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还没有交心
商谈完有关婚礼的事情之后，两人便一起回家了。
车上，姜书宜偏头问他：“你想在哪办？”
周聿安嘴角噙着笑意说：“都听你的。”
她鼓了鼓腮帮子，“一时想不出来，不过这也是你的婚礼哎。你竟然一点想法也没有？”
周聿安敏锐地在她最后一句话里听出了一丝不满，他赶紧提议：“你不是想办户外婚礼嘛，那海岛怎么样？”
“不行，要是海风太大，我到时候精心准备的造型岂不是白费了。”
“那草坪婚礼？”
“好俗啊。”她参加过的草坪婚礼没有十场也有八场了。
周聿安默默点了点头，“确实。”
红灯一亮，周聿安停车转头看她。
见她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烦恼模样，周聿安笑着用指节刮了刮她的脸，她为事情烦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鼓着脸颊，像个小孩子。
姜书宜敏感地瑟缩了一下，捂着被他刮过的脸警惕地看着他。
“你干嘛……”
周聿安轻一挑眉，调侃道：“你好像对我们的婚礼很关注，是不是突然发现嫁给我也很不错？”
姜书宜翻了个白眼。
“你可别自恋了，我只是不想稀里糊涂地结婚，再办一个稀里糊涂的婚礼。如果这辈子只能结一次婚的话，我希望能有个无憾的婚礼。”
周聿安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忍不住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
他注视着她承诺：“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我保证。”
他语气的笃定和眼神的真挚，连姜书宜都险些被带进去了，如果他能不要边开小差捏她脸的话。
姜书宜拍开他的手，手动校正他的视线把他的头掰回正前方。
她半嘲笑道：“深情哥，绿灯了！”
能不能别老盯着她看啊。
姜书宜下意识蹭了蹭他捏过的地方，她抗议道：“你最近怎么老对我动手动脚的……”
周聿安心虚地咳了一声，“有，有吗？”
竟然没以前那么迟钝了。
姜书宜也不看他，她将视线放在外面呼啸而过的夜景。
“当然有……周小鱼，虽然我有说要和你试试，但是我并不喜欢太快的节奏。我会觉得不适应……”
周聿安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却只能看见她的侧脸。
她认知中的二十三年的深厚友情显然并不是两张结婚证就能轻易冲散的，要转变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又很难，友情到爱情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自从领了结婚证以后，姜书宜其实一直在努力适应两人关系上的变化，她的努力包括但不限于安分地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共享自己的私密空间，甚至和他分享一张床……
要是商业联姻的人都有她这种觉悟的话，天底下怕是要少许多对怨偶吧。
姜书宜将头抵在玻璃上，视线里外面的风景在渐渐清晰，是他放慢了车速。
为了打破凝滞的气氛，她故意说：“我长那么漂亮你接受起来当然容易多了，可苦我了我了，反正我就要慢慢来。”
周聿安松了一口气，是他操之过急了。
“我知道了。”
姜书宜忍不住回头看他，发现他的脸色并没有语气上那么轻松。
“你……”
周聿安偏头看她，脸上已挂上了平日里痞痞的笑。
“怎么，又反悔了？”
姜书宜只当自己看走眼了，“才没有。”
剩下的途中，她闭眼假寐，他专心开车。
其实周聿安说不上心里是失落还是高兴的多，既失落她对关系转变的抗拒，同时又高兴她是因为感受到了他的靠近才会抗拒。
他就是如此卑微地复盘着，试图从中抠出一颗糖来。
因为一切和那四年比，都变得不足挂齿。至少她在身边，至少她在靠近，纵使很慢很慢。
姜书宜的钝感力很强，但他却并不畏惧，他坚信徐徐图之，终有回响。
——
到正式婚礼，还有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已经给了自己将近半个月适应夫妻生活的姜书宜，打了个八十分的评价，就又开始重新对外界伸出感知的触角。
但她不是蜗牛，她可以是一颗草一朵花一棵树，她需要接受阳光雨露和风霜的洗礼，绝对做不成温室里的绿植。
姜书宜有很强的环境适应能力，昨天她可以穿着精美礼服穿梭于宴会，那今天她就可以重新带上她的相机前往高山。
所以周聿安在听到她说她参加了一个科普节目的拍摄录制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彼时他还在家里围着围裙做饭，锅里甚至还是她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他错愕望着她，“你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姜书宜并不打算隐瞒，她事无巨细地告诉他。
“回国之后我就已经开始广投简历了，因为需要办婚礼所以我并没有打算出国或者接太久的单子。这个工作只需要录制不到半个月，我也只是编外人员，工作量不大，所以昨天我就签了合同了。周小鱼，我真的需要出去看看……”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姜书宜都并没有因为婚姻而停止探索脚步的打算，目前只局限于国内已是她最大的让步。
周聿安垂眸，嘴角勉强弯起又落下。
“这么突然啊……”
纵使周聿安十分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但他从没有要她一直留在身边的意思，他只是难过她才没有透露过她的计划。
纵使他拼命掩饰，姜书宜还是能发现他眼底的难过，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她总是能迷迷糊糊地感知到他的情绪。
姜书宜上前一把抱住他，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背努力帮他驱散身上的郁气。
“周聿安你打起精神来！这可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哎，还是翡翠台的offer，我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好吗？”
周聿安弯腰将下巴搁她肩上，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他才渐渐找回了理智。
“姜书宜，我是气你不提前跟我说，少给我扯开话题。”
他一念她大名就是生气了，平时要么不叫要么就是叫大小姐的。
“哎呀，我这不是怕你知道要自己一个人跟婚庆联系不让我走嘛。对不起对不起啦～”
周聿安还是觉得自己像是被她抛下的小狗，他任由着自己大胆地抱紧她，力道之大像是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