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秘境爆了。
在外围妖族长老们惊愕与心痛的目光中爆了。
这本是妖皇从某处虚空截取的一块空间碎片，此刻失去了束缚，自然物归原主。
四周空间一阵扭曲，摇摇欲坠。
这片空间眼瞅就要陷入虚空乱流。
“快，锚定这片空间！别让它走！”
姑射山的长老从漫天儒家先贤的化身中回过神来，艳羡的神色僵在脸上，转眼间便化作惊恐万状：“诸位别愣着了，都搭把手，各宗天骄还在里头！”
他全力催动阵法，将这一片空间锁定。
可空间乱流汹涌澎湃，他区区返虚境界，一人之力岂可力敌？短短片刻，一身灵力便被阵法给抽了个干净，饶是如此，想要维持住阵法也是有力不逮。
陆堂主实力最强，反应自然也快。
“将阵眼之位让与我！”
他面色微沉，当即上前，雄厚的灵力像不要钱般宣泄而出：“你我两家恩怨暂且放一边，弟子们不能出差池！”
姑射山长老到底老持成重，立刻点点头，将阵眼的位置让出，退到一旁取出丹药吞服，迅速打坐恢复灵力。
飞舟之上，一道道身影腾空。
他们火急火燎地将灵力注入阵法。
……
“是个好机会！”
狂猿不再隐藏身形，当即催促一同随行而来的各族主事人动手：“他们的阵法要定住秘境空间，无力抵御我们的攻势，速速出手，趁机将他们拿下！”
它高高跃起，现出真身。
一头火焰般的巨兽出现在半空。
狂猿身高数丈，雄壮无比。
全身毛发赤红如火，犹如烈焰燃烧，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能点燃周围的一切。它的眼睛犹如两颗炽热的红宝石，闪烁着嗜血与凶悍的光芒。
无人敢与之直视。
满是绒毛的手掌一转，两柄大锤显现。
在护道者们惊恐的目光下，两锤同时落在阵法升起的屏障上，阵眼处坐镇的陆堂主脸色一白，愤怒地剐了一眼。
“狂猿，你……！”有些妖族怒骂，不少种族都不想同人族开战，可狂猿已经动了，它们被迫上贼船，怎能不恼？
“狂猿说得没错。事情已经败露，人族又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我们眼下趁机出手解决这些护道者，说不定还能干扰秘境中的胜败局势，即便不能，我们扯上了这么多人族强者和天骄一同殒命，也不算亏！青州将断层一代！”
妖族中，有人低语出声。
蛊惑的话语回荡在耳边，与其说是拱火，倒不如说是迫在眉睫不得不发。
“干！干了！”
一道又一道身影冲出。
阵法之中，护道者们脸上的神色从愤怒到惊恐，眼下又从惊恐转为死寂。
没有赢的可能性。
妖族来的人，都是各族主事。
实力再差都是个六阶，七阶只是中流砥柱，最顶尖的几个俱是八阶妖兽。
反观人族这边。
最强者仅仅相当于妖族的七阶。
即便在数量上占优势，并且还有阵法。
可他们还需要稳住秘境空间。
他们能不能撑住，谁也不知道。
但是阵法，一定撑不住！
毕竟从刻下阵法到现在已经用了十万年有余。
陆堂主看着脚下已经出现龟裂的阵盘，转头与姑射山长老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眸中皆是流露出一抹苦涩和无奈。
“或许还有希望……”
似乎想到了什么，陆堂主抬起头。
他的视线落在天穹上那道画卷上。
不知道为什么，吟诵的声音已经断了。
那道背对天下的背影好像僵住了？
错觉吗？
……
不是错觉。
是孟柯迟迟没能迈出那一步。
解立的肉身承受不住了。
若是这一步迈出，正气歌得到天地认可，届时文气将会灌顶，将解立的修为推至一个极限。
不要觉得这是好事。
拔苗助长，徒劳无功。
古往今来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有经验的儒道修士都会拒绝灌顶。
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儒道法则也不会恼羞成怒。
对于前途无望的儒修而言，这或许还是个天赐的美事，一步登天，直接抵达修行的最后几个境界，即便在同阶之中处处受限，可依旧能仗势碾压小辈。
但是这也得有个前提……
那就是解立必须是儒道修士。
可他不是！
不仅他不是，孟柯也不是！
这次灌顶就像一次洪水。
即便能够借助洪水冲刷掉河道淤积的垃圾，可洪水过后留下的依旧是满目疮痍的灾害现场。
解立什么也不会得到。
借助灌顶的文气解决了魔物之后，他满身文气就得散得一干二净，并且根基还会被毁坏，可能再也不能修行……
该怎么选？
孟柯叹了一口气，将选择权交给了解立。
“解小子，你自己来选吧！”
这是解立第一次在被掌控身体时苏醒，孟柯碰了碰他的神识，他几乎是在一刹那便接收了孟柯传递过来的解释。
“我……”
解立张了张嘴，也愣在了原地。
“你可以转身就走。”
孟柯向来觉得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魔物已经被我骇住了，它不敢追上来。还是那句话，青州北域的能人多得是，魔物即便逃出去，也有人逮。”
解立没有说话：“……”
“没有人会知道今天是你在这里。”
孟柯又加了一句：“即便你转身走了，日后背负骂名的也是一个不存在的儒道修士，与你无关，与解立无关。”
解立依旧不语：“……”
“没有多少时间耽搁。”孟柯再度催促。
“孟前辈，这首诗有名字吗？”
解立突兀开口，问了一句不相干的事。
孟柯蹙眉，并未拒绝回答：“诗名《正气歌》……还差最后一句收尾。”
“正气歌……好名字！”
解立笑道，随口吟了一句：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孟柯从解立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洒脱慷慨的意味，隐约明白了他的选择。
“孟前辈，道家有一位天尊著过一本经，里面有一句话，我很喜欢……”
解立自顾自地说着：
“叫：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所以……拜托了，孟前辈！”