他们拉出去喂怪物。
“你们是谁？”
一道不同于往常粗暴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上响起。
过了半晌，一个女孩鼓足勇气抬起头，就看见一个漂亮的仙子逆光站立。
“你是谁？”
女孩刚问出口，就被一旁的母亲摁着她的头强迫她低下去。
“莫要说话，莫要说话，莫要说话。”
妇人神经质地一遍一遍重复刚才的话。
将离虚虚地扶住顾南枝，朗声，“这位是京都海昏侯侄子家的的二少爷，并非歹人，你们安全了。”
下面的人显然都吓怕了，狐疑地看着顶上的两个人。
他们一个是嚣张跋扈的公主，一个是杀人如麻的暗卫，谁都没干过安抚百姓的活儿。
“来人。”
顾南枝直接将活儿丢给了其他人。
难民们进来安抚了下面的人一阵子，他们这才畏畏缩缩地跟在二丫后面出了地窖。
小小的地窖里面竟然塞了三百人，他们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吃没喝，光是站着就摇摇晃晃。
“你们是何人？为何被关在这里？”
看着他们情绪稳定了，顾南枝才问话。
一个人站出来，“我们是宿城人，听闻附近有了吃人的怪物，惊恐异常，随即关了城门，一日有一队自称是朝廷派过来镇压怪物的军队，让我们打开城门，我们照做了，他们一入城，就烧杀抢掠，上万人的大城，最后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了。”
“他们将我们困在这地窖之中，每日拖拽出一个去喂那些怪物，以此为乐。”
“你们是宿城人，应当对宿城周围地形很熟悉吧。”
顾南枝抬手，其他人退下。
外面街道上站着不少难民，顾南枝没开口，他们不敢去做旁的事。
毕竟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神仙。
人群中张翠翠等的不耐烦，她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了一句，“封建迷信，哪有神仙啊。”
她话一出，站在她前面的婶子扬起巴掌，照着张翠翠的嘴巴就扇过来，吓得张翠翠赶忙闭上嘴。
这回也不敢大声说话鼓动大家情绪，生怕引起众怒。
没人知道顾南枝在院子里和那群宿城人说了什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她走出院子，被街上的难民吓了一跳。
“这是做什么？”
老赵赶忙凑上来，挤出个殷勤的笑。
“少爷，我们在等您的命令呢。”
之前难民们不是质疑她说牛羊肉有毒，就是质疑她说蘑菇有毒，现在猛地这么顺从，顾南枝还有些不太适应。
“该干嘛干嘛去，吃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